两人各喝了一大杯水,没时间喘口气,连忙一一给其他人检查、输液,打算火势灭了就送他们出空间,怕他们在火扑灭前就醒来,又每个人都加了点安眠药,让他们好好睡一觉。
一切都完成之后,两人这才擦去脸上的污灰,放下了心中大石,轻松地坐了下来。
看着彼此相视一笑,他们同时脱口道:“这时能喝杯咖啡多好!”
两人都笑了,怀念起前世那在忙碌医院生活中的小确幸。
“若是没这空间,我们怕是都要葬身火海了。”纪玉琢感叹道,旋即又敏感的开口,“怎么会突然失火,火势又如此大,倒像有人刻意纵火。”
马彩蒙这才想起来,愤然道:“有人想要置善源堂于死地,我去找杏儿的时候看到了可疑的人影,显然是有人潜进屋里纵火,而且是四处点火,就是要把我们都活活烧死,一个都不让我们逃脱。”
纪玉琢眼神慢慢变沉。“我想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第十五章 衣锦还乡归故里(1)
天亮,众人醒来之时,均是双眼茫然,发现自己置身于烧毁的房子里……如果那还能叫房子的话。
他们全都记得昏迷前发生的事,看到火光,要逃生已经来不及了,很快就被浓烟呛昏。
纪玉琢不等他们发问就先说道:“半夜我和彩蒙在院子里谈心,发现失火,连忙去叫你们,可你们一个个都被烟呛昏了,我们先把你们搬到外头,这才逃过一劫。”
“对!”马麒麟大声道:“我记得姑姑和纪叔叔到房间找我,后来……后来我就不记得了。”
马南风缓缓起身,看着白手起家的心血一夕化为乌有,他面上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一一确认家人都安好,他竟然露出了笑容。“大家平安无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纪玉仁看着马南风,深深觉得自己这个帝王又输了。
如果皇宫这么烧了,他也能无动于衷,只要宫里所有人平安就好吗?他这帝王的胸襟,怎么比不上马南风这小小医馆的馆主啊……
“屋子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起火嘛,而且还是这么大的火,将善源堂烧得一乾二净,这分明是有人干的!”谭杏儿心直口快,说话常常不经大脑,不过今天这不经大脑却是直接说出了答案。
胡一峰沉吟。“马姑娘报官了吗?”
马彩蒙点头。“早已有好心的街坊去报官了。”
胡一峰缓缓道:“我怀疑有人吹了迷烟,否则胡某一向浅眠,不可能没有察觉失火。”
纪玉琢知道他的意思,他要保护皇上,又怎么可能睡死过去?若不是中了迷烟,绝不会昏迷。
胡一峰又问道:“贵府近日是否与人结仇?”
听到这里,马南风才脸色微变。
谭杏儿想也不想的说道:“有!有和人结仇!而且还有两家,一个是冠医堂黎家,他们想要重新订亲不成,曾绑架了纪公子和彩蒙,一个是生元堂叶家,那叶馆主求亲不成,又设下诈死的意外想毁了医馆名声,被纪公子识破,如今在苏月城里无立足之地,肯定是恨死纪公子了,要我说,就是他们纵的火!”
谭沄娘急忙拉了拉谭杏儿的衣袖。“杏儿,无凭无据的,你快不要乱说。”
谭杏儿气冲冲的道:“就是无凭无据才气人,明知道是他们做的,却拿他们没法子!”
纪玉仁缓缓道:“凡走过必留下痕迹,若有纵火之人,没有物证也会有人证,单看要不要查而已。”
谭杏儿气呼呼的说:“我看是不会查!照我说,黎叶两家都是卑鄙小人,肯定已经收买差爷了,甚至收买知府大人,他们来也只是虚应故事罢了,不会认真查案!”
纪玉仁面色一沉。“姑娘的意思是,这里的知府腐败到这等程度?”
谭杏儿嘴一撇。“不信的话,等官差来了,您自个儿看就知道!”
许鸣熙心里一抖,他知道主子动怒了,连忙赔笑道:“哎哟!事情哪有一定的,这或许只是杏儿姑娘的猜测罢了,爷您先消消气,等官差来了再问个清楚……”
说时迟、那时快,马蹄声答答,几名衙门的官差来了,为首的捕头名叫章坤,几个人翻身下马来,都一派懒洋洋的样子。
马南风打起精神来,走过去拱手道:“有劳几位差爷了。”
章坤撇了撇唇,调侃道:“马馆主,您今年可真是流年不利哪!叫人打成重伤,好不容易从昏迷中醒来,却又遇到这等事,怕是平时没烧香哦!却连累我们早饭也没得吃就过来了。”
“你说什么!”谭杏儿气不过要冲上前去理论,被谭沄娘死死拉住。
谭沄娘小声哀求道:“官字两个口,人家是官差,你可别添乱了。”
“少吃一顿会死人吗?”纪玉琢走了过去,嘴角一挑,眸子锐利而深沉,冷冷说道:
“几位领的是衙门的俸禄,为民服务本是职责所在,既然来了就好好查办,省得落人口实,说官衙正事不办,只会挖苦百姓。”
章坤一看,周围有许多看热闹的民众在围观,这才悻悻然的闭上了嘴。
他闭嘴了,他旁边的属下洪泉想讨好上司,故意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说纪大夫,您是入赘善源堂了?怎么一个劲儿的为善源堂说话?”
“大胆!”纪玉仁大怒,他一拍旁边的石块乍然起身,面色沉得吓人。
所有人同时被纪玉仁吓到,洪泉回神后很是不悦,他眯着眼,上下打量着衣衫不整、发冠凌乱,全身沾着烟燻煤灰,连双鞋都没穿的纪玉仁,不屑地道:“你什么人啊?小爷在说话,有你吹喝的余地,还大胆哩,当自己是皇帝老子不成?我呸!”
“大胆!”
所有人又被吓到了,这回大喝的是许鸣熙。
他气势凌人的走过去,指尖戳到洪泉的额头之上,连戳了好几下。“放肆的狗东西!胆敢跟我家爷这样说话?不要脑袋了你!”
洪泉一愣,突然定睛看着气急败坏的许鸣熙,怪叫了一声。“哈,说话这娘样,敢情是阉竖?”
他伸手要去查看,但还未伸到许鸣熙胯下,那手已被人死死扣住了。“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我手快断了!还不松手?快放手!”
胡一峰面色如霜。“再敢乱来,我废了你的手!”
胡一峰有武官的威仪,几个官差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一时之间倒是不敢再嚣张。
章坤看了胡一峰等人一眼,挑了挑眉,带头往屋里走去,态度敷衍的说道:“走吧!进去瞧瞧,快点结案好去吃早饭,快饿死爷了。”
他们进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出来了。
章坤对马南风说道:“马馆主,是厨房没灭透的火苗引起大火,房子都烧毁了,不可能住人了。”
谭沄娘脸色苍白,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厨房是她负责的,她一向小心谨慎,不可能有没灭熄的火苗。
洪泉扫了她一眼。“怎么不可能?调查结果就是如此,不信的话你们自己去查吧!我们还有很多案子要查,可没闲功夫在这里穷蘑菇。”
谭沄娘感觉到身子阵阵发凉,她鼓起勇气说道:“差爷,请你们再好好査一遍,可能有什么地方没查仔细……”
洪泉不耐烦道:“都查过了,就是从厨房起火的,煮食的是何人,自己出来承认吧!将好端端的房子给烧了!”
谭沄娘脸上煞白,脚底下一软,几乎要昏过去。
马琉璃连忙扶住她。“娘,您别听他们乱讲,他们都是胡说八道的!”
章坤不悦地道:“丫头,看你年纪小,不与你计较,再说爷胡说八道,就算作妨碍公务,把你送官查办。”
马彩蒙站了出来,蹙眉道:“几位差爷,昨夜我在救人时见到有陌生人影闪过,我怀疑是人为纵火。”
“马姑娘,是你眼花了吧?”章坤略略打量她几眼。“没有证据,可不要随便说话。”
马彩蒙并没退缩,她眼神坚定的说道:“屋子里必定留下陌生足迹,只要好好调査,肯定能找到线索。”
洪泉不耐烦道:“就说已经都查过了,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缠人?你们以为整个苏月城只有你们报案吗?我们要查的案子可多了,城东刘家还死了人,死人总比你们房子烧了严重吧?”
纪玉仁看了气炸。“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就这样草草了结?”
“什么草草了结?”洪泉不服气了,恶声恶气的说道:“你可不要含血喷人,官差办事,跟你有啥关系?哪边凉快哪边去,没事帮人打抱不平,最后倒楣的可是你自己!”
纪玉仁当真气得七窍生烟,又不能曝光他的身分,差点气到内伤。
几人正在争论时,就听得马蹄声响,有个车队浩浩荡荡过来了,总共有六部马车,一小队约莫二十人的骑兵,扬着威北大将军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