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不贪心?这么知足?为什么对面临的一切不求不索,逆来顺受?
为什么,她这短短的几句话,就轻易扰乱了他向来的冷静?
他倏地将她从椅子上拉起,一把揽进怀中,低头凑近她,轻哼:“你就没想过,遇见我,可能只会留下心痛?”
她笼置在他强烈的男子气息中,轻颤了一下,才缓缓露出凄美的微笑。
“那就痛吧!痛,才知道活过。”
他像是被什么击中,又恼,又闷,又悸动,直接攫住了她的双唇,给予一记充满火气的粗暴狂吻。
她微惊,不知道他为何生气,下意识想别开脸,他却不让她闪躲,扣住她的后脑,吻得又深又急。
唇舌一阵交缠厮磨,渐渐地,攻击式的吻变了,她的顺服和柔软化除了他那份不悦,原本的恼火变成了慾望,挑起了更深沉的饥渴。
他探进了舌尖,撩弄着她的樱口,无法停止。
她被他吻得全身虚乏,双腿无力,整个人往下滑。
他大手一揽,将她则紧自己,抬起头,看着满脸迷醉,气喘不已的她。
此刻的她如此迷人,脸颊酡红,双眼朦胧,红唇丰润甜美,他暗抽一口气,难以自持地再度吻住她。
两人相拥深吻,落地玻璃窗上照映出他们相贴的身影,这时,紧闭的室内明明无风,但他们的影子却悄然晃动了一下。
窗外,不知何时起了薄雾,月光隐去,夜色阴霾……
情慾如星火燎原,烧融了理智,薄敬言甚至没有感觉到自己指尖隐隐窜泄的寒气,他只知道,现在,他全身每个细胞都想要她。
带着某种急躁,他搂着她踉跄地移向卧室,边吻着她边扯开阻挡在两人之间的衣物。
她柔嫩的唇瓣在他口中化为诱人的蜜糖,勾起了他体内蠢动的火苗。
他不由得加强了吻的力道,紧紧覆住了她。
灼热的气息从他的唇间传了过来,她柔弱地颤了一下,当最后一件衣衫褪尽,他将她莹白如玉的胴体紧紧圈在怀中,掌心摩娑着她细滑的背脊,两人紧贴着彼此,热吻交融激情的夜,从此开始。
昨夜的缠绵彷佛只是前戏,那个温柔的薄敬言蜕去了斯文的壳,变成了一只雄性恣扬的美兽,全身散发着情慾的狂焰,就要将她吞噬。
她嘤吟着,被他火烫的舌尖撩拨得全身虚软,只能无力地贴挂在他的胸前,微微颤抖。
他一把将她横抱而起,走向大床,轻轻放下,她的秀发如黑绢散开,衬着白净的小脸,星眸红唇,妩媚又撩人。
……
过于冰冷的空间中,充斥着激荡的喘息和满足的呻吟,他们血脉偾张,丝毫没感受到那份不属于空调的寒意多么诡谲。这一刻,他们唯一想要的,是与对方紧密地成为一体。
夜,更深了,深得彷佛不会天明……
第10章(2)
回到北京,薄敬言仍对昨夜的事感到郁闷与心惊。
那缱绻绯侧的一夜,比之前还要疯狂失控,回想着自己的激情狂放,那根本不像他,完全不像……
他从来不曾和一个女人如此亲密地做爱,不曾那样像热恋中的伴侣只想把对方完全佔有,不曾被慾望攻破而守不住自己的理智。
他从不曾被谁影响至此,但为什么她可以?
在唿叫来机场接送的专车上,他的俊眉拧成深痕,低头看着自己指尖,明明结了个印,堵住了元气流泄,为何他还是觉得有股寒气在骚动?
难道是什么阴诡的力量干扰?看来,不该让缈生留在阳世太久,她不归位,一切就乱了套。
思忖着,他转头看着坐在身旁的长孙无缺,她正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景物,娇柔的脸庞有着掩藏不住的不安。
从台湾上了飞机,她就开始若有所思,话也变少了。
车子向薄家疾驰,只在夜晚出来过的她,此时是第一次看清整个城市,也是第一次,即将面对薄家的所有人。
“白天的北京原来是这样,和台北感觉不太一样”地轻声地说着。
“每个城市的风貌都不相同。”他淡淡地说。
“上次看的夜景,和白天也很不同,不知道白天的薄家……看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她口气微顿,悄悄地吸口气。
看出她的忐忑,他问:“担心吗?”
她转过头来,对他怯怯地说:“我不知道……大家会用什么眼光看我,而且……”
“而且什么?”
“你父亲……他看到我可能会非常生气。”想起了那个严厉驱离她的模糊影子,她瑟缩了一下。
“嗯,肯定会。”他嘴角一勾,很清楚戴天祈会有什么反应。
她小脸刷白,低下头,双手紧紧互扣。
万一,所有人都不乐意见到她……
一只大手伸过来覆住她的双掌,她听见他温柔的安抚:“别怕,有我在。”
她抬头看他,心里兴起了暖意和依赖。
“敬言,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说着,她将头侧靠向他的宽肩。
鼻间传来她淡淡的发香,撩拨起昨夜两人的销魂温存记忆,他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对她好只是计画中的一部分,可他这份晃漾的心思,这种不由自主想护着她的想法,又是怎么一回事?
车子渐渐远离了城中心,窗外景色愈来愈熟悉,绕过几个弯路,薄家大宅就要到了。
十分钟后,薄宅的中式宏伟大门缓缓开启,迎接着归来的宗主。
总管接到通知,早已恭候多时,当车停稳,立刻上前打开车门。
“宗主,您回来……”他说着,只见薄敬言下车后,转身接出一位似曾相识的漂亮女子,不由得一呆。
“大家都在吗?”薄敬言冷声问。
“是……”总管说着仍分心地盯着长孙无缺。这位似乎是……
“我爸妈和长老们应该正巧也都回来了吧?”他讥讽地冷笑。
“是。”总管克制地收回目光,心虚地应了一声。
“把大家都叫到大厅吧,该让大家正式见见宗主夫人了。”薄敬言下了命令,直接拉起长孙无缺的手走进大厅。
这一声令下,整个薄宅兴起了大骚动,所有人几乎是立刻冲向大厅,尤其是几位长老和资深除厄师们,以及戴天祈和薄少春。从那天听说薄敬言怒气冲天地出门追寻长孙无缺,刻意避开的戴天祈和众长老们就忧心忡忡地赶回薄宅。
薄少春对于戴天祈赶走长孙无缺的事一直觉得不妥,整日担心挂念,直到薄敬道从台湾返回,告知薄敬言已找到长孙无缺,打算在台湾停留几天再回来,她才松了一口气。
众人却是如坐针毡,不知他们诡语难测的宗主回来后会如何处置。
但是,当他们来到大厅,所有的不安全部被惊愕取代,每个人都蹬大双眼,直盯着那位俏生生立在薄敬言身旁的美丽女子。
长发松卷如浪,镶出一张明明见过却又陌生的标致小脸,一双灵动的大眼,盛着些许的羞赧和畏惧,红唇丰润,努力想维持礼貌的微笑,只不过在所有人的目光投射下,她的笑渐渐变得有点僵硬无措。
这女子……这女子真的是他们的宗主夫人吗?
所有人脑中都充斥着那个当时嫁进薄家的痴呆女子画面,五官扭曲,身形僵直,发不出声音,嘴角甚至还不停流出口水……
那令人不堪的痴傻、失智女孩,现在却正常地立在他们面前,气质柔美秀雅,神态娇丽动人,这转变,简直令人难以想像!
只有见过长孙无缺正常模样的少数人不诧异她的绝美可人,然而此刻,他们还是和其他人一样震惊,因为,这位只能在半夜出现的宗主夫人,竟然能在这白天日烈时刻现身,太不可思议了!
“宗主,她……”大长老当真傻眼到说不出一句话来。
宗主第一次带这女子回家,他受到莫大的惊吓,没想到第二次带她回来,他还是无比惊吓。
“敬言,这是怎么回事?”戴天祈眉头紧皱,脸色深沉不豫。
“各位,我来重新介绍一下,她就是我的妻子,长孙无缺。”薄敬言微笑地揽住长孙无缺。
“无缺,跟大家打个招唿。”
“你们好,初次见面……啊,应该不是初次了……”长孙无缺不自在地双手交握,向大家挤出一个怯场的笑颜。
但这浅浅一笑,又足以让所有人张目结舌。
有智能的,有反应的,能开口说话,声音还如此轻柔悦……
天啊!宗主夫人不再是个痴呆了?
“夫人……已经好了吗?完全回魂了?”大长老完全难以置信。
“这不可能啊!”二长老喃喃地说。
长孙无缺的情况,在场的除厄师们都很清楚,主魂未转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成为真正的人。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时,薄少春上前握住长孙无缺的手,喜道:“真是太好了,原来你真正的模样这么好看!”
长孙无缺愣了愣,看着眼前温婉率真的中年女子。
“这是我母亲,无缺。”薄散言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