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江越听双眼越亮,“不难!甚至整个金州卫都可能富起来啊!”
“那就对了。”雍昊渊不再啰唆,今日摆这桌宴的目的已经达到。“你即刻启程回辽东,将金州卫的虎符带过来吧!”
“那个……”姚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王爷,世子,卑职有个不情之情。”
“你说。”雍承志回道。
“世子妃做的这些美食,能不能也扩及到金州卫之外?咱们辽东一带的特产很多,金州城的物产还算是稀少的,若世子妃不嫌弃,卑职愿意专门派几个人负责这件事,拣一些辽东的特产运过来,随便世子妃怎么摆弄。”
“你是想忙死本世子的妻子?”雍昊渊皱眉。
姚江吓得连忙跪下。“卑职不敢,世子妃只消动动脑,卑职会派人来协助世子妃。还有王爷这府邸太小了些,那陈千户死有余辜,卑职也会安排适合的住所,最重要的是……”他像是为了让辽东富起来,已经豁出去了,咬紧牙关说道:“卑职愿交出辽东指挥使司的虎符,让整个辽东的兵力都让王爷差遣!”
雍承志与雍昊渊交换了一个眼神,皆是在心里默默地笑了。
“就照你所说的办,退下吧!”
这件事就这么底定了,姚江喜孜孜地离开,甚至一点都不以为忤。
对他来说,交出兵权说不定反而是好事,万一倭寇真的打来,兵权又不在他手上,打了败仗他的责任也可以少一点,若是打了胜仗,又能让整个辽东变得富裕,那他的政绩可是比那些京官都要好得多,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至于雍承志与雍昊渊,在姚江走后,不由笑着举杯,一饮而尽。
“看来,我们又沾了冬儿的光了。”在东北雍昊渊开朗了一些,表情不再那么肃杀,说起他的小妻子,眉眼间甚至涌着笑意。
“咱儿媳妇的福气啊,本王真是服了!”雍承志笑得更是开心。
想不到最难办的事居然一天之内就解决了,还只是因为几道菜,雍氏父子真心叹息,杀敌杀了大半辈子,自以为积威慑人,最终比不过一个女娃儿在厨房里捣鼓几个时辰。
而回到厨房兴冲冲地研究新菜色的向冬儿却不知道,她无意间做的一件事,竟让她日后不管和公公丈夫提出任何要求,或在金州城想做什么,从此无往不利。
第十章 重新建设新生活(1)
姚江离开后,才真正是他们忙碌的开始。原本只是想先拿下金州卫,想不到姚江如此上道,整个辽东都指挥使司的兵权都交了出来。
所以雍昊渊的计划必须有些调整,练兵的部分交给父王,修城墙交给任皓,至于发展商业及统合所有计划内容的部分,则是由他亲自操办。
金州城毕竟是辽东的门户,如今的守备实在太简陋,他们先拿倭寇与姚江说嘴,可不是恐吓他,而是真正可能发生的危机。只不过冬日东北严寒,倭寇还不会打过来,而金州城因为有海风调节,雪下不大,反而是加强防御的好时机。
他们在讨论时已经不避讳向冬儿了,向冬儿最近琢磨这东北的新菜色琢磨得正欢,不时就拿些新制的小点心什么的给他们尝鲜,让他们的谈论也不会那么枯燥。
此时当向冬儿端着一盘点心进屋时,雍昊渊父子和任皓正讨论到金州卫未来商业规划的问题。
“……要先有船坞,修筑海船以利御敌或通商,也集结起百姓,让人人都能赚得银两;此外还要开酒楼和点心作坊,至少把冬儿研制的菜色打出名声,如此能召集不少人;最终我们还是要串连起当地的商人,各司其职,免得恶性竞争坏了行情。”雍昊渊简单的将自己的计划向父王说明。
雍承志边听边点头。“我看行得通。”
雍昊渊点点头,喝了一口向冬儿替他倒的茶,又继续说道:“不过这要实施起来并不容易,无论建作坊或酒楼,都需要大片土地。而我们最大的问题恰好就是陈千户说过的,这里的地皮都是有主的,我们好不容易建立名声,不能强抢强占,所以必须先找到地主,又会是一阵旷日废时的寻找与沟通。”
任皓听到这里,也是一脸苦相。“修筑城墙可是个大工程,光靠城里的劳力肯定不够,要让外面的村民也进来帮工,所以也需要土地盖房舍食堂什么的。我去探过,靠城墙附近倒是有大片土地空着,一番打听之下,发现地主居然都不是当地人,甚至有京城的官家,这样要找到地主沟通反而更不容易。”
雍承志也苦恼了起来,以晋王之尊,让他要求那些官员将土地卖给他并不困难,真正难在要先四面八方去找出那些人。“所以造船反而是急中之急,到京里或南方可方便得多。”三个人陷入苦思,无意识地拿起点心就往口中放,一入口软糯清甜,唇齿留香,雍承志不由双眼一亮,一下倒忘了那烦心的事。“这个好吃!冬儿,这叫什么名字?”
向冬儿笑道:“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是我想起京里有人做甜糯米团子,就想着又不是只能糯米包馅,馅也能包糯米啊!所以我用红芸豆加糖做了豆沙,滤了好几回让它又浓又滑,再拌上我们当地的干槐花,所以才会那么香!糯米用糖蜜去煮,拌上芝麻和花生粒,让糯米做馅,豆沙当皮,揉成长条切块,就成了样新点心了,还没取名儿呢!如果父王觉得可以,就帮咱们的点心取个吉祥的好名字,讨个好兆头。”
“这个好,待我想想,这政事想不出,难道连个点心名都想不出。”
雍承志竟是与此事杠上了,惹得雍昊渊及任皓都失笑不已。
不过生活有了这点东西调剂,才不会一直那么紧张,向冬儿送东西进门的时机非常恰当,让众人能有所放松,雍昊渊暗自朝她看了一眼,不着痕迹地一笑。
这丫头,傻得很聪明啊!
才在心里这么想着,那傻丫头又开口说起了傻话。“父王,夫君和任先生,你们想拿下金州城的地皮吗?我看也不是很困难。”
任皓苦笑起来,不过嘴里倒没忘了吃。“别告诉我你的好运还能用在这个地方。”
向冬儿不置可否,“你们等我一下。”
她飞快地跑离,众人还摸不清楚她想做什么,不一会儿她又跑了回来——幸亏这宅子小,要是在以前京里的晋王府,光是找个东西还不跑死她。
她有些气喘吁吁地,将手上一迭纸交给了雍昊渊。“夫君,你看这些可以用吗?”雍昊渊不以为意地伸手接过,一张张看着,越看表情越奇怪,像是想笑又像是难以置信,那种震惊到发噱的神情,应该是他自小到大从来没有过的表现。
是的,向冬儿拿给他的,便是东北一带许多土地的地契,其中几张就在金州城,占了城里快四分之一的土地,更别说还有金州城外好几座山头,简直势力遍及整个辽东,这么说起来这城里还有许多人是她的佃农哩!
他默不吭声地将地契交给了雍承志及任皓,任凭雍承志已身经百战,看到自己苦恼半天的事,向冬儿只是拿几张纸出来就解决,也是傻在当场,手上的半块点心直接落在桌上,至于任皓,已经佩服到五体投地,要不是雍昊渊与向冬儿可谓一体,他都想另投明主了!
“你怎么会有东北土地的地契?”雍昊渊心情有些复杂地问道。
“当初我的嫁妆其实有包含京里几家店铺,可是我婶娘想将那几家店铺昧下,所以就骗我说店铺卖了,换成东北的地皮给我,就是这几张了。”向冬儿无所谓地笑了笑。“反正当初我舅舅已经帮我将嫁妆的大笔银钱讨回,那几家店铺本就没抱希望能拿回来,这几张地契拿了就算多赚,想不到能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呢!”
“怎么会那么巧,居然拿到东北的地契,咱们就被流放到东北……”雍承志皱眉嘟囔着。
任皓好笑地道:“要是当初世子妃的地契是被换成西南的,搞不好咱们现在正被流放到西南开荒呢!”
三个男人哈哈大笑起来,这一路来到东北实在事事顺利到不可思议,他们都有些兴奋过头了。
不过向冬儿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又说道:“我刚还听到夫君想联合这里的商家是吗?这事我可以帮忙的!夫君记得上次在山林里救的那个姓柳的粮商吗?我们还和他买粮的那个,原来柳家在金州卫也是有铺子的,只不过他们只占了一两间做生意,其他全部出租,我舅舅现在是柳家家主,我只要去信让我舅舅来一趟,什么都解决了啊!甚至想和南方买粮,也可以透过我舅舅……”
“好了,好了,冬儿我们明白了。”太多的好消息一个个传来,连雍昊渊都觉得自己快受不了了,抑止住心中澎湃,朝她淡淡地说道:“冬儿,你和我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