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上衣服。”不一会儿,他快速走回来,也不知从哪弄来一件大衣,直接扔给她。
“唔……唔!”她扭动身躯,比了比自己反缚的双手。
蓝森懊恼的低咒,大掌一扯,她双手得到自由。“动作快一点。”
“是。”昭仪取下嘴里的胸罩压下胸腔燃起的怒气,认命的套上大衣,他还真把她当人质看。
“我们马上离开这里。”他强抓起她,戒慎的注意巷外的情况,一口气冲到车旁。“上车。”
她被推挤上车,他也挤进狭小的空间,霎时,她觉得空气变得稀薄,呼吸全充斥他的味道。只见他不知何时捡起她的衬衫和胸衣,此刻正利落在大腿伤口上方打个结试图止血。
想到她的胸罩正绑在他腿上,没由来得,她耳根子一阵燥热。
“开车。”他以钢丝转动一下钥匙孔,不一会车子启动了。
昭仪吞了吞口水,用力踩下油门,车子“嘎吱”一声后退,车速得连她自己都弹离座位,她本能的踩煞车,“唧!”
两人都往前冲,她的胸撞到方向盘,而他的整张脸全贴在挡风玻璃上。
“可恶!你会不会开车?你是故意找碴是不是?”蓝森咆哮。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委屈的扁起小嘴。“嫌犯在那!”远处有人发现异常,指着他们,立刻大批警方朝他们而来。
“他妈的,快开。”不等她反应,他大腿横跨过来,踩上她的脚,踩紧油门。
她被挤得紧贴着椅背,眼睁睁的看着车子如火箭般飞射出去。
突地,像是什么东西拍击着身子,劈哩啪啦的,是枪声!她领悟到那些追击他们的警方还真的想置他们于死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臭女人,把方向盘抓好。”
昭仪没时间思考,现下只有想办法逃出这一片混乱。
“别发呆!”他怒吼声不绝于耳。
“我知道!”
车子疯狂的急转,她只能紧抓着车座的边缘,一路横冲直撞奔驰过大街及小巷,摆脱追缉的警车,车速还是没缓和的迹象。
“喂!你这样开太快了,把你的脚拿开,要不然我们两个都会死。”
“注意前方,危险!”
“啊——”在昭仪尖叫时,车子擦撞路旁的行道树,剧烈的震动后,最后“砰”的撞上路边电线杆停下。
幸运的是他们没事,不幸的是四周一片荒凉,人烟罕至。
撞车前数秒,昭仪头一次感受到濒临死亡的滋味,伸手探了探前额,挡风玻璃没破,但她的头却好痛。
车子引擎仍在跑,但车子却不动,她想走下车去透透气。
“你想做什么?”车门已开,说时迟那时快,他在她要下车前抓住她的头发。
“唷!”被扯到头皮欲裂,昭仪的火气几乎要爆炸,“啊——你放开我!”她拉开喉咙的大叫。
“住口,可恶!”他的耳膜差点被她尖锐的声音给刺破,急忙捂住她张大的嘴。
而事实证明,千万别在母老虎发火时捂她的嘴,只见她用力咬下。
“啊——”这回换他怒啸,“你搞什么?”他使劲摆脱人也。
“谁叫你拉我头发。”她按抚着疼痛的头皮。
“我以为你想……算了。”不知怎么地,他不想让她离开,取出怀中的行动电话拨号,“任务完全,接下来交给你们,我会立刻找到他的。”
“你在跟谁通话?”
讶异她冷静和过人的胆识,蓝森眉一挑,“你认识我是什么人?”
“是好人就不会拿枪指着他人的头。”她肚子里积了许多冤气。
“是坏人呢?”
“坏人的话,我也不必客气。”她右膝用力一踢,算准红心。
他猛抽口气,双膝一屈的翻下车。“你……”这女人够狠,居然想害他绝子绝孙。“你究竟……啊!你是用直排轮踢人的茱蒂!”
昭仪一颗心提到半空中,又松了口气,“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你这女人!”蓦地眼前一黑。
又来了!昭仪任他靠着她胸前昏过去。妈的!她干么要忍受他这粗鲁的野蛮人?
清凉谧静的月夜。
卸去他的伪装,昭仪猜得果然没错,是蓝森·迈尔。一下子扮强盗,一下子演土匪,他这国际CID还真不好当。视线移到床榻上昏迷的他,不知何时一双摄人炯亮的蓝瞳直着她。
昭仪的心脏漏跳一拍。
“这次没把我丢在跟边?”蓝森没有表情的一张脸,看不出喜怒哀乐。
“我不想吃上弃尸的罪名。”她没好气的说。
“难道大小姐良心发现,你还要瞒我多久,茱蒂·武?”
“我什么时候骗你?我可不像你。”
蓝森无言,她说的是事实,转开话题并撑坐起身,打量这间清雅的卧房。
“这是什么地方?”
“我家。”她该去给他弄一些吃的,好补充体力。
“又是你救了我?”他苦笑。
“我只是顺手。”总不好背个弃尸的罪名。蓝森哑笑,“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你不怕我对你怎样吗?”
“你应该领教过我的身手,虽然我对濒死的动物一向有同情心,但这并不表示不打落水狗。”昭仪刻意拍拍他手臂上已包札的伤口,他痛得攒起浓眉,而她则露出甜蜜的笑容,“好好休息。”
痛归痛,蓝森却有大笑的冲动,不讳言,他爱上这谜样的东方女性。
“吃药了。”昭仪端着银盘,在敲门没得到回应后,她径自推门而入。
他躺在榻上睡得跟猫一样,若不是微弱的气息在床单下起伏着,凭他身上裹成木乃伊的伤处看来,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他是一具尸体。
不过,他睡容满安详的,就像无害又无邪的小男孩,完全看不出持枪时的凶煞狠厉。
将银盘搁在床头柜,昭仪轻搬一张椅到床边,仔细端详他,意外发现梭角粗犷分明的他竟有一对比女孩子还长且细密的睫毛,而原本惨白的唇色也渐渐有了血气,下巴也冒出青青黑黑一点点的胡髭。
好奇那胡髭摸起来的触感,无意识的手已伸出去,但才刚接触他下巴,她的皓腕即被一个强而有力的铁掌扣住。
“你难道不晓得趁人之危是很没礼貌?”沙哑的嗓音自他微颤的嘴逸出,早在她足音停在门外,他就惊醒了。
富磁性的慵懒音韵流入她心扉,她心跳不自觉的加快,挣扎着想抽回手却怎么也扳不开他的手。
“我不介意给你偷袭啦!何况我现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
亏他说得出口,“放手!”
“不行!我要收取一些被偷窥的费用?”他轻易的一带,将她拖上床。
“偷窥?我哪有……唔。”微启的小嘴被他霸道的占据,他灵敏滑溜的舌头强悍的闯入,整个口腔、呼吸道全弃斥着他阳刚、浓重的男性气息。
她张大眼珠子,难以置信初吻就这个被他无礼的夺去,在传统礼教和女性初次情结的冲击下,一股受到屈辱的怒火蔓延到全身。
她想杀了他!
从她激射怒涛的水眸中读出,蓝森眼眸掠过一抹逗弄的笑意,沉醉她口中的芬芳,浑然未觉危机将至,只闻“啪”一声,巴掌声与门开启声同时响起。
“哎呀!大小姐,你怎么可以打人?”端着晚餐的王妈进入,而蓝森适时因这一巴掌放开她。“王妈,是我不好,是我太过唐突。”
他还会演戏!昭仪美眸喷火,被臃肿的王妈推到一旁。
这是谁的家,怎么她做主人竟比不上他这么外人?才几天而已,躺在床上的他拉拢了她全家上下,连祖奶奶也看好他,什么跟什么?谁会嫁给……从脚底爬升的火辣热气自耳朵喷出。
昭仪赶紧捂住发烫的两颊,装作若无其事。“不管怎样,打人就是不对。”王妈疼惜的连忙拿湿毛巾替蓝森擦试,让他头一次感受温情,“小姐,不是王妈爱说你,你也该顾虑到迈尔先生的身体状况。”
“王妈,你可以叫我蓝森。”他喜欢被人呵护在手心的感觉,这是他从未拥有过的亲情。
“真是对不住,我们大小姐个性比较倔强,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王妈,你太客气了,是我失礼了。”
就见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礼让,看得昭仪火冒三丈。“王妈,我……”什么也没做。
“小姐,你看迈尔先生多善体人意。”
“那是……”他装的。
“你该向他多多学习。”
“什么?”被偷走初吻的是她耶?
“别叫那么大声,小俩口吵吵架、斗斗嘴是常有的事。”
“我跟他……”瞧他笑得像偷腥的贼猫,昭仪憋不住一肚子火气。“我还是第一次看你带男孩子回来。王妈了解。”
“王妈。”她误会了!她是迫于无奈。
王妈笑得暧昧,昭仪却是一个头两个大。
“晚餐我就搁在这,你们俩好好聊聊。”王妈拍拍昭仪的肩,“蓝森受了伤,你就多让他一下。好了,不打扰你们了。”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脑海浮现这个字眼,昭仪耳根子一阵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