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早收集到了证据放在身上备用,今天应会派上用场。
长痛不如短痛,前世他大哥就是因为被蒙在鼓里二十多年才会承受不住,又受了抓奸在床的刺激,一时糊涂,加上当时又无人在旁阻止,才会铸成大错。
“两个孩子的骨骼摸着不太对劲。”陆宛飞面色凝重。
顿时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离座靠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
最后徐老夫人代表,关切问道:“怎么不对劲?”
陵宛飞郑重其事地道:“这是畸型的骨骼,这样的骨骼有先天上的缺憾,恐怕会变成侏儒或者无法长大。且定是血脉传承而来的,也就是说,这样的骨髂疾病若不是来自孩子的爹就是孩子的娘。”
她哪里知道这两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有遗传疾病,只不过是说得煞有介事,为之后的计画做好铺陈。而其他人以为她医术高明,听她说得振振有词,自然信了。
颜氏紧张的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陆宛飞就等人问这句,立刻严肃地说:“首先,必须先确认这传承这疾病的源头究竟是孩子的爹还是孩子的娘,才能以针灸来根治。”
所有人听到能根治都放心了,只有罗娟玫脸色渐渐不对。
徐进思没注意到罗娟玫的反应,极是客气的问道:“那么弟妹,该如何确认才好?”
陆宛飞和善一笑,“只要给大哥、大嫂手臂下针取血后便能知晓传承来源,之后便能对症下针了。”
徐进思很快挽起了袖子,“事不宜迟,有劳弟妹现在就确认。”
陆宛飞让他坐下,取出银针,凝神针起针落,过会儿收针道:“传承来源并非大哥。”
徐进思起身对罗娟玫道:“嫂子,换你来吧。”
罗娟玫在众人注视下硬着头皮坐下,挽起衣袖,她心脏怦怦乱跳,还抱着一线希望,或许那什么传承疾病的源头是她,那就不会被揭穿,还能救孩子……
“也不是大嫂。”陆宛飞收起针来,一脸的迷惑。“奇怪了,不是大哥也不是大嫂,这不可能,其中肯定是有问题。”
徐老夫人紧张的问道:“会不会弄错了?没别的法子可以确认了吗?”
陆宛飞在心里赞了徐老夫人一声,这问题问得太好了。
她沉吟了会儿说:“还有别的法子可以确定。”
徐进思也是全神贯注在听,忙问道:“弟妹,是什么法子?”
陆宛飞刻意看着罗娟玫,一字一字的说道:“滴血监亲。”
没办法,这时代的人就是信这一套,要揭开那两个孩子的身世,就得用这个法子。
第十九章 大喜之日(2)
罗娟玫的脸色近乎惨白,她气急败坏的质问陆宛飞道:“你这是在怀疑安儿、全儿不是我与夫君亲生的吗?荒唐!太荒唐了!”
徐进思温和的劝道:“只是要找出病因,找出安儿全儿生病的源头,娘子何必太过激动,弟妹要为孩子们治病,也是一番好意,你不要错怪好人了。”
徐凌澜站了出来,目光深深的落到了罗娟玫身上,朗声道:“安儿、全儿当然是大哥大嫂的亲生骨肉,要借用滴血监亲之法确认疾病的继承来源,这样有很难理解吗?大嫂扭曲宛飞之意,分明是想阻拦滴血监亲之事,居心才叫人起疑。”
“我何时阻拦了,是她的话叫人不悦……”罗娟玫为保自己清白,争得耳根都红了,她却不知,如此激动更叫人起疑。
颜氏嚷了起来,“不管你悦不悦,为了我的宝贝孙儿,你们快点做滴血监亲便是!”
同时,徐观修也出声道:“此事易办,无须小事化大,进思与进思媳妇速做滴血监亲,好让凌澜媳妇厘清病症来源。”
“正是这个理!”徐老夫人一槌定音。“所有人都不要再说了,做便是了。”
罗娟玫见退无可退,咬牙道:“那么,我先做吧!”孩子的血自然与她相融,这么一来,徐进思就无须做了,只要她咬死病症是来自她便行……
但是陆宛飞看透了她的心思,自然不会让她得逞。
燕朝律法,做滴血监亲必须由通过医举的大夫来做,于是派人去请了先前为陆祥熙和陆宛飞做过滴血监亲的孟大夫。
孟大夫很快到了,他一贯不探究高门里的复杂事,只接受请托,为罗娟玫和两个孩子做滴血监亲。
孟大夫分别采集三人的血,分别做了滴血监亲,所有人看到三个人的血是相融的。
罗娟玫立即跳出来说:“这样行了吧!孩子们的血与我的血相融,我肯定是那病症的来源!”
陆宛飞却道:“大哥大嫂与安儿、全儿是亲人,血自然是相融的,但究竟是哪方传承了病症,需得大哥大嫂都做了滴血监亲之后才能查证。”
“这有什么难的,我也做便是。”徐进思又坐了下来。“有劳孟大夫了。”
两个孩子再度采血,已怕得大哭,采完血后,罗娟玫便急着让奶娘将孩子带回房去哄睡。
孟大夫做好了徐进思与孩子的滴血监亲,神色却很是尴尬,众人一看,两只碗中的两种血液竟是无法相融,与适才罗娟玫的血与孩子们的血相融的情况完全不同!
知道一场风暴即将来袭,孟大夫很有眼力的收下酬谢金,与医童匆匆离去,而其他人都惊呆了,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件事太超乎他们的想像。
“这是怎么回事?”向来温和的徐进思也无法平静了,他面色铁青,像要杀了罗娟玫一般狠瞪着她。
罗娟玫心惊的看着他,不由得退了几步,口里喃道:“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徐进思逼视着她,心底猛地窜上一股火苗。“那你适才为何一再要阻拦我与孩子做滴血监亲,不就是因为你早知道孩子不是我的骨肉?”
罗娟玫退无可退,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你误会了,夫君,是孟大夫学医不精,这才弄错了……”
“那么,这是什么?”徐凌澜由衣袖取出一张纸来,丢到罗娟玫面前。“你敢说你与府里帐房的苏裕没有私情?”
罗娟玫大惊失色,那是她写给苏裕的情书,怎么会落入徐凌澜之手?
她心慌爬过去想抢那张纸,想一口吞下,可徐进思一个箭步便将纸给抢了过去,越看他面色越黑,胸口起伏越来越强烈,最后,他怒不可遏,大步过去甩了罗娟玫一耳光,怒骂道:“你这个贱人!”
罗娟玫的字迹他又怎会不认得?她在信上将他诋毁得一无是处,说他是瘸子,是废物,赞美苏裕年轻力壮,能满足她,满纸调情之语不堪入目,说她会好好栽培他们两个儿子,好让他们将来继承徐家的一切,而他在帐房便是他们母子三人白取有力的后盾,让他好好在帐房做活,将来五鬼搬运出来的银两,他们一家四口一起享受,且他不必担心孩子会不认他,等孩子稍大一些,她便会告诉孩子真正的爹是谁……字字句句刺激着徐进思的眼睛,让他忍无可忍,原本温文的眼里露出了狠戾的光。
“哈哈哈哈哈……”徐思进不怒反笑,像疯了一般。“难怪……难怪孩子们一直与我不亲,平时你老占着孩子不让我亲近,我要亲亲孩子抱抱孩子,你马上就制止,孩子们不肯与我亲近,你也不当回事,原来你早有预谋,这根本不是我徐家的种,将来你要带着他们和你的奸夫远走高飞……”
罗娟玫见徐思进瞬间脸色变得凶狠,顿时害怕了起来,想求饶,声音却出不来。
“这是怎么回事?”徐老夫人气得连连敲拐杖。“凌澜,你倒是说清楚讲明白,你怎么会有罗氏这贱人写给奸夫的信?”
徐凌澜神色凝肃地道:“祖母,孙儿不经意得知了罗氏与苏裕暗通款曲,怕大哥承受不住,又想到了安儿、全儿何其无辜,不想他们没有了娘亲,这才没有说出来,但我万万没想到两个孩子竟不是大哥的血肉,此事叫人难以容忍,才收集了证据。”
拿过被长子揉皱的信,看完内容之后,徐观修也是怒火中烧,“来人!把苏裕带来!”
“我先杀了你这个贱人!”徐进思双目赤红、怒气冲天,伸手就想要掐死罗娟玫。
“大哥!”徐凌澜立即架住了徐进思。“为了这个贱人不值得!不值得为她犯了杀人罪,毁了你自己的一生!”
陆宛飞也站了出来扬声道:“夫君说的不错!最好的报复是过得更好,杀了她是便宜了她,她死了便什么后果都不用承受,应当要叫她身败名裂,无颜见人,连带着让整个罗家都蒙羞,让他们在京城再无立足之地,这才是惩罚她的最好方法!”
徐老夫人哭了出来,“凌澜和宛飞说的不错!思儿啊,你可千万不能糊涂,犯不着为了这个贱人葬送自个儿的前途……”
徐进思静默了下来,没适才那么冲动了,似乎将三人的话听进耳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