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再度要将布巾放在徐凌澜眼上时,他却一把将她拉近胸膛,低声道:“这里没有别人,可以叫。”
陆宛飞伏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紊乱的心跳声,半真半假的问道:“那我留下来过夜?”
徐凌澜苦笑,“又调皮了,我可要打你屁股了。”
很多时候,她总是有出人意表的大胆,每当那时候都会让他好奇她的勇气从何而来?她就是和寻常的姑娘家不同。
“大人明知道我是真心的,真心想留下来过夜,想在大人的怀里睡。”陆宛飞眼波流转,大胆的说道。
说起来,他们是互补,一冷一热,她主动他被动,所以前世对女色不动如山的他才会唯独招架不住她,换做别的姑娘,没有人敢碰他衣角一下,连看他一眼都像冒犯了他似的,哪里可能跟他四目相对,大胆和他说话,还说要教他英文?
也没哪个丫鬟像她这么不敬业,不认识府里的主子,反而让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你还是快回房吧!”徐凌澜听得心里一热,他嗓音微哑缓缓说道:“我不想与自己的慾望搏斗,我怕战胜不了。”
她抬手轻经抚上他的脸颊,故意逗他道:“战胜不了,何不投降?”
徐凌澜浑身紧绷,口干舌燥,勉强稳住心神说道:“前世已对你投降过一次,这一世我要按规矩来,你不要撩拨我,好好地等我将你娶进门。”
陆宛飞在他胸口磨蹭,眸光柔媚如水,彷佛要将他溺毙,“可看眼下时疫的情况,恐怕要在这里停留更长时间。”她的针灸之术教不了别的太医,单靠她一个人的力量要治癒泉州的所有病患,旷日费时。
“所以由明日开始,得将针灸过的病患与其他人完全隔离开来,任何人都不得探视,以免好不容易治好的病人又一次病了。”
徐凌澜话音刚落,陆宛飞还在犹豫要不要跟他说其实经过她针灸,那些人就不会再染病了,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姑娘!姑娘在里面吗?”
原来是多莲见主子太久没回去来找人了,她知道主子来找徐凌澜,可已经超过主子所说的时间,待得太久,为免闲言闲语,她只好来叫人。
“这丫头可真会煞风景。”陆宛飞不情不愿的支起身。“我说半个时辰回去,时间一过,她便来找人了,也太守时了点。”
徐凌澜蓦然握住她的肩,稍坐起身,闪电般的堵住了她的唇。
陆宛飞睫毛微微颤动,不管被他吻过几次,都还是一样心动。
“姑娘!”多莲突然大喊一声。
徐凌澜放开了她的唇,眸色深深的亲了亲她的额头,慢慢地道:“快回去吧!再不回去,你的丫鬟要拆门了。”
陆宛飞噙着笑意,一溜烟的下了床,她很快开门闪了出去,不让多莲瞥见房里的情景。
“姑娘在里头,为什么不应奴婢一声,害奴婢提心吊胆,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多莲不太开心地嘟嚷着。
“你这个没眼色的。”陆宛飞假意板起脸,手指轻点多莲额心。“我没回应,你就该自行走人,做什么还喊个不停?非把人喊出来不可。”
多莲理直气壮地道:“姑娘和徐大人还没成亲,两个人关在房间里成何体统,旁人怕要想入非非,尤其是夏姑娘,她要是知道肯定会小事化大,到处宣传、指责姑娘。”
陆宛飞听到夏兰期就有气,她冷笑,“笑话,我与徐大人要做什么,她管得着?我跟徐大人什么关系,我们两世情缘,她介入得了?何况她心思险恶。”
多莲听得云里雾里,“姑娘到底在说什么?姑娘和徐大人怎么就是两世情缘了?夏姑娘又怎么心思险恶了?”多莲说到此处想起一事,正色道:“说到夏姑娘,奴婢适才听到一件离谱的事,驿馆的人都在说姑娘昨日动手打了夏姑娘,徐大人却不分是非袒护姑娘,所以夏姑娘今天才会气得不肯去医治那些病患了。怎么会说姑娘打夏姑娘呢?你们都是千金小姐,又不是乡野泼妇,又岂会动手?”
“哪里离谱了?”陆宛飞直接承认。“我是打了夏姑娘没错,谁让她做了该打的事。”
“什、什么?”多莲彻底傻眼,结结巴巴的说道:“就、就算夏姑娘做错了什么,也不该由姑娘出手教训啊!”
陆宛飞撇撇唇,“打都打了,我不后侮,若有人问到你这里来,你便说是我说的、夏姑娘是因为欠打才被你家姑娘教训。”
多莲张这嘴老半天才期期艾艾地说:“真的要奴婢那么说吗?夏姑娘可是礼部尚书府的千金,奴婢说夏姑娘欠打不妥吧?”
“要不,不要说她欠打,说她该打如何?”
多莲苦着脸,看不出来主子是认真的还是在胡说,“奴婢觉得没有比较好。”
第十七章 平息疫情(2)
所谓冤家路窄,就在陆宛飞主仆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时,夏兰期由长廊另一头而来,芙儿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怕成了主子迁怒的对象。
“是夏姑娘……”多莲步履下意识慢了下来。
陆宛飞一语不发,冷冷的看着夏兰期,心里酝酿了一堆骂人的话,想着若夏兰期再过来挑衅,她就用那些话骂回去。
谁知夏兰期却在看到她之后僵了下,随即掉头离去,还走得特别急特别快,活像有人在追杀似的,裙角都飘起来了。
多莲目瞪口呆的问道:“夏姑娘这是怕了姑娘,落荒而逃吗?
“好像是。”
多莲讶异道:“姑娘究竟打的多狠啊,让夏姑娘怕成这样?”
陆宛飞高深莫测地回道:“还算不容易忘记。”
她那一巴掌,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但也没到令人闻风丧胆、望而生畏的地步,夏兰期刻意回避,说明了怕她真的抖出她的所作所为。
会怕就好,短期间夏兰期应是不敢再做怪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采用了徐凌澜的方法,凡是针灸过的患者与还未针灸的患者完全隔离,他们的家属若有没染上时疫的,也不能随意移动,更加不能探望隔离中的病患,必须待在府衙安排的避难所,而陆宛飞施以针灸的地区也分轻重缓急,一区一区的移动。
太医们就负责照料针灸过的病患,观察他们复元的情况加以记录,因为如此,太医们又对陆宛飞恢复了信任,她的针灸之术能治时疫,这是无庸置疑的。
而夏兰期则像是怕太显露自己的本领会招来猜疑,那日开始便称小日子来了,身子不适,要在驿馆休息,从此再也没到过疫区,自然也没人理她小日子到底走了没,她成了个不重要的存在。
有了秩序,泉州城原先乱得像潭浑水,如今渐渐清明了起来。
陆宛飞每日早出晚归,由徐凌澜护送到疫区,有他坐镇,病患也较不敢起乱子,其间若徐凌澜有事必须离开,也会让新任知府顾安之到场监督,另外端砚则成了陆宛飞的小厮,照徐凌澜的吩咐,陆宛飞走到哪他跟到哪,即便她去如厕,他也在门外守着。
两个月过去,再也没有人因时疫殡命,太子和徐凌澜派人泉州、京城的来回奔波查证,也揪出了与黑心药商勾结的幕后人物,果然不是奇王,而是与皇上向来不对盘的荣王,皇上得到了太子的密函,严办了荣王,太子也因此大大松了口气,由徐凌澜口中得知是陆宛飞的提醒,对她的聪慧机敏大大夸赞了一番。
不过,好奇是人的天性,太子虽然贵为太子,也免不了这点,有事没事就缠着徐凌澜问:“究竟那日陆姑娘和夏姑娘因何大打出手?你当真不知道?”
徐凌澜对这个题目特别淡定,“并没有大打出手,不过是陆姑娘打了夏姑娘一耳光。”
“不过是?”太子啧啧啧的摇头。“你对陆姑娘的偏袒未免太明显了,还未过门就如此不公,过门了夏姑娘岂不是要受你冷落?”
“不会过门。”徐凌澜连眼神也不曾波动。
太子滑稽的一脸惊讶,掏掏耳朵,“什么?不会过门?我有没有听错?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娶夏姑娘?”
徐凌澜眉眼不抬,淡淡地道:“殿下听觉并无异常,不需怀疑自身的听力。”
太子威吓的扬扬拳头,“去你的!还有心情调侃本宫,你倒是说个清楚,你当婚约是儿戏,你说不要就不要,夏大人会放过你?”
徐凌澜一脸淡然,“臣自有方法,殿下不需为臣担心。”
“什么方法?”太子又好奇了起来。
“与殿下无关,殿下不须知道。”徐凌澜说完就要走。
太子追了上去,“徐凌澜!你真的要这样吗?真的不告诉本宫?你不讲义!”
陆宛飞经常看到太子和徐凌澜在你追我跑的,看多了也不禁莞尔,她都不知道他们年少时时这样相处的,实在有趣,难怪前世无论谁弹劾了徐凌澜也撼动不了皇上对徐凌澜的信任,他们的友谊稳若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