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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页

 

  那简单的几个字,让她胸口好热好烫,某种甜甜暖暖的涵义,虽然他从来没有说出口,但是从他的眼神、他的举动,她就能感受得好清晰。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好想抱住他,抱得紧紧的,永远都不放开--

  高大的背影,在药坊间转了个弯,踏进内室的存药房。她急忙跟上去,不想跟他分开太久。

  存药房内,百药杂陈,用的都是寻常的药材。墙上有着无数药柜,房中央还摆着一张红木大桌。

  干戈站在药材中,拧皱浓眉,仔细检阅。黝暗的眸子,落到红木大桌上。

  桌上空无一物,却飘着神秘的药味。

  他挑眉,黑眸一眯。

  \"啊,唐舜怎么逃了?\"贝贝凑过来发问,转着小脑袋,在屋子里看啊看,却看不见那家伙的影子。

  那个卑劣的男人,大概是趁着干戈分神救她的时候,找机会开溜的吧!

  只是,这种反应也太明显了吧?他们只是找上门,唐舜立刻逃走,摆明了是心里有鬼!

  干戈勾唇,露出冷笑。

  \"他认得我。\"

  唐门善用毒,但是汉人用毒,终究比不上苗人。唐舜是用毒之人,对干戈的大名,自然是如雷贯耳。这会儿碰上祖师爷了,他这个小货色能不逃吗?没吓得尿裤子就不错了!

  \"但是,那也不能证明,他跟命案有关。他拔腿开溜,说不定只是代表,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很凶--\"她小声说道,不断强调!证据很重要。

  干戈扫了她一眼,走到红木大桌前,举起右手。

  \"啊!\"这一次,她眼明手怏,立刻跳到他背后,把耳朵捣起来。

  轰!

  又是一声巨响,坚固的红木大桌,在他的掌力下,化为无数木屑。木屑之中,赫然出现了十来个黑色绸袋。

  小绣鞋才刚踏出去,她整个人就被干戈拎起来,腿儿腾空。直到被拎过了散落的尖锐木屑,他才松手。

  \"别踏着了。\"他面无表情的说道口 她心头一暖,红唇弯起,露出甜甜的笑,小脑袋点得好用力。

  他的霸道,总隐藏着对她的关心。这个严酷又沉默的男人,其实很不懂得表达感情呢!

  干戈拿起一个黑绸袋,运劲一摸,绸袋碎开,一块毒性极强的蟾酥,赫然出现在他掌心。这种东西,通常用于麻醉,对壮阳有奇效,但是用量稍稍不对,就会致命。

  噢喔,看来证据确凿了!

  \"你怎么知道桌里还有东西?\"她蹲在地上,把黑绸袋一个个打开,才发现里头全是有剧毒的壮阳药品。

  \"这是唐门的习惯。\"他简单的说道,将一鸷整袋的斑递到她面前。

  她哇了一声,抢过来看。

  \"把这个交给官府,就可以还你清白。\"干戈说道,伸出手臂,又将她拎了起来,迳自往外走。

  \"呃,我们要去哪里?\"

  \"回家。\"事情结束,他不愿久留。

  贝贝点点头,也很想开溜。经过大厅时,她抬起小手,把斑鸷扔给旭日。

  \"把证物交给官府,再让他们派人来调查清楚。\"她吩咐道。

  \"但是,我手上的银针--\"旭日一缩脑袋!委屈的接过斑鸷。

  \"自个儿拿镊子夹出来。\"

  她还在交代着,人已经被干戈拎出门外.两人愈走愈远,将旭日远远的抛下。

  他独自站在破烂的\"安平堂\"里,抱着发疼的手臂、拿着斑鸷,只觉得自己好可怜。

  呜呜,他的手很痛啊,怎么没人来关心他?呜呜--

  第九章

  还没有破案,干戈的耐性已经用尽。

  在餐桌上,他搁下筷子,对满桌山珍海味视若无睹。

  「我要带她回去。」他简单的宣布。

  原本热闹的餐桌,转眼陷入寂静。

  贝贝坐在他旁边,双手捧着碗,正在喝着火腿春笋汤,小嘴里还嚼着嫩脆的笋子。

  「回哪里?」她傻傻的问,没察觉到气氛不对。

  「苗疆。」

  简单两个字,让可口的笋子,瞬间变得毫无滋味。她搁下汤碗,连忙抗议。

  「不行不行,我们才刚到了呢!」才刚见到几位姊姊们,连爹娘的面都没见到,他就这幺不体贴,立刻要拉着她回苗疆?

  黑眸一瞇,迸射不悦。

  钱府几位千金,也围在餐桌旁,室内美人群聚,蓬荜生辉。她们低着头,聪明的闭嘴不语,眼睛全看向大姊。

  金金接过手绢,擦拭双手,出来打圆场。

  「贝贝虽然洗脱嫌疑,但是案子到底还没破,官府方面,只怕不愿意让她离开京城。」她说得合情合理。

  几个姊妹猛点头,闪亮的眼儿望向干戈。

  他冷着脸,毫不考虑。

  「这些小事,你可以处理。」

  金金挑眉。「你倒是很看得起我。」

  眼看大姊被戴了高帽子,马上就临阵倒戈,贝贝主动上场,蹙着柳眉,像个小可怜似的,扯着他的衣袖摇啊摇,期待能捞到一点怜悯。

  「别那幺快走,好不好?京城里有很多好玩的事儿,是苗疆比不上的,我们留下,我带你到处去晃晃--」

  话还没说完,那两道剑眉,早已拧在一块儿。

  糟糕,看来哀兵政策无效!

  「我们明日启程。」他径自说道,端起酒杯,眉头没有松开,神色更凝重了些。

  贝贝深呼吸,被干戈的固执霸道一激,火气也冒上来了。她怒气腾腾,双手一拍桌子,猛的跳上椅子,小脸刚好对上他的视线。

  「干戈,你给本姑娘听清楚了,我、不、走!」她喊道,重申立场。

  他下颚紧绷,气得头顶冒烟。

  「走!」干戈吼道。

  「不要!」她不甘示弱,吼了回去。

  冷酷黑眸对上倔强明眸,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下下。

  「你必须跟我回去。」

  「为什幺?」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既然是妻子,不是你买的牲口,哪里能随你牵东牵西的?我当然有权决定要待在哪里!」

  干戈深吸一口气,重击桌面,满桌的好酒好菜,叮叮当当的乱响。屋内仆人、丫鬟们没胆子收拾,抱着脑袋,迅速逃离现场。

  「跟我回家去。」他瞪着她,黑眸闪亮,双拳紧握.强硬的命令,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来。

  哼!她才不怕呢!

  贝贝伸出手,捧住那张俊脸,鼻子凑到他眼前。

  「这儿就是我家啊!」

  话才刚说出口,她双手下的身子,陡然一僵。那双黑眸深处,闪过一抹刺痛。

  干戈的脸色转为铁青。

  「是吗?热闹的京城才是你的家,偏远的苗疆,自然是比不上了。」他瞇着双眼,轻声说道,声音比腊月的寒风还要冷。

  她背脊一凉,惊觉自个儿说错话了。

  天啊,他误会了,她不是那个意思!

  京城是她的家,但并不代表,她就否认有他的苗疆,就不是她的归宿。所谓的家,该有能分享欢笑与温暖的家人;所谓的家,该有个让她在乎的人--

  他也是她在乎的人啊!

  「干戈,我--」贝贝急着想解释,舌头却打了结,脑子里乱成一团,当着众姊妹的面,她更是拉不下脸道歉。

  还想不出该说什幺,干戈已经起身,目光如冰。

  「你不走,我走。」

  「要走可以,解了我的蛊毒啊!」她虚张声势的喊道,有恃无恐,知道他绝不会放着她的生死不管。她体内的蛊毒,此刻反倒成了护身符。

  干戈回过头,冷冷的瞪着她,蓦地抽出腰间猎刀,拉开衣裳.露出黝黑结实的胸膛。

  「我解!」

  银白的刀尖,往胸膛刺去,在心口划出一道血痕,鲜血顺着刀刃,滴在酒杯里。

  「把这杯血喝了!你体内的七日蛊就能消解。」他冷淡的说道,高大的身躯踏出大厅,甩袖离去。

  室内岑寂,没人吭声,视线全落到贝贝身上。

  她瞪着那杯血,全身僵硬,直到胸口发疼,才发现自个儿打从他离开,就忘了该要呼吸。

  干戈走了,他真的不管她了--

  热热的液体涌上眼眶,杯子里红色的血,看在眼中愈来愈模糊。

  「贝贝,你不去追他吗?」最温柔的四姊开口,绝美的眸子看向门外,一脸担忧。

  「追什幺呢?他要走就让他走,我反倒落得轻松。」她故作坚强,声音却在颤抖。她把下巴抬得高高的,想要从容的退出大厅,脚步却晃个不停。

  直到走回房间,关上房门后!她深吸一口气,扑向床铺。

  「哇!」

  凄惨的哭声,传遍钱府每个角落。

  贝贝整个人埋在棉被里,哭得声嘶力竭,眼泪沾湿了锦缎被子。她边哭边晃着脑袋,心里难受得像是被开了个大洞。

  呜呜,他走了!

  呜呜!他不要她了!

  呜呜!那个霸道的笨蛋蛮子!就不会把事情问清楚吗?她很在乎他、很爱他啊!

  解了七日蛊又怎幺样?他下在她心中的情蛊,她要找谁去解?

  哭得正伤心,棉被突然被人给掀了,一张哭花的小脸,顿时没地方藏。四个姊姊全凑在床边,将她团团围住。

  「别哭了,快出来。」金金伸出手,硬是要把小妹拉下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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