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告诉我吗?」她迟疑的探问。
看来她真的毫不知情。「算了,你不知道比较好。」虽然他目前的正职是警局化验师,不过因为他常关在实验室里十天半个月足不出户,也就没有人会去打扰他的研究,所以就算他失踪也不会有人知道。除了知道他真实身分的鬼夜和天地门的同伴,而那些异类巴不得他多受一点活罪,不可能来救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自救。
「那麽我可以知道你的工作、年龄,还有目前婚姻状况,有没有女朋友?」最重要是最後一点,她不想有人受到伤害。至於其他的,在他身分证都写明了。
「我以为你调查过才找上我。」他嘴角轻轻挑起一条讥讽的冷笑。
「你不说是不是?」
他别开了脸。
苏艾伦起身准备离去。「没关系,你不说,我自己去查。」
「等等,你这样绑著我,我要上厕所怎麽办?」
「自己想办法。」
该死的!飞虎此刻真叫虎落平阳被犬欺。他使劲的想挣开紧缚住他的布条。如果是绳子就比较简单,若用手铐他只要一根细发就可以打开,但粗厚布条紧贴著他腕口缠了好几匝,似乎是医院那种三角巾的质料,要扯断数条布巾还非得要有蛮牛的力量。
飞虎气纳丹田的呼吸,脸红脖子粗的用尽吃奶的力量,手臂青筋暴突,汗水沁出全身毛细孔。
最後,他吐了口气,放弃了挣扎。
现下也只有听天由命了。精神一松懈,他疲惫的入梦,梦中的火之天使褪下火红衣裳,魅惑的眼神勾引他的灵魂坠入无底的深渊……
「检验的结果出来了吗?」
温紫玲甫踏进言关,苏艾伦迫不及待的问。
「至少要等二十四小时。」温紫玲眼皮快撑不开了,踢掉鞋子,累瘫在沙发上,「我要睡觉,帮我电话拿起来。」沉重的眼皮覆上睫毛,梦周公去也。
苏艾伦好心的拿起电话,顺便也把线头拔掉,然後把门铃的电线拔掉,最後把灯也熄了,让一切归於宁静。
蓦然她想到楼上的人从昏睡到现在一直未进食,该去买些东西放冰箱。
未来还有五天要捱呢!
苏艾伦走出门,意外的看到电梯边站著尔无表情的宋齐福,衬衫满是皱褶,衣领外翻,下巴布满青髭,她记得他向来注重形象和表面功夫,只要衬衫不小心沾到一点脏污他都会神情骤变,立即去买新的换一件。
「你什麽时候回来的?」
「昨天。香港会议一完我就回来。」连後来的酒会应酬都没参加,「为了你,我丢掉好几笔生意。」
「那我还真是罪过。」既然摊牌了,她也就没必要扮淑女,和这优雅绅士玩家家酒。
他一把获住她胳膊,有种被欺骗的愤怒冲上脑门,「这才是你的本性是不是?」
「那我未免太容易被你看透了。」苏艾伦浅笑,想拨开他的紧箝,而他握得更紧,几乎抓痛了她,她冷冷的沉下脸,「放开!」
「告诉我,为什麽要骗我?」
「我骗你什麽?我们从未开始,又哪来的欺骗。我早在交往之前就严正的告诉你交朋友可以,谁知道你偏偏死拉著我陪你往婚姻坟墓跳,还和我老妈沆瀣一气。我老妈是个好人,你不该为了想娶我而刻意讨好她,那才叫做欺骗!」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他本末倒置的巴结老妈,一旦得到了她,他原形毕露时老妈一定会受伤,甚至会叫她委曲求全。她不是圣人,也无法成为老妈那种逆来顺受的贤妻良母。
在识破对方本质後如果还勉强维系这段感情那叫愚痴;奈何单纯的老妈不识人间险恶,殊不知所谓旧时代大男人主义的好男人的定义已不合乎潮流,时代在变,人心也在变。
「我并不想伤害你,但你执意要把我老妈牵扯进我们之间。」
锋利似寒冰刀刃的话刺入宋齐福惊愕的心扉,「我……我以为你有一点爱我?」
她讥诮的笑,「是吗?你是为了要我爱你而去拉拢我老妈做你靠山,有本事的话为什麽不敢表现出自己的爱?这三个月的相处,我看不到你的真心,有的只是你盛气凌人、自视非凡,而在我老妈面前又是谦谦君子,我若是双面人,那你又是什麽?」
宋齐福这才顿悟她并不如外表温驯荏弱,她可以冷、可以狠;也可以是无情的女人。
「那麽怀孕的事?」
「我老妈应该告诉你检验的结果。」老妈来的时候,多亏了邱琳琳的帮忙,「怎麽?还想我再去印证一次给你看吗?记住一点,你不是我的什麽人,充其量只是个陌生的相亲对象。」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他不该为了娶个贤妻而不择手段,过分介入她的生活、她的家庭。
「你真的不肯给我一次机会?」他悔恨,「我想重新认识你,不再存著任何企图心,我们可以先从单纯的交往开始。」
「太迟了!」她拉开他的手,「我可不是处女,肚子还有个种。」
「这些我都不会介意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大男人心态终於改变,只可惜为时已晚,但愿他会珍视下个女人。「抱歉!」她走人电梯,门扉渐渐阖上,阻隔这一份牵缠。
爱情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没有一点理智和冷静的判断很容易迷失自己。在爱情的领域,能够掌握自己,做真正自己的又有几人呢?为了不使自己委屈而改变,也不愿为迎合、顺从恋人而失去自我,所以现在才会有那麽多单身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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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那个阿福又打电话来。」温紫玲才打开屋内的灯,也重新插上电话线,电话立刻响起。要不是她睡饱了,铁定将电话一扫尸骨无存。
苏艾伦踏进屋,淡淡瞥一眼梳洗好的温紫玲,「我在出去买东西之前已经见过他。」
「那他干麽还打电话来?」
苏艾伦耸耸肩,「楼上的家伙醒了没?」
「我还没上去看。」温紫玲打开苏艾伦买回来的大包小包,取出一颗苹果啃,双腿盘膝的坐在沙发上,「你要去探视之前别忘了伪装。」
「知道啦!」苏艾伦将大包小包提进厨房,井然有序的放进冰箱。
「艾伦,我下班的时候带了本黄历回来好看看哪个日子、哪个时辰最适合怀孕。」
「拜托!」连生个孩子也要看黄历。
「你不知道吗?最近流行千僖宝宝,你也可以在千禧年生个宝宝,只要算好时间。」
苏艾伦轻碎一声,「神经!孩子是自然孕育,哪有人为了某个纪念日而强迫他诞生。」
「就有这样的人啊!我们医院就有不少夫妻来询问怎样才能受孕怀个千僖宝宝。」
「每个人体质不同,就算受孕也不一定会什麽时候出世,若是强打催胎针或刻意剖腹生产,那只会让孩子早死,或让社会多一大堆先天不足的早产儿。」
「就说这社会病入膏盲已无可救药,所以我才不结婚。」
「那性关系呢?看了我翻译情色电影或外国罗曼史有没有心神荡漾?」苏艾伦走回客厅,调侃一笑。
「我还发春哩!」温紫玲不怀好意的贼眸微眯,「嘿嘿!我偷的春药对女人也有效,你要不要试一试?」
「你当那是威而刚?」苏艾伦没好气,「而且用不用得著还成个问题。」
「你应该相信自己的眼光。」这该叫一见锺情吗?否则艾伦为何独挑中他,而不选其他的男人?但又为什麽艾伦一如往常平静淡然?
温紫玲想起当苏艾伦面临恐惧危机或重大决定时反而沉静内敛的让人猜不透她心里想法,不管是好是坏,做朋友的也只能支持她。
苏艾伦幽幽的叹了口气,「等检验报告出来再说。」不安的心情如炊烟袅袅上升,在她胸口凝聚成一团郁闷之气,久久不散。
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的身体!苏艾伦站在门外猛敲著自己的头,打量这一身妖艳的装扮,完美的像个酒店上班女郎,就算一拍两散,他也绝认不出她的真面目。
深吸了口气,她提著热腾腾盛满五人份的食物的闷烧锅进入。她想以他那麽高壮的体格食量应该不小,何况未来还有得他忙的。
想著,热辣感由脖子冲上脑门,感觉脸像充血一样。虽然看不少、翻译不少激情戏,但并不代表她对那方面的事懂多少,有的也只是道听途说,书上看来的居多。真要实际操演还真有点恐惧,而且书上每次都写第一次会很痛,痛得死去活来。是真是假,不久就可以印证。
「你终於来了,我要上厕所。」飞虎一见她袅袅娉婷施施然走来,口气虽不善,可是心情却像一个结在心房的绳环被解开。
「好,是一号还二号?」她从床上取出尿桶和便盆,仿佛习以为常。
「你以前一定做过看护。」
「你怎麽知……」他又在打探她了!她仿佛咬到舌头般的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