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以後我可以不用字典,有问题直接来问你。」
他冷冷的语调当头浇了她一盆冷水。「过分的依赖也不是好事。」
「你难道就不会说些好听的,至少哄我开心也好。」她翘起小嘴。
「我不懂得什麽甜言蜜语,我只有一颗真心。」
她愣了下,粉颊因他突来的话飘上红云,心怦怦然,这算不算爱的告白?
「还站著干麽?」
「噢!」肚子咕噜声唤回她的失神。落坐的她一面咀嚼他盛装的饭,一面觑睨著他。想知道在这样平淡的夫妻生活里他快乐吗?好想好想了解他的一切,知道他的喜怒哀乐,和他的爱。
「呃……新婚那天晚上我作了个梦,梦见我们做爱了。」
「噗!」他及时捂住嘴,险些喷饭的猛咳,急忙的灌了口汤,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麽你会这样认为?」她还真不呜则已,一呜惊人。
「因为如梦似幻的不切实际,所以我一直很怀疑到底有没有发生,而且梦里你说爱我……」
「噗!」这回是含在嘴里的汤和饭尽数喷出。他还以为她不会问。
「好恶心!你看啦!菜里全是你的口水。」被打断的苏艾伦扫视一桌的菜上都浮著白点,嫌恶的拧了下眉。
「又不是没吃过我的口水。」他忍俊的掩口闷咳。
「我什麽时候吃……那晚的事难道是真的?」那麽他们火辣辣的拥吻、做爱全不是梦?
飞虎埋头苦吃,高耸的颧骨浮现一抹红晕。
「那麽你说爱我的事……」
「我吃饱了!」搁下碗箸打断她的话,飞虎迅速的离去,有如见了鬼似的落荒而逃。
他是不是脸红啦?!苏艾伦咬著筷子,可没忽略他两顿染上微红的尴尬表情。
这麽说她和他真的做爱了?!
「哈……你不要笑死人好不好,连自己有没有做都搞不清楚,还要问人?」客厅里,温紫玲搂著大抱枕,笑得人仰马翻,看著一脸沮丧的苏艾伦,真不知娶到了胡涂娇妻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你老公怎麽说?」
苏艾伦轻抚著—渐胀大的肚皮,「他脸红啦!害我不好意思追问其他的事。」她揣揣不安,尤其想到他外面可能有女人更是令她芒刺在背。「对了!紫玲,我们上次用的迷药还没有剩?」
「有啊!只是不知道过期了没?我去拿。」她起身到柜子前找了下,在堆满各式药物的抽屉里取出一罐药递给苏艾伦,「你干麽?该不会是想迷昏他再严刑逼供?」恐怖的女人。
「你又不肯告诉我他的事。」紫玲知道比她还多令她不是滋味。
「这个是你们夫妻之间的问题,而且我所知有限,大都是我的男人透露的。」她坐回沙发,含羞带怯的抱著抱枕。
「就是那个混黑的?!」
「你别老是称他混黑,他的组织叫天地门,以後你会知道。」温紫玲语含暧昧。
可惜迟钝的苏艾伦没意会,「黑社会就是黑社会还分什麽门派?」也不过是称呼好听。
「艾伦,我可不可以问你,」她顿了顿,「你会不会排斥自己亲人是黑社会头头?」
她迟疑的想了下,耸耸肩,「我还没遇上,所以不知道。」
「等你知道早就来不及。」温紫玲喃喃低语。
「你说什麽?」她狐疑的瞟著仰天翻眼的温紫玲,「我们是好朋友,你是不是有事瞒著我?」
「没……没什麽。」她勉强的一笑,这件事真相不该由她来开口,「我只是很好奇而已,因为我的男人他是天地门的杀手,不过他大部分是搜集情报为生,隐身幕後极少露脸,而且他会说三十种以上不同国家语言和土语,还会伪装易容。」
「那麽厉害的杀手。」苏艾伦挑了下眉,看到紫玲眸底流转秋波不掩娇羞,看来她是爱惨了,那惨了,她是不动心则已,但杀手?「你不会怕吗?」
「你有没有听过天地门?」温紫玲自茶几下取出一份侦探社的报告资料,「你看一下再评论好吗?」
天池门,源起於清代反清复明之天地会分支之一,後因天地易名为同
盟成为革命组织。在清末民初时揭竿起义,推翻腐败的满清後,因日侵华
而潜为抗日的情报组织和中坚份子。
衍生至今,帮派和盟会为华人黑社会一大特色。天地门自古存在至
今,禀天地浩然正气,为今日波谲云诡、风起云涌、黑白两道早分不出何
为正、何为邪之中,注入一股清流。
天地门经营事业遍及天地,油田矿业、赌场酒店,惟一禁例为凡天地
中人均不得涉及毒品交易,违者轻则逐出门,重则杀无赦。
天为幽皇、地为阖帝,无人识其真面目。而对外处理事务则为文魁、
武阎,其下文堂设星龙、飞虎;武堂有刀魅、剑影。平日处在社会各阶层
一若普通老百姓,一旦天地旗出,文武汇聚,笑傲夭池。
阅毕的苏艾伦怔仲了下,不经意在看到飞虎的名字时有须臾的错愕。不可能的啦!老虎怎麽可是混黑的,黑白可是水火不容。
「那麽你的男人是什麽职位?」
「他不在上头,一如阖之杀手鬼夜。」温紫玲收回资料。
鬼夜?!苏艾伦眼皮陡的一跳,不期然「阖PUB」的影像窜入脑海。不会吧!
乍见她脸上僵硬的笑容,温紫玲眨了眨眼,「艾伦,你还好吧?」
「紫玲,你这份资料可不可以借我拷贝一份。」好啊,死老虎,敢瞒著她!她会让他知道招天惹地,就是别惹火了母老虎?
温紫玲不置可否的耸肩,虽说这份资料花了她好一番功夫才搜集,不过,却仅是粗浅的报告,她想要的冷绝根本没任何纪录。
「谢谢,我明天再拿来还给你。」她抱著资料快步的离去。
***
头昏沉沉的,宛若轰炸机在他脑袋里飞来飞去。
飞虎头痛欲裂的呻吟,抬起手却发现一个恐怖的事件再度上演。
他猛的张大眼,惊愕的瞪视坐在床缘一脸笑咪咪的妻子,而他的四肢成大字型被绑起。
「你这是干麽?!你在饭菜下药。」忆起昨晚晚餐是他贤慧的娇妻做的,手艺不赖,可是一吃完後,他就失去了意识。
「一小汤匙而已。」苏艾伦笑容可掬,食指和拇指比出了一滴点。
「为什麽?」最毒妇人心。他忘了记取教训,信誓旦旦不让她入厨房,谁知一转眼,人还真不能松懈,不随时提高警觉,连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你爱不爱我?」
冷不防她爬上床,跨坐在他身上,更恐怖的是她手里居然拿著大剪刀,正咔嚓!咔嚓!的舞动。
试问哪个男人会冒著被「咔嚓」的危机摇头否认,他自然也不例外。
「那麽那晚洞房花烛夜发生的事都是真的喽?」
「当然!」他勉强的笑,这才发现她穿著薄如蝉翼几近透明的红色丝质睡衣,偾张的血液立刻逆流冲向下腹。他起了反应的粗喘著,强忍著欲火焚身的痛楚,他哑著嗓低问:「你到底想说什麽?」
「你为什麽不告诉我呢?」害她心七上八下,担忧付出了真心得不到回应。
「告诉你什麽?」话从齿缝间艰难的吐出。
「你爱我的事呀!你可知道打从第一次在餐厅相遇我就对你一见钟情,否则你以为我干麽选你做我孩子的父亲?」
「现在你知道,可以解开我了吗?」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拿著大剪刀坐在四肢被绑住的男人身上像话吗?
「不行!」
淬不及防她扭动著娇躯,碰触到灼烫的热源,他忍不住倒抽了口气,「你……你别乱动!」呜!虎落平阳被孕妇欺。
「你还有很多事没告诉我。我问你,你真实身分是什麽?别骗我喔!」「咔嚓!」又是一声利剪划破空气的响声。
他屏气凝神的深呼吸,「我没有什麽真实身分,我……等等!」还好他身上衣服还在,但隔著衣服与她摩擦也不好受。「我只有一个代号飞虎。」
「那元浩呢?」
「我以为你调查过……好好!我说,我的身世背景及身分证都是伪造的,我真实的身分是天地门的飞虎。」
「果然不出我所料,难怪你那麽放心让孩子从我母姓。还有呢?」
「为了隐藏天地门飞虎的身分,随著每一次任务、每到一个国家我都会改变姓氏和身世背景,这对天地门来讲是轻而易举。目前我的身分表面上的你都知道。」连不该说的也在母老虎淫威下而招。
「这麽说元浩这个人物不存在?」
「实际上来说是曾经存在,只是被我取而代之。」
「你杀了他?!」她心一惊,黑道残忍手法小说上有不少描述。
「我才没那麽闲著没事干!列查出他是失踪人口,而我们发现他的尸体後加以埋葬,并预先调查过他身家背景,确定这个人的身分可以使用才取而代之。你以为我们天地门像黑手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