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枪声。”伍菲菲面泛诡异的瑰红色,体温也在逐渐升高。
“我们过去瞧瞧,菲儿,如果不舒服就别强撑着,我会阻止他们就好了。”朱婷感觉到背上的伍菲菲呼吸紊乱,心跳太过急促,她不免有些担心。
“没关系,我还可以撑下去,只是麻烦你。”伍菲菲强忍着发烧的难受和痛苦的身体。
朱婷只好深呼吸,一鼓作气的走到小路尽头,又听相同的咻咻的声音。
“剩下一发子弹了,你也别躲了,我们干脆面对面一次作个了断。”
文魁不置可否,从草丛后走出,一派气走神闲的负手而立;而罗德神情严肃,全身猛锐蓄势有如伺机狩猎的黑豹,杀气和恨意亦红了他的眼。
当和风吹起时,他们同时扣下板机——
“不——”
“危险!”见背上的伍菲菲一跃而下,没大脑的冲进交战双方的中央,朱婷吓得大叫。
“菲儿!”凄厉的吼声划破晴空,罗德仅来得及接住伍菲菲软倒下的娇躯,只见她胸口喷出大量的鲜血,染红了他的眼。
“德……别再杀人了。”伍菲菲凄楚的望着罗德,能死在他怀中也算是幸福。
“该死的,你为什么不能乖乖躺在医院?”罗德眼角溢出泪,“我送你去医院!”
伍菲菲摇摇头阻止他,干咳了两声,咳出的血丝滑下嘴角,“阿德,谢谢你让我尝到了爱情的滋味,但我真的……真的不希望你再杀人了。”恳求的目光令他不忍。
“好!我答应你,但杀母之仇我非报不可。”
“唉——”微弱的轻叹逸出她苍白泛死灰的唇瓣,她的眼再也没睁开。
“菲儿!”罗德仰天长啸,抱起她便飞奔离去。
而朱婷看到这震撼的一幕,整个人呆成了石头像。到底是谁杀谁,到底是谁打中了伍菲菲,她都无法去思考了,她只知道菲儿死了,如果她不带菲儿来,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如果……”
“你用麻醉枪,怎么杀得死人?”暗帝在一旁抬起了子弹交到文魁手中。
“帝,你怎么来了?”文魁也没料到会跑来伍菲菲这个插曲,他全部的心神全放在树林跑出的朱婷身上,以致警觉心低落。
该死的!她来这做什么?如果刚刚冲动的人不是那名少女而是她的话……他无法想像下去。
于是,他走到朱婷身前,毫不留情的给了惊悸中的朱婷一巴掌,“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文魁转身离去,心想下一次罗德出手必然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绝不会再手下留情,因为,他间接害死了罗德最亲的两个人,他这双手还真是沾满鲜血。
“文大哥!”朱婷捂着红肿的面颊,难以置信他打了她,强忍着痛楚,她追到他面前,“为什么?”
“你只是天地门的客人,没资格问那么多,待会儿我叫潘伯送你下山。”他绕过她继续走。
“你是骗人的吧!难道你昨晚说爱我都是骗我的?”朱婷的眼泪冲进她眼眶,强咽下喉中的哽咽,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文魁停下脚步,冷漠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冷消一笑,“你不知道吗?男人为了要骗女人上床,什么样的承诺和甜言蜜语都说得出口的,你呀!还是太天真了。”他冷绝无情的抛下她。惟有这样才能叫她死心,他们根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朱婷怔住,感觉她的世界像被敲破的玻璃整个碎裂成一片一片,体温骤降至冰点,在炙热的炎夏她竟冷得发抖。
“朱小姐,你没事吧?”暗帝上前拍拍她的肩,没好气的斜睨身影成了一个白点的文魁。心想要赶人家走也别说得那么绝!
朱婷扯出僵滞的微笑,“我没事,你可不可以让我一个人在这静一静。”
“那你好好保重!”暗帝决定去问文魁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好冷!好冷!
朱婷环臂的搂住不停哆嗦的身子,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的走出了天地武道馆的范围,她不知道要去哪?身上没有钱,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她才想起她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进食,尤其经过昨夜激烈的运动。
回忆起甜蜜的时光,脑海中冲击着他讥讽无情的嘲弄,心中开始摇摆不定,也许是他是故意气她呢?也许……
“朱婷!”刺耳的煞车声响起,突来的低唤使她转动了下眼珠子,涣散的视线逐渐集中在一个身穿新娘礼服的亮丽佳人身上,仿佛有某种熟悉感。
“是我!大姐。”朱樱惊喜的握住她的手,“你终于肯回来参加我的婚礼了,我一直在找你,也想告诉你以前的事是大姐的错!”
“婚礼?”
“樱儿,再不快点时辰会赶不上。”车内探出个英俊斯文的男子。
“礼文,我跟你介绍这是我妹妹朱婷,这位则是我丈夫白礼文。”
“丈夫?!你结婚了?”朱婷愕然的回神过来。
朱樱娇羞的颔首,“就在今天!先别说那么多了,我们是得赶去饭店,爸、妈见到你一定很高兴。”朱樱不由分说的拉她上车。
朱婷坐上车后,车于便驶向目的地,看着窗外景物如飞,宛若光阴似箭,转眼间大姐也将为人妻,她心中有说不出的感慨。
“你这些年是跑哪去,怎么也不打通电话回家,你可知道爸妈有多担心?”朱樱微愠薄斥,见到妹妹而喜悦得情不自禁眼眶盈泪,身旁的白礼文体贴的递上纸巾。
朱婷侧过头,不可思议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娇羞含怯的女人真是以前恃才傲物、目空一切的大姐?!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是阿姨查到你念的大学,请私人侦探拍照片寄给我们,否则我们根本不知道你在何方。你连电话也不打,我一个月前寄的喜帖,你也没回音,我还担心你会不回来。”朱樱抽泣。
“别哭,哭花了脸可不好看!”白礼文怜爱的凝视着娇妻。
“要你管!”朱樱蛮横的霸气不变,这让朱婷可以肯定眼前的女人确实是她大姐。
“大姐!”朱婷迟疑的低唤着。
“你终于肯叫我了?”朱樱激动的搂住朱婷,“对不起,都是大姐不好!”
“没关系,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朱婷安慰的拍拍朱樱,心想什么时候好强的大姐变得如此爱哭。
“那么你现在还有跟文英魁在一起吗?” 朱婷小脸黯淡下来,唇际浮现勉强的微笑。
“没关系,只要你回来就好了。”见朱婷不愿多谈,朱樱转开话,“待会儿我借你衣服,你还是当我伴娘……咦!你脸怎么肿起来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人为造成的。
朱婷苦涩的笑了笑,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就这么扑簌簌的淌下。
“朱婷,你别吓我,怎么了?”朱樱一时慌了手脚,幸亏身边还有个沉稳的丈夫适时递上纸巾。
朱樱愈安慰,朱婷愈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的哀声痛哭。
“小妹,你这么哭也不是办法,不如宴会后找个地方你们姐妹聊聊。”白礼文体贴入微的道。
“这样也好!”朱樱只能轻拥着朱婷,今日自己将成为商人妇,好不容易盼回了妹妹,相聚却是么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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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告诉大姐发生什么事了吗?”朱樱看着出落得美丽动人的妹妹,心中感触良多,如果当初不是她恶意的从中作梗,朱婷和文英魁会不会成为一对?她灵光一闪,“你现在真的还和他在一起对不对?”
歇息的泪因朱樱的话再度席卷至她哭肿似核桃的红眼睛,她伏案而泣。
“你脸上这巴掌该不会是他打的吧?怎么可能?他那种冷静到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的家伙?”朱樱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我害死了一个人。”朱婷啜泣,“所以他才那么生气。”于是朱婷把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朱樱,只略过和他做爱的那一部分。
“傻丫头,他是在担心你。”听完朱婷的叙述,朱樱抹去她颊上的泪,“你可知道他以前是怎么对我的吗?严格说起来我们根本不能算情侣,其实从头到尾他都是被动的一方,而我又爱面子的死缠着他,直到上了高中,我才渐渐发觉我在他眼中和一般人没两样,他从没在乎过我。”
“怎么可能?”大姐是那么完美又漂亮。
“怎么不可能!他从小是个弃婴,从不知道何谓家庭温暖。被人收养后,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可有可无的,因此他一直很努力,除了电脑以外,他对任何人冷淡漠然,没有什么人是值得他重视的,自然,他也就没什么情绪起伏。”
听完朱樱的话,朱婷总算明白文魁会跟人保持距离是根本不相信人,莫名心口一阵揪紧。
“我跟他交往了快一年,他常送我礼物,比如说我想要玩偶,他便眼皮也不眨一下就买来送我,不大知道我要的根本不是玩偶,而是他的心。”朱樱缅怀过去,为自己的孩子气而摇头淡笑,“我也常借故使性子做一些举动引起他注意,可惜他也仅是一笑置之。最后我跟他分手,他还是温和的微笑祝福我,我从没看过他脸上除了温和的微笑外还有其他情绪反应,更别提动手打女人,在他们天地门最尊重的就是女性,打女孩子也算是犯门规,据说要禁足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