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教授!”她勉强撑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收拾好背包离开了教室。
他走了!又不告而别的消失,在他偷去她的心之后。为什么?他骗了她!
朱婷仰望湛蓝的穹苍,天空无语,只有轻风拂过她脸,吹起了两行冰冷的湿意。她这才发现眼泪不知不觉滑下面颊,她哭不出声音,也止不住满溢的清泪汩汩的流出,只觉得心好痛,像万蚁钻食。
“学妹!”高澄辉远远就看见朱婷痛苦的捂着胸口,急忙的奔上前探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医院?没那么夸张吧!朱婷苦笑的摇摇手。不是伤心人,焉知心伤之苦、心碎的痛。她如此爱他,为什么他要走?连只字片语也没留,在他心中,她到底算什么?朋友、学生,还是年幼无知的小妹妹?
“真的不要紧?可是我看你一直在掉眼泪。”
“是吗?我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涩涩的,可能是跑进砂子了。”这是她和文魁之间的事,没有必要让第三者知道。
“我扶你到旁边休息。”
“嗯!”朱婷没有拒绝,任他扶着。
这一幕落入树丛后面无表情的文魁眼底,心口像被打了一记重拳。不过,这样也好,她应该和年龄相近的朋友在一起,相信他离开以后,她就可以抛开过去重新开始,眼前那个高大健壮的男同学似乎对她不错,这下他可以放心了。
“褚教授!”冷不防身后一阵低唤。
文魁猛的一震,暗骂自己警觉心如此低落,但他表面上和颜悦色;若无其事的转身。
“真的是你?”
“是你呀!元教授。”他保持温和有礼的微笑。
“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已经办理离职回南部去了吗?”惊见心仪的男子,元怡露难掩欣喜。
“喔!我回来拿一些东西,明天才动身。”他推托着。
“真可惜!杏坛损失你这么一个好老师,你不知道有好多学生很喜欢你灵活的教法和精辟的见解,本来他们打算下学年还要修你的课,谁知道你就这样不吭一声的辞职了,让学生们都好失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忽然瞥见朱婷和那名男同学朝这方向而来,他不疾不徐的道:“我们边走边聊。”连忙背道而驰的避开。
元怡露感到一阵窃喜,犹豫着提起勇气,“褚教授你就这样辞职,以后就很难见面,不知你方不方便留个电话?这样以后你想复职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好联络啊!”
文魁淡笑,“到南部办完事我就要出国,一两年之内不会回来。”
“这样……”元怡露惋惜着,依然若失。
此行只是为了看看朱婷而已,见她身旁有人呵护,他感到宽慰,所以就故意忽略自己心灵深处的冷寂。
“若没什么事,我先走一步,再见。”文魁绅士的行礼,从容不迫的离去。
留下悠伥给倾募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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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办公室紧合的门靡,看着墙上名牌已换下,仍空着的位子不知是否为他而留?还是等待新主人? 朱婷神情落寞,仍然无法面对他不告而别的事实。
“朱婷同学,你怎么在这?”元怡露讶异的看着一脸憔悴的朱婷。
“元教授,你好!我是去拿暑期工读申请表。”她有礼的谈笑。
“你好像瘦了不少!”
“可能是前阵子准备期末考熬夜的关系。”
“功课固然重要,身体也要顾好,要是没有了健康,念再多书也没有用。”
朱婷虚应的挤出牵强的微笑,“谢谢元教授,我得回去了。”
“等一下,我刚好没课正准备回去,要我送你一程吗?”
“我有骑摩托车。”她委婉的推辞。
“没关系,我们一起走吧!”
朱婷不置可否,沉默的跟在元怡露身边,一同进了电梯下楼。
“真可惜!褚教授那么好的老师居然辞职,身为他的学生你也很遗憾吧?”
听到他的名字,朱婷眼皮一跳。
“我在他离职后还曾在学校遇到他。”
他有回来过?朱婷眼睛发亮,忘形的激动问:“什么时候?”
元怡露虽感到奇怪,仍告诉她,“大概是离职后一个星期,对了!那天你们班正好有他的课,怎么?他没去向你们道别?”看她黯然垂下眼,答案是肯定的,“别难过,或许他忙吧!”
忙也该来看看她,那怕一句再见的话也好!朱婷噙着下唇,抑制眼眶中要冲出来的泪滴。
“我听他说他恐怕要出国一阵子,短时间——”
“他告诉你这些事?”朱婷打断错愕的元怡露,而后者则在她气势下点点头。
而他居然什么也没对她说!震惊、愤懑已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元怡露的话宛若在她脑中投下原子弹,轰然炸碎了她的梦,粉碎她仅存的一丝自我安慰的希望。
如果他真有那么一丁点喜欢她,就不会什么也没告诉她,如果他不喜欢她,又为什么要给了她毕生难忘的吻,那种只有情人间才有的接吻。还是说他对每个女孩于都是这样的吻……
“朱同学,你还好吧?”
朱婷咬着下唇,渗出的血丝令她尝到了咸咸的血腥,却比不上心碎的痛。
“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电梯门一开,她顾不得礼貌跑出电梯,因为她怕再待下去,泪水便会溃堤涌出。
原来在他心中她什么都不是,连个朋友也称不上。微弱的呜咽由绷紧的喉咙迸出,随着步伐加快而泪水纵横。她冲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机车,戴上安全帽后启动冲出,再也伪装不了坚强而痛哭失声。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也不知道骑了多久,茫茫无措的她感觉整颗心随着他的无情而渐渐死去,但她仍想知道为什么?
不知不觉的她骑回到家,渐渐恢复了理智。
“你这一整天跑哪去了?不是说好一起去吃牛排庆祝?”林宜蓁一听见开门声,急忙上前,意外的看到朱婷双眸红肿似核桃,不禁担忧的问:“你还好吧?”
朱婷扬起一抹凄楚的淡笑,摇摇头,“没事,明天再补请你,我回房休息了。”
怔仲着的林宜蓁敏感的感受到朱婷变得忧郁沉默,她很想,但她知道朱婷是不会说的。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就算拿枪抵着她的头也没用。
时光茬苒,朱婷表面一如往昔,除了和林宜蓁在一起时被气得偶尔失去控制,平日在课堂上她沉静内敛得几乎乖僻。
她脸上永远是柔和的微笑,不与人特别交好,也不与人交恶,遗世而独立,在人群之中筑起一道无形的墙,令许多仰慕她的男孩子杀羽而归。
她不似玫瑰的冰冷带刺;也不像孤芳自赏的空谷幽兰;更不是故作清纯的百合。她亲切又生涩,温柔又冷漠,无情又热心,聪颖又有点小迷糊,是个奇特的矛盾体。
“你今天怎么回事,居然放我鸽子,是你说要见我男朋友的!”林宜蓁扁起不悦的小嘴,不期然却看到朱婷呆滞的目光没有焦距,林宜蓁不由得蹙眉,“怎么了,瞧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回来了。”喃喃的低叹飘入林宜蓁耳中。
“哪个他?”
“没什么,我回房去了。”
没想到会在梅氏纪念医院与他重逢,他已认不出她来,但她仍一眼就知道他就是文魁。对他的感情已分不清楚是恨、是思念。
失意那段期间,她借由工作及忙碌的生活来麻痹自己,但午夜梦回时她仍泪湿了枕襟,渐渐时间沉淀了情绪,但她终究还是忘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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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这种东西真是很奇妙,宛若在陌生不相识的人中间系上一条看不见的细丝,即使相隔千里也会因时、因地、因某种因素又变成朋友。
情字就更令人费解,文魁明明告诫自己要遗忘她。偏偏她在自己脑海中出现的次数愈加频繁,昨日去探望住院的好朋友武昭维时,居然差一点眼神错乱,将她的影像重叠在那纤柔的女子身上。
文魁凝望落地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只有她娇俏可人的微笑益加清晰。或许他该找个时间去探视她,远远的一眼也好,只想知道她一切过得好。
“又是恐吓信!”从电梯出现的武阎,看了眼收件人的地方大刺刺的写着“天地门文魁收”的信,摇摇头道。
现在的恶徒愈来愈嚣张,或许是天地门太安逸,已经很少涉入江湖纷争,渐渐一些窜红的暴力集团以及年轻气盛的少年仔搞出的什么少年帮派到处耍流氓,简直无法无天,没有任何规范约束,甚至在天地门地盘聚众滋事。
是天地门的他们老了吗,居然都持着息事宁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 �
“要不要拆开来看看?”
“你动手。”文魁平淡的道,也没回过头。
“你还真是君子。”这个专动口不动手的家伙!但因好奇,武阎还是拆开。
“谢谢你的恭维,不过我只是个伪君子。”欺出盗名、伪善扬恶,对心爱的女人也毫不留情,这不是伪君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