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
“大侠.饶命,我们也是听命行事。”
几个大男人浑身僵硬的立在原地,被迫摆出各种动物的姿势,原本叫嚣怒骂最后变成哀求。
“来!快来看,人体展示会,看—次一个铜钱、”年昕舜坐在路边吆喝,而这些人体雕像的衣服全被剥光,活像去了毛待宰的毛猪,不过他还算有良心留条丁字裤给他们,免得他们冻死。
“大侠,我们真的不知道是谁主使。”山里风冷,雕像个个冻得发抖,更别提蚊子苍蝇还有虫往身上爬。
“已经两个时辰了,生意真差,真是浪费我赚钱的时间。”年昕舜摇摇头,拎起包袱从地上站起,“你们一点行情也没有,居然一个铜钱都没人要看,我看还是卖给山下的人口贩子好了。”甸甸手中的银袋,至少这些衣服和他们身上搜括的钱不无小补。
拜托!这荒山野岭,而且还有年兽出没,没事谁会上山,又不是吃饱撑着来找死?他们若非上级命令也不想来。
“大侠,你要去哪?别丢下我们。”
年昕舜头也不回的挥挥手,“穴道再一个对时后会自动解开,我会叫人来替你们收尸。”
“什么?还要站两个时辰!”
苦啊!虫子满身爬,冷风刺骨,几个大男人又冷又痒,还有人尿急的憋不住制造脏乱。
年昕舜走后,一下子空气中除了虫鸣鸟叫和冷飕飕的风声,只剩他们冷到鼻涕直流,还有牙齿打颤的声音。
“天快黑了,你说山里是不是真的有年兽?”静得实在有点可怕,让人发毛,不禁悲观起来。
“怎么可能?”半信半疑含惧的口气。
“谁来救我们。”害怕恐惧让他们的嗓门陡尖,就像杀鸡,差点让踅返的芊芊鸡皮疙瘩掉满地。
“别叫,鸟都被你们吓死了。”她捂着耳,慢慢踱回。
芊芊还是担心年昕舜一个人是否打得过那些人,终究忍不住回头,却看到这养眼的精采镜头,羞得捂着双眼,又忍不住好奇的白手指间缝细偷窥。原来这就是男人的身体,活像市场刚宰好毛还没去干净的白斩鸡,身上还有一点点像鸡皮上的丑陋疙瘩。
“是你,女侠,快帮我们解开穴道,你要我们做什么我都听你的。”抽了口滑到下巴的恶心鼻涕,惊喜的求救。
恶心归恶心,不过女侠这两个字挺受用的。
“我先问清楚,你们是山贼吗?”
“不是。”牙齿卡卡打响。
“那你们躲在这做什么?”问案的本事她学了不少。
“不知道,上头的人吩咐我们今天守在山路,禁止任何人上山,凡是上山者一律格杀勿论。”他冷到脸色发青。
“原来如此,上头有没有说为什么?”
“我们只是听命行事。”
“那你们上头是谁?你们又是什么组织?”
众人摇摇头,“我们不能说。”
大概是说太多就没命!
“算了,不强迫你们。”芊芊想到了上山的路只有这一条,拾凤一行人也许会经过这,那这些杀手守在路上或许碰上……“那你们有没有看到一群人挟持着一个姑娘上山?”
众人还是摇摇头。
“谢谢你们。”芊芊得赶紧找到她,旋即往山里走。
“等等,女侠,我们身上的穴道你还没帮我们解开。”
“真不好意思,我只学怎么打架,没学过点穴术。”芊芊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各位保重,告辞了。”转身提气施展轻功。
“女侠!”众人哭喊,只见她的影子变成黑点。
正当他们悲惨的站在冷风中,一股阴森森的气息吹过他们的后颈,没有声音,他们再也看不到今晚的月光。
“你们的话太多了。”风中只闻没有高低起伏的山谷回音、
隔天,山里多了几具身首异处像是被野兽啃咬过的尸体,首级都不翼而飞,惨不忍睹。
于是传言四起,年兽再度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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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送祭品时留下冥纸和爆竹纸碎痕迹,芊芊逐渐往山里走,山里的参天古木遮蔽了天空,根本分不清此刻是黑夜,还是白昼。
当肚子发出咕噜的叫声,芊芊才想到自己忘了吃饭,包袱里没有干粮,也没水,早知道就该先跟那个年昕舜拿一点存粮。
千金难买早知道,现在她到哪找吃的?
蓦地,眼前出现个穿银袍的家伙背对着她。
芊芊直觉要绕过去,谁知他不偏不倚的挡在路中央,她已经饿到没力气施展轻功了。
“这位大爷,烦劳你移动一下尊腿,让小女子过去。”芊芊好言打个商量,当他转身那一刹那,她猛吸口气。
那根本不是人的脸!
银色的脸庞,披肩散发,张牙舞爪,指甲也是银色,他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年兽?芊芊心中窜过这个念头。
“啊——我要吃人。”
“原来年兽会说人话?”看起来一点都不可怕。
“你不怕我?”
“怕你?笑话,我还想揍你。”话未完。身子暴起,一个飞踢后,拳雨骤下,她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
“别打。别打了,饶命。”那个年兽发出凄厉的惨叫,眼眶黑了,鼻梁歪了,嘴也肿了。
“臭年兽,我的拾凤妹子呢?”再加一踹。
“哎唷!我不知道,是有人给我钱叫我假扮山里的年兽。”那个年兽被打倒在地,哀鸣中脱口而出。
“我看得出来,你银粉没涂好,衣服上全都是,还有既然要涂银色,就别漏掉手还有脖子。”凭他的伪装?骗三岁小孩吧!
伪装者这才明了自己犯了大错。“女侠,饶命。”
“是谁叫你扮年兽?”揪起假年兽的衣襟,她挥起拳,
看来最近发生的—连串怪事是有人蓄意,并且嫁祸给年兽,反正大家都迷信,再加上没有人真正见过年的模样,也没有人有胆子上山.年是否存在也没人能证实真伪,使得谣言甚嚣尘上。
“他只是听命行事的小喽啰。”低沉悠扬的嗓音穿过密林。
“怎么又是你?!”芊芊回头,白了年昕舜一眼,见到他安然无恙,她的心房—仁积压着莫名的郁闷消失了。“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芊芊娘子,你怎么能这样说,你伤了我的心。”年昕舜垂眉,故作捧心的可怜模样;
”年昕舜,我警告你不要叫我娘子,我不是你娘子。”芊芊懊恼着每每被他在言词上吃了豆腐而不自觉。
年昕舜哀怨的一瞥,“你还真狠,用过就丢,枉我日夜不眠不休,衣带未宽的照顾生病的你。”
“姑娘,这就是你不对,你丈夫那么爱你,你怎能抛弃他?”被揍得半死的假年兽替年昕舜说话。
“你闭嘴!”再一拳。活该,讨打。
“芊芊娘子,我们之间的事你又何须拿外人出气。”年昕舜为惹上芊芊这女暴君的假年兽掬一把同情的“鼻涕”。他也想揍这仿冒者,不过既然有人代劳,他乐得闲在一边纳凉。
假年兽拼命的点头。
“年昕舜,你说够了没,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引起误会,害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芊芊既羞又怒,偏偏口舌不是她擅长,她只会拳头,再赏那个假年兽一拳。
“女侠,我又没开口,你为什么又打我?”假年兽甚感委屈的捂着变成乌青的熊猫眼眶。
“我高兴。”芊芊扔开假年兽,气呼呼走到装模作样的年昕舜面前,伸出食指直戳他胸膛,”年昕舜,你要钱就到东镇上我家去讨,现在别来烦我,离我远一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结果痛的竟是她的手,他的衣服里不知装了铜镜还是穿了盔甲,震得手指发麻发痛,她忙不迭收回手。
年昕舜含怨的瞥去一眼,眸底闪过一抹狡狯,“芊芊娘子,你说这话真伤人,枉费我这么关心你,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让你受苦。我衣服底下的淤青哪块不是你的杰作,谁叫你是我的芊芊娘子,你要对我怎样都没关系,别把气发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伤了你的小手,痛在我心扉。”
“对嘛!你别打我。”假年兽怯懦的瞟着凶恶充满暴力的芊芊,同情的看着年昕舜,居然娶个河东狮。
“我发现你有当戏子的天份,这么恶心的话你也说得出口。”芊芊翻翻白眼,她怎么会遇上这厚脸皮的色狼?她转身到假年兽身边,“还有谁叫你开口的?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再补上一脚。
“哎唷!夫妻床头吵床尾合,你跟他吵架,干嘛打我出气?”可怜的假年兽无故当了受气包。
“你还说,谁跟他是夫妻啦!我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芊芊咆哮,揪起假年兽,火大的乱拳乱脚齐飞。
年昕舜抿嘴忍笑,故作惊慌的叫,“芊芊娘子,别打了,快住手,他快被你打死了!”可恶的人,敢假扮年一族骗人,真是七月半鸭子不知死活,生死簿上替他先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