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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将匕首入鞘,收进腰间,站起身走人。

  章元宝见她突然就这么走了,终于回过神来。“我……我的解药。”

  巫姜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只丢下一句。“没有解药。”说完便抬步走人,不再理会身后跌坐在地、一脸绝望的章元宝。

  她当然没有解药,因为没下毒,哪来的解药。

  出狱后,她去了一处万花谷在附近的暗桩,发出特殊的鸟叫声。这是万花谷独创的鸟语,既能隐瞒他人,又能传递讯息。

  “拜见鹰护法。”来人向她弯腰拱手,身上做猎户装扮,隐身于民间。

  她冷沉命令。“通知豹护法,告诉他我找到凑银子的法子了,必须离开几日。”

  “是。”传信人领了命后,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巫姜则转身去追押解威远将军的车队。

  第5章(1)

  巫姜追上押解花子靳的车队后,便一路悄悄地尾随。

  如她所料,刘鸿的人马也秘密跟着车队,她则跟在刘鸿那群人的后头,隐藏身形,不留痕迹。

  巫姜最擅长的是追踪、侦察和隐匿之术,所以跟了许多天,刘鸿的人马始终没发现她,而她就好比一阵风收过,没有泄漏任何蛛丝马迹,融入周遭的一草一木。她身形飘忽,神出鬼没,时而跟在车队后,时而越过车队,查探周遭的动静。直到跟了第四天,她终于在前方密林处发现异状。

  有另一批人在暗中跟着,这些人极其隐密,一般的探子查不到,却逃不过巫姜的眼。

  这回押解花子靳的官兵足有一百多人,护着三辆囚车行进,每一辆囚车的四面全盖上黑布遮挡,两边皆有官兵防守,车顶和车底都被打死,花子靳就坐在其中一辆,这么做是为了提防有人劫车,或是有心人暗杀囚犯,务必做到严防死守,滴水不漏。

  崔大人受皇上之命,亲自押送威远将军回京,同时也必须保护将军平安到达京城,因此特意让人准备了三辆马车,除了重兵把守,亦不让他人知晓威远将军究竟在哪辆囚车里?

  花子靳在昏暗的囚车中闭目养神,听着外头的动静,这时车外忽起一阵骚动,就听到有人大喊“小心有蛇”。

  他睁开鹰目,眼底透着犀利,车身受了点颠簸,停了下来,不一会儿,便听到崔大人严厉的命令。

  “检查每一辆车身,防止有人趁乱进入。”

  花子靳聆听着外头的声响,过了一会儿,马车又开始前进,直走了一个时辰,都没有任何异样,他不禁疑惑。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了,蛇惊马只是偶发状况?

  才这么想着,座下忽然有了可疑的动静,他眼里锋芒毕露,杀意凝聚。

  座下的木板被轻轻移开,一颗头无声无息的探进来,他一掌成爪,眼看就要罩上此人的天灵盖,只需运力,便能让对方立即见阎王,这时座下的抬起脸,在看清那张面孔后,他愣住,不禁诧异。

  竟是她!她追来了?

  巫姜抬头,见到的就是他的手,于是她很自然地把自己的手递上去,握住他的大掌。她正好需要借力使力,好让自己从狭窄的空间里爬出来。

  “谢了。”她说。接着盘腿坐下,顺道替自己整理仪容,拍拍灰尘。

  花子靳不着痕迹地收起掌心紧握成拳,那软软的触感还残留在掌心里,心中感到些许微妙,见她跟平日一样,似乎对适才的动作丝毫不以为意,完全就是个不拘小节的江湖儿女。

  正要问她怎么追来了?就听她开口。“有水吗?我口渴。”

  花子靳顿了下,将一旁的水壶递给她。

  巫姜也不客气,接过就喝。为了追车队,她没机会找水喝,都快渴死了。

  “你怎么进来的?”他很好奇,车下明明用铁板封死了。

  她忙着喝水,一时没空搭话,举了举手上的匕首,算是回答。

  他看着匕首,这才恍悟,差点忘了自己将那把铁如泥的匕首给了她。

  巫姜连喝了好几口水后,用袖子抹了抹嘴,对他嘿嘿笑道:“这把匕首实在太好用了。”

  瞧见她眼中的得意,他不禁莞尔。回京之路万分凶险,能不能保住命都不知道,她却冒着危险追随而来,这份情义令他颇感欣慰。

  “你如何得知我在这车里?”马车有三辆,每一辆都有人乔装成他的样子,只要找错车,便会惊动所有人,她是如何办到的?

  “味道。”她答。

  味道?他一脸不解。

  她只好再补充说明。“你坐牢不洗澡,是三人中最臭的,我在马车外都闻得到。”

  他为之一怔,眸光转为锐利,想他堂堂一个大将军,居然被人嫌臭?她还真敢讲,就不怕得罪他?只可惜,他眼中的威严对这女人好像不管用,因为她一点也不怕他,还随兴得很。

  喝水解了渴,她便拍拍他的脚,要他让一让,似要钻回他的座下,但是才刚要趴下,领口一紧,又被他给拎上来。

  干么?她用瞪人的眼神质问他,对他像抓小鸡似的把她拎回来的动作很有意见。

  “你就这么走了?”他质问。

  “为何不能走?”她反问。

  花子靳气笑了。“敢情你一路跟来,又耗费功夫切开车底,冒着危险混进来,就只是为了喝水?”

  经他一提醒,她这才想起差点忘了重要的事,于是她赶忙把纸笔拿出来递给他。

  干么?这回轮到他用眼神质问她。

  “给你写借条用的。”她说。

  事情是这样的,她要去找刘鸿拿银票,怕口说无凭,要花子靳证明她的确把东西带到了,还有先前他答应给她的五百两银,加起来总共是一千两。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有他写的借据,她才能有凭有据地向刘鸿要钱。

  也就是说,她花这么多功夫追上他,又耗费功夫混进车里,就只是来收保护费的?

  花子靳一双犀利的鹰目直直盯住她,浑身的气场笼罩在车箱内,沉声开口。

  “大姊,你千里迢迢的追来,难道不是看在小弟是条英雄好汉,感召我这么多年来忠君报国,为百姓出生入死,却被人诬陷入法狱,因此觉得同仇敌忾,想要帮我一把?”

  若是忠肝义胆之人多少会有此心,更何况她也认定他是冤枉的,所以他以为她多少会这么想,哪知她听了之后非但不脸红心虚,还一脸慎重地道:“罗煞小弟,大姊很同情你的处境,不过亲兄弟也要明算帐,实话跟你说,大姊确实景爷你的为人,但我真的很缺钱。”

  在帮他的同时顺道凑银子,一举两得的事,她何乐而不为?

  为防止外头的人听到对谈声,他们必须压低嗓声,因此两人靠得很近,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吹拂的鼻息。

  花子靳都要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了,枉费他适才还很欣慰她有情有义的追来,现在却有种很想踹她出去的冲动。

  罢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大手拿过纸笔,巫姜动作也俐落,立即沾水磨墨。

  马车颠簸,但花子靳常年行军打仗,有时时间紧迫,直接在马上写字传信的事都做过,因此握笔沉稳,行云流水地写了一行字交给她。

  巫姜看了借据,十分满意,笑笑地将墨迹吹干,小心收好,然后对他道:“我要走了。”

  花子靳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便把视线转开,一副“你爱走不走,不关本将军的事”。

  巫姜对他的冷漠也不恼,离去时对他挥挥手。“放心,我会一路护着你的,别怕啊!”

  花子靳又气笑了。是护他还是护银子?他狠狠瞪回去,但她人已经钻进座下去了。他想了想,好奇地弯下身察看,除了空空的柜子,早已空无一人,而马车依然循序地往前行,守在外头的官兵无一人察觉。

  不得不说,这女人还挺有本事的,不知她到底是何来路?他当然不会笨得相信她是被通缉的女淫魔,除了那张脸跟通缉画像上相似之外,她的性子和行为举止一点也不像传言中的女淫魔。

  既然她不肯说,他便也不问,这路上多了她相伴,倒也十分有意思。

  接下来几天,车队遇上埋伏,一群蒙面人袭击车队,一时刀枪交击之声与马儿的嘶鸣声不断。

  两方交战时间不长,蒙面人偷袭不成,很快退兵,不到一会儿工夫,全都退入一旁的林子里,躲了进去。

  崔大人命令。“莫追,以防有诈,守住车厢!”

  他带领的官兵不愧训练精良,很快归整队伍,呈防守队势,紧紧护住三辆车厢,不让伏兵有任何机会接近。至于马大人这边的官兵就不一样了,队伍散乱,因受了一场惊而显得有些兵荒马乱,让崔大人见了十分不满,暗自摇头。

  这次受袭来得快,结束得也快,并未有人受伤,崔大人命令继续上路,不准耽搁。

  刘鸿站在山丘处目送车队离开,高无彦走上前,来到他身旁,低声开口。

  “师爷。”

  刘鸿目光丝毫未移,远远地盯着车队,沉声问:“查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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