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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父答应了吗?」离婚。

  「他凭什么不答应?」耿耀的语气轻藐,充满对父亲的不满。「是他先对不起我妈妈,而且还是好几次,我妈妈没有把事情闹大已经对他够好了,他还能说什么?自然是爽快签字。」

  「伯母没有办法把你带走吗?」虽然他没说,但江冬茉可以猜得到耿耀一定跟他母亲很亲近,否则他不会这么忿忿不平。

  「别说带走,她离开后,一次都没有回来看我。」他耸肩。「我无法怪她,换做是我,踏都不想再踏进这个家一步,何况是她。」

  耿耀嘴巴上说能体谅他母亲,但江冬茉明白,并没有这么容易。

  「当时你几岁?」她哽咽问他。

  「五岁还是六岁?我记不得了。」他又耸肩。「说实话,我妈妈的脸,随着年龄的增加,在我的记忆中逐渐消失。但她包水饺的身影,至今还留在我心中挥之不去。」

  那是他仅有的甜蜜记忆,他格外珍惜。

  「你知道吗?你包的水饺,跟我妈妈包的水饺味道几乎一模一样。」耿耀说道。「当我在园游会吃到第一口你包的水饺时,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你弄来我家,就算必须绑架你也在所不惜。」

  结果他真的犯下绑架的勾当,幸好她无意报警,否则他一定难逃法律的制裁,再一次上新闻版面。

  「难怪当伯父提起伯母包的水饺时,你会这么生气。」当时她无法理解,现在倒很同情他。

  「他没资格。」耿耀又拉下脸。「他留在家里吃饭的时间少之又少,凭什么评论我妈妈包的水饺好不好吃?恐怕外头女人做的饭更合他的胃口。」

  小三这种生物,自古以来就没短缺过,随着时代的进步、观念的开放,越繁衍越多,几乎已到达猖狂的地步。

  借由他的描述,江冬茉彷佛看见,耿尧昔日那位放荡的公子哥如何流连于花丛之间。年幼的耿耀,又是如何牵着母亲的手,倚门等待夜归的父亲,最后等到的只有失望和愤怒。

  「耿耀!」她终于知道,他为何对身边的人这么小心翼翼,尤其是异性。耿尧算不完的风流帐,每一笔都带给他伤害,在他的成长过程中留下严重的创伤。

  为了避免成为像他父亲一样差劲的人,他下意识地远离女性。美其名是眼光高、胃口刁,其实就是害怕,如果不是因为她包的水饺味道跟他母亲包的很像,他恐怕也不会注意到她这个路人甲,遑论主动接近她。

  经历过这些事,她越来越相信「姻缘天注定」这个说法,老天安排他们相遇,让他们互相取暖,从对方的身上找寻自己欠缺的优点,弥补自身的缺点,进一步相惜相知。

  耿耀低头吻江冬茉,心中有太多话想对她说又说不出口,只能将心中满溢的爱意,化做一个又一个热情的吻,希冀能够借此传达到她的心中,和他互相呼应。

  欲望一经撩拨,便很难平息。

  耿耀再一次将江冬茉卷入情欲的风暴之中,好不容易平息,她却累得睡着。

  「小茉。」发起风暴的耿耀,相反地神清气爽,精神好得很,巴不得再来一次。

  「……不要吵,让我睡觉。」她生气地拨开他的手,不许他打扰她梦周公,耿耀这才见识到她的脾气。

  原来她不是不懂发脾气,她的脾气全在这儿了。任何人胆敢妨碍她睡觉,杀无赦。

  耿耀笑着帮她把棉被盖好,她不耐烦地举起手赶走他这只烦人的苍蝇,棉被因此滑落,露出迷人的香肩。

  他本来想帮她再盖回棉被,但她小嘴微张、香肩裸露的模样实在太上镜,让他忍不住想要拍起来当做纪念。

  喀嚓!喀嚓!

  耿耀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分别从两个不同的角度拍她睡觉的模样,拍好后存进图档里面。

  接着,他下床走到柜子前拉开第一层抽屉,从里面拿出素描本,然后关上抽屉走到古董书桌前,把笔筒的铅笔统统倒在桌上,从中挑出合适的铅笔,再拉把椅子坐在床边,打开素描本,以素描的方式,收藏江冬茉睡着后的容颜。

  在黑、灰、白三色架构出来的世界中,她的睡容是如此慵懒安详,彷佛任何事都无法惊扰她,是天底下最美的风景。

  隔天一大早,耿耀便跑得不见人影。

  江冬茉多次call他,他都说要练团,她就纳闷他去哪里练团?练团室明明就设在耿公馆里面,虽然她从未看过他练团就是。

  江冬茉严重怀疑这是他为了逃避耿尧,不得已才找的借口,只是这借口找得很烂,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上当。

  伤脑筋。

  她独自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恨自己喜欢上一个胆小鬼,居然把烫手山芋丢给她,一个人躲到外面快活。

  虽然比起以前,她已经进步许多,不再害怕陌生人。但也不是什么交际高手,真的不晓得怎么应付耿尧,尤其在知道他对耿耀母亲做的事以后,就更难发自内心接待他……

  第9章(2)

  「小茉。」

  她才在烦恼接下来该怎么面对耿尧,他就像变魔术一样出现,大大吓了她一跳。

  「是,伯父。」她转身,正想跟耿尧请安,不期然看见摆在他脚边的行李箱,整个人都呆了。

  「我要回去了。」他看她一直盯着他的行李箱,干脆主动告知行程。「虽然只有短短一天,但还是很感谢你的热情款待,还有,你包的水饺真的很好吃,好像又再一次尝到小耀母亲的手艺,真的很怀念呢!」

  耿尧说这些话时,眼角闪着泪光。彷佛他也和耿耀一样怀念过去的日子,也一样想念耿耀的母亲。

  「如果您真的想念伯母,您怎么忍心伤害她?」江冬茉下意识地说出心中的疑问,说出以后才发现自己说错话,赶紧用手捂嘴,但已经来不及,耿尧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小耀已经告诉过你,有关他母亲的事。」耿尧看向江冬茉,眼神有些黯淡。

  「对不起。」她为自己的出言不逊道歉,骂自己太大胆,竟敢质问长辈。

  「你不必道歉。」他摇头。「确实就像你说的,我伤害了小耀的母亲,如果问我原因,我只能说当时太年轻,心还没有定下来,就在我父亲的安排下结婚生子,心有不甘而犯下一连串错误。」

  当时他才二十出头,良好的家世以及过人的才华让他迷失方向,他自以为很了不起,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因此当他父亲决定帮他娶一个乡下女孩时,他异常愤怒。

  「我父亲说是军中同袍的女儿,当年他能躲过炮火,完全是他这个朋友犠牲自己的性命换来的,命令我一定要娶她。」

  耿尧追忆往事,江冬茉静静坐在客厅的沙发听他说故事,稍早在他决定响应她的问题之前,她就有预感这会是一个冗长的故事,所以她请耿尧先坐下来,自己则坐在他身边,当他忠实的听众。

  「我无法反抗我父亲,只好听话娶了小耀的母亲,可是我并不爱她,至少当时我是这么以为。」耿尧苦笑。

  「为了发泄我心中的不满,我开始花天酒地,女人一个换过一个,而且完全不怕她知道。」

  从这一段开始,就是江冬茉熟知的故事。耿尧并未刻意隐瞒,也没有多加修饰,真实呈现当时的情形。

  「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是个烂男人,无法反抗自己的父亲,就把气出在妻子身上,希望她跟着我一起受伤。」

  追根究抵,他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大少爷,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他,其实伤害他最深的人,是他自己。

  「伯母确实受伤了,所以才会选择跟您离婚。」江冬茉一再告诫自己要忍住,不能多嘴。但是她实在太为耿耀的母亲感到不值得,一不小心又插话。

  「这是她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选择。」耿尧自嘲。「当时她就该拒绝这门亲事,但是她太听她母亲的话,即使再不愿意,还是跟我结婚,因为她想给她母亲过好日子。」

  上一代的恩怨情仇,造就了下一代的悲剧,这样的故事不断上演。以耿尧和耿耀的母亲为例,双方家长一方是为了报恩,另一方是因为生活太苦,想要借由女儿的婚姻翻身,两边的出发点都不单纯,儿女的婚姻自然不会幸福。

  「离婚以后,我才发现自己做错了,但是已经没有勇气,也没有脸去找回小耀的母亲。」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思念总在分手后,许多事情分开以后反而看得更清楚,江冬茉虽然对感情的事涉入未深,但借由老一辈的故事,却也让她开始思考自己和耿耀未来的关系。

  「离婚以后,我又结过两次婚,每一次都是以离婚收场。」说到自己丰富的婚姻纪录,耿尧只能干笑,好像也没从第一段婚姻中学到多少教训。

  江冬茉立刻意识到他的风流是天性,虽然他对耿耀的母亲确有爱意,但比不上自己的快乐重要,所以他才选择不追回耿耀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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