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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的不说,光是她现在喝的茶叶,就是上好的雪水毛尖茶,这种茶叶只出产在终年云雾缭绕的雪山上,不但珍贵,标价更是令人看了,就要吓出一身冷汗。

  这么昂贵的茶叶,即使在钱家,也只能偶尔尝尝,哪里会像南宫家,随意端出来让她这个客人享用。

  比起至今毫无反应的大姐;这家人的热络,倒是让她觉得好窝心,愈待愈是舒服——

  马蹄声达达的响,窗外的景色由繁华街景,逐渐转为清幽山色,马车离开定遥城,改走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径。

  南宫远沉默的坐在一旁,翻阅着几本书册,黑眸在字里行间游走,神情一改先前的温和,专注得有些严厉。他那高大的身躯占去不少空间,让宽敞的马车变得狭隘。

  窗外的景色虽然幽美;却略嫌一成不变,银银看得倦了,滴溜溜的双眼转了回来。

  “呃、那个——嗯,你在看什么?”她问。

  “账目。”

  他简单的回答,手握朱笔,圈点批阅,在账目后头写下指示,任何一项生意,全都处理得井然有序。

  “喔。”

  小脑袋歪扭着,偷读南宫远批下的各类命令,还在心里估算南宫家的产业究竟有多庞大。他毫不避讳,任由她把批示全看光光。仅是账目上看来,各类生意的价值已经够惊人了,更别提那些土地庄园等恒产。

  几叠的账目,看在她眼里,全变成了几叠的银票,她心痒难熬,非要握紧拳头,才能忍住不伸手夺过来仔细研究。

  呃,不行不行,他们非亲非故的,她无权涉及南宫家的商务,要是还贸然出手抢账目来瞧,不是跟土匪没两样吗?南宫远能容忍她偷看,未必能忍受她光明正大的拿来翻阅。

  两只小手藏在绸裙里,握得更紧,努力说服自己要忍耐。

  其实,南宫远对她够大方了,甚至同意让她参观窑场,这已经是旁人梦寐以求的难得机会,她可不能再得寸进尺,把他的宽容用尽,到时候难保他不会火大,嫌她麻烦,一脚把她踹下马车。

  只是,这会儿路途迢迢,要是不去偷看账目,她能做的事似乎只剩下一桩——

  银银发挥专长,开始召唤瞌睡虫,坐在角落偷偷打盹。

  她的眼皮愈来愈重,起先还缓缓地开、缓缓地合,没过多久就再也张不开,周公再度拎着她入梦下棋去。

  当南宫远处理完账目,再度抬头时,她已经倚靠着锦褥,睡得不省人事。

  马车内摆设舒适,但是行进中难免颠簸,睡起来当然不舒服,银银垂着头,露出一截嫩嫩的粉颈,脑袋随着马车规律的震动,跟着左点一下、右点一下,小脸揪得像包子上的皱折,柳眉也蹙得紧紧的,似乎是睡得很辛苦。

  喀啦一声,马车辗过路上的坑洞,重重震了一下。

  粉臀儿被震得弹高数寸,最适合打瞌睡的姿势宣告破解,她整个人滑到一旁,小脑袋歪歪斜斜的晃了几下,凝聚不少的力道后,就朝坚硬的窗户撞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南宫远迅速出手,宽厚的男性指掌一探,她软嫩的粉颊恰好落入他的手中,这才没让她撞上窗户,免去皮肉之苦。

  他徐缓的挑眉,怀疑就算是没有出手,以她过往的辉煌记录看来,就算是撞得头破血流,她也醒不过来。

  黝黑的指掌握住她的肩膀,以最徐缓的动作,将她的身子拉下,让她的小脑袋能枕在他的膝上。

  “唔,不、不要吵,我还要睡——”银银困倦的抗议,嘟起红唇,小脸挪啊挪,隔着薄薄的布料,在南宫远的膝上揉动,无意识的寻找最舒服的位子,软馥的身躯贴得紧紧的,不留一丝空隙,甚至还不安分的磨蹭着。

  南宫远轻抚着那粉嫩的肌肤,以掌间厚厚的茧,反复摩挲,流连的轻触着。

  这举止格外轻柔,不想惊醒她。长指在四处游走后,才挪移到她红润的唇上,以指尖感受那柔软的芳泽。

  “唔——”唇上的酥痒,渗入沉睡的梦境,她全身软弱,没有半点力气,眼睫轻颤背,像猫儿般辗转咪呜。

  这可爱的反应,令他的薄唇上勾起满意的笑,眉宇之间的神情,逐渐转为柔和。就连黑眸深处,长久冰封的情绪,也被温柔一点一滴的渗透。温和的态度,只是一层假象,出生商贾之家,使他习惯隐藏一切情绪,维持最严苛的理智。唯独这昏昏欲睡的小女人,小动物般的单纯心性,无辜得让人难以防备。

  又酥又痒的抚摸,刷过她裸露的每一寸肌肤,舒服得像羽毛在轻搔着。她发出喃喃的呓语,本能的伸出粉红色小舌舔舔红唇,嫩嫩的舌还不经意的扫过他的指尖。

  高大的身躯猛然震动,额上浮现克制的汗水。

  想要她的欲望来势汹汹,像利刃一样贯穿他的身体,温和沉静的面具瞬间四分五裂,连理智都变得岌岌可危。

  这么销魂的诱惑,对男人来说,是最难得的享受,却也是最痛苦的煎熬啊!

  该死!就算他能昧着良心,趁这时候勾引她,马车内也不是欢爱的好地点。她无疑的还是个处子,绝对需要大量的耐心,与长久的诱哄,才能体验到绝顶的欢愉,在他身下娇吟翻腾——

  银银没有察觉,身旁的南宫远正处于天人交战的紧要关头。她伸出小手,胡乱的摸啊摸,握住厚实的手掌,满足的摩擦着。

  温热的肌肤,以及舒爽好闻的男性气息,有些陌生、也有些似曾相识。自从她进入南宫家,梦境就变得好温暖,热烫的气息萦绕不去,每次入梦,都能反复温习——

  唔,好舒服、好舒服的感觉,她几乎就要上瘾了——银银噙着红唇,漾出幸福的笑容。

  一路上,他就这么注视着她,呵护着她,提供最安全的保护,任她在膝上沉睡,俊容上闪过既复杂而单纯的神情——那是一个男人,看着属于他的女人,才会有的温柔神情。

  南宫远始终都没有把手收回来。

  窑场筑在城郊,四周青山环绕,树木蓊郁,一旁还有清澈的溪水流过,汇集到山脚下,冲后喊一泓清澈的湖水,水质清澈,当阳光洒落湖面,湖水碧绿得像翡翠。

  定遥城得天独厚,郊区出产黏土,又有丰富林木可作燃料,先天上就具备建立窑厂的良好条件。再加上大运河开通后,南方航运畅旺,不但开拓了广大的市场,更降低了运费。

  陶瓷最重要的四项条件:黏土、燃料、河流和市场,这里全都齐备了。

  守卫森严的窑场,难得大开门户,负责管事的几个人守在门口,准备恭迎贵客。

  每回开窑,少主都会亲自到场,监看新一批的瓷器,这已经是惯例,众人早就习以为常。但是今儿个可不同,府里有人赶来通风报信,说是少主这回不是独自前来,身旁还带着一个姑娘。

  哇,可是件大消息呐!

  每个人都知道杜丽儿毁婚,在成亲前夕,趁着火灾时开溜,跟着情郎私奔去了。南宫远先是救错人,后又娶错妻子的丑闻,一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诡异的是,南宫家非但没有“退货”,把那女人轰出门去,反倒把她当成了宝贝。不但尹燕放话,婚事绝不作废,南宫远甚至一反常态,破例领着她到窑场里来!

  马车达达的驶入窑场,在大门前停住。每个人都伸长脖子,急着想瞧瞧,传闻中的女主角,究竟是生得什么模样。

  车门被推开,一个发鬓微乱、目光朦胧的女子站在那儿,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看那模样,明显的是还没睡醒。

  她在众人的注视中,半梦半醒的挪动脚步,准备走下马车,却忽略马车与地面之间的距离,一脚踩空,猛地往地上摔去。

  南宫远在最危急时出手,扶住她的腰问,缓住她下坠的劲势,免得她才踏出马车,就一脚摔趴在地上,对在场众人行五体投地的大礼。

  “小心。”他淡淡的说道,掌心在她软滑的腰侧,多搁置了一些时间,确定她安然无恙,才将手松开。

  “唔,我很小心——”

  银银含糊的说道,用力甩甩头,想把满头乱绕的瞌睡虫甩开,好让自个儿清醒些。乌黑的发丝,因为这几下乱甩,变得更凌乱了些,飘落在她的肩上、额前。

  南宫远微微一笑,拾起几绺发尾,搔着她粉嫩的脸儿,再将那些不听话的发丝塞回她的耳后,仔细的整理妥当。

  “窑场里头乱得很,你要不要等清醒一些再进去?”他低头问道,呼吸轻拂过她贝壳般的耳。

  她原本靠在他怀里,闻着那渐熟悉的男性气息,乖乖的任由摆布,但是一听见窑场两个字,乌黑的眸子立刻瞪得圆圆的,活力充沛的又蹦又跳,注意力全部开动。

  “不用再等了,这就是我最清醒的状态。”她嚷道,不肯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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