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的情况特殊,虽然在南宫扬的保护下安全的躲了两年,但是谁也不知道,当初那些陷害她的人是不是已经放弃找寻她。
难道,就这么躲过一生吗?
转念一想,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啊!嫱柳喜欢极了现在这种平静的生活,对过去的灿烂生活没有任何眷恋。
灭明看着她脸上变化万千的表情。又在想什么小说剧情,想搪塞他吗?
“南宫扬在你身上花了不少心血。”他在陈述一件事实,没有挖苦的意思。“我认识阿扬够久了,他就算对情妇也没有这么费心。”这是实话,灭明从不曾看过南宫扬对一个女子如此尊重,重视到已经把宫嫱柳当成朋友。
“或许是因为我知道他的弱点啊!”她眨眨大眼睛,有些调皮的说道,两个人同时露出笑容。
“你昨天告诉我的故事,让我想了许久。很不错的故事。”灭明突如其来的说,果不其然看见她愣了一愣。
嫱柳的身子变得有些僵硬,眼神警戒的看着他。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这个男人太聪明,绝对不会只满足她昨天喂给他的一堆假话,那些他称之为故事的假话。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她硬着头皮装傻,在心中纳闷的想,不知道南宫扬究竟透露了多少真相给东方灭明?
“真人面前说不得假话。”灭明习惯性的把双手交叠在胸前。
不知道是因为工作的关系,还是本能,他总是喜欢挖掘真相,尤其是真相还与这么一个有趣的女人有关时,他挖得更是卖力。
“你说你是被讨债的人追杀,所以才撞见了南宫扬。我认识他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欠下多少钱,他会付不起吗?”
嫱柳咬咬牙,迎视他审查意味甚浓的目光。
“话虽如此,但是你也应该知道,阿扬只会做别人要求的事,绝对不会鸡婆的多涉猎一分。我只要求他安置我,并没有要求他替我还钱。”一段不愉快的记忆涌上心头,她的眼睛掠过一阵阴霾。穷尽她的一生,她不会要求男人替她还债。“再说,你我也只是房东与房客的关系,你不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了吗?如你所说的,好奇心会杀死猫。”她拿灭明前不久说的话堵他。
灭明没有因为这小小挫折就放手。长久的严酷工作环境与内容,造成他绝不半途松手的性格,这也不知道到底是嫱柳的幸或不幸。
他走近几步,目光灼灼的看着嫱柳,带着一抹笑意。
“你的意思是说,要是你我的关系不仅止于房东与房客,那么我就能多了解你一些?”
他故意曲解嫱柳的意思,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这算是邀请吗?”
“你……”嫱柳简直为之气结,她没料到这个人居然如此无赖,逼得她无路可退。
正在烦恼,一时之间想不出话来回他,突然间,门铃声突然大作。
对峙的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灭明皱着浓眉,看看墙壁上的挂钟。
“凌晨五点,居然会有人来按门铃?你们这里的生活习惯似乎跟别的地方不同。”他苦笑着。
嫱柳尽量不让心中的欣喜显现在脸上。太好了,正在缠斗的时候,救兵到了,是上天看不过去她一个弱女子被欺负,所以派人来拯救她吗?管他的,反正只要能让她逃离东方灭明的逼供就行了。
她带着过度灿烂的笑容,脚步轻快的去开门。
甜蜜得过分的笑容让送烧饼油条的人有些吓到,一时之间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不习惯一大早有个美人感激的看着他,活像他是个能打败怪兽的超人似的。
“小柳。”送烧饼油条的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用极有特色的台湾国语说道:“今天的烧饼油条我替你送来了,你点一下,看看数量对不对。”
嫱柳低头看着纸箱中的烧饼油条时,灭明的脑袋从她肩膀上探出来,一脸好奇的看着中年男人送来的食物。
“啊!”男人看到灭明的一剎那,嘴巴惊讶的微张,表情呆滞,眼神也变得有些涣散,标准的受惊过度模样。“小柳,这是你男朋友啊?”男人马上换上一副欣喜热络的表情。
“我就说嘛!一个女孩子住一栋房子多危险,总要有个男人在家坐镇。你终于想通啦?!什么时候请我们这些邻居吃喜糖啊?”
嫱柳大翻白眼,原本的笑容已经挂不住了。
“林桑,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她有些不情愿的侧身退开一步,让两个男人能正面看到对方。在发现东方灭明仍然是光裸着胸膛时,她简直想抱头痛哭。完了,完了,这下子就算是跳进爱河都洗不清了,她完美的声誉注定要毁在这个男人手上。
“这位是东方灭明,是我的房东,昨天才冒出来。”猛然发现自己失言,她连忙又补了一句。“喔!不对,是昨天才从国外回来。”
她转头看着灭明,恰好捕捉到他好气又好笑的眼神,这一次她干脆置之不理。
“这位是林桑,也是住在社区里,我店里的烧饼油条都是跟他订的。他们家三代都是做烧饼油条的,味道好极了。”基于邻居与客户的立场,嫱柳随口夸了几句,说得林桑眉飞色舞。
两个男人礼貌的握手,林桑还拿出口袋里的槟榔,热络的请灭明拿一颗尝尝。他没有拒绝,入境随俗的拿了一颗。这是南部人的习俗,不拿的话,主人会过意不去。
“我本来以为烧饼油条也是你自己在店里做的。”他慢吞吞的对嫱柳说。
她摇摇头,很高兴两个人的话题又回到安全范围。
“不是,我只做豆浆,偶尔会做米浆,其它的食物都是跟外制店订购的,请他们每天早上送过来。不这样的话,我根本忙不过来,说不定每天早上必须更早起床。况且做得不好吃,我也不会拿来卖给客人。”她顺手拿起一根起锅没多久,炸得金黄香酥的油条。“知道吗?油条要炸得好吃、炸得漂亮,听说就要学上五年。所以啰,我专心的做我的豆浆就够了。”
林桑也在旁边猛点头,眼光在两个年轻人身上转来转去。就算是怀疑两个人的关系,他也礼貌的没表现出来。
“小柳的豆浆做得好极了,配上我家的烧饼油条,附近的人都吃得上瘾,连我家里的人忙完后都会到小柳的店里吃早餐呢!”林桑骄傲的说着。“年轻人,东方什么来着的,你喝过小柳煮的豆浆没?我以人格跟你担保,方圆五十里内,没有比这家更纯、更香的豆浆。”
“我会尝尝的。”他别有深意的微笑,定定的看着嫱柳。
她突然觉得脸颊一片燥热,恐怕又因为羞窘而变得通红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目光就是有办法让她手足无措,灼灼的像是要洞悉她的过去、她的灵魂。
强做镇定,嫱柳面无表情的看了灭明一眼,进屋去看看瓦斯炉上的豆浆煮得如何。
灭明则是目送她的背影。虽然两人间没有对话,那种张力却是不言而喻的。静默在四周蔓延,却又像是暗示着什么不平凡的开始。
第四章
连续几天来,嫱柳已经打破七个瓷碗、五根汤匙、三个酱油瓶,打翻了好几碗豆浆、米浆。
“小柳,我要的是花生汤,不是豆浆耶!”看报纸的中年男人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的看她的脸色,手上捧着热腾腾的豆浆。
忙得昏头转向的嫱柳慢慢的抬起脸来,因为脑子里还在想着她那个爱裸奔的房东,所以脸色多少有些奇怪,看在众人眼中,还以为她正在生谁的气。
“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她对着客人说道。
端着瓷碗的男人一看见她不苟言笑的表情,心就凉了一半,不敢再多说什么,讷讷的咕哝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摸摸鼻子走回自己原来的位子。
似乎所有人都发现了,他们的豆浆西施最近几天不但心有旁鹜,而且心情不佳。嫱柳很努力的拿她经手的食物出气,来光顾的客人们只敢偷偷看她的脸色,猜测她的心情,尽管所有人都好奇得要死,却没有人有胆子开口问她。
卖烧饼油条的林桑前不久才告诉大家,那个突然间冒出来的男人,自称是小柳房东的东方灭明,已经住进了小柳的房子里,凌晨五点左右还会裸着上半身在小柳身边转来转去。据林桑的说法,当时东方灭明看着小柳的眼神就像是一个饿了很久的人,正盯着一顿圣诞大餐。此话一出,全社区的人都以为小柳红鸾星动了,满心认为豆浆西施会和这个年轻严肃的男人发展出啥事情,谁知道几天下来,不但没有发生什么可看性的事情,反而苦了来小柳店里吃早餐的客人,几个熟客已经在吃完早餐后分发胃药给大家。
绫萝习惯性的去跑步,运动完后才到小柳这儿吃早餐。香汗淋漓的她拿着颈间的毛巾擦擦脸上的汗水,轻松的点了米浆与蛋饼,晃着一双修长无瑕到足以造成交通瘫痪的玉腿,端着食物到空位上坐下。绫萝丝毫没有察觉大伙儿小心翼翼的心态,还高高兴兴的和邻居们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