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也愿意告诉你我的过去呢?你会不会答应我正视那些不曾解决的问题?”他无限温柔的说着,不敢惊动眼前万分慌乱的美丽女子。
她不能逃避了,就算他再怎么心疼,灭明也不能让她逃避。等到他一开始行动,傅钦文会再次注意到他,为了彻底湮灭证据,嫱柳这个人证会是他们的首要目标。在敌人将要展开行动的时候,他不能再让她逃避问题。
她无限凄楚的一笑。“这不是交易。”
灭明摇摇头。“当然不是交易,只是我不希望对你有任何隐瞒。或许你我都有过去,要不是事态紧急,我也不愿意这样逼你。但是,难道连我你也不能相信?我要做的不只是探索你的过去,更是进一步的替你毁掉那些梦境,让那些恶梦永远都不能再来烦你。”
他站起身来,绕过餐桌,眼光不曾离开嫱柳片刻。极度小心的,就像是害怕震动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那丝牵扯,灭明轻柔的握住她瘦削纤细的手臂,静静的等待着,直到她缓缓的抬起头来。他在她的眼睛中看到没有平复的伤痕,害怕再次遭到背叛的恐惧。
“只是唤醒你,不是逼你。”他喃喃,知道自己此时也付出了许多曾经迟疑的感情。南宫扬真的说对了,一个没有过去的女人与一个只能生活在黑暗中的男人,他们在探索彼此的同时,也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去回想过去。
他明了嫱柳的过去让她无法轻易相信别人,尤其是一个闯进她生命不久的男人。明明对彼此了解不够深切,灵魂却已经在嘶吼着找寻到遗落的另一半,令他们无法置之不理。
“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们一个机会。”
他喃喃的话语消失在两人炽热密合的双唇间,只剩下满室化不开的悱恻柔情。外界所有的风风雨雨都被遗忘,此刻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只有眼前所能掌握得住的这一刻。
灭明的手与她乌黑亮丽的长发纠缠,固执而绝望的想将她留在身边,害怕一松手她就会逃到天涯海角,逃到某个他无法去寻找的角落。
他炽热的唇吻住嫱柳时,她感觉到那股自从他开始接触自己,就一直在她体内徘徊不去的震撼。她能感觉到灭明的身躯强而有力,带着某种坚定的感情热切地抱住她。她再也不能抗拒他了,这个男人刚刚对她敞开了心门,就像是他双手奉上了某种珍贵而稀少的礼物,嫱柳的心蓦然悸动着。
飘泊许久的灵魂像是找到了家,正在欢呼着,她无法再漠视心灵深处的声音。深切的情感完全的充满了她曾经枯竭的心灵,无限的温柔弥补了伤痕。她能感觉灭明修长的手指在肌肤上细腻地探索,将她拥抱得更紧、更密,好象他完全知道她的一切,彷佛她早就该属于他。他能够看穿她的心、掌握她的灵魂,带着无比的决心与她的梦魇奋战,将她从过去的恶梦中解放。
嫱柳的娇躯不自觉的移动,更往他的怀中紧靠而去,依循着某些超脱文明及礼教的本能。
灭明的心跳加速,肌肉因为需要而抽紧。她所穿著的丝绸洋装,那柔软的丝料贴在她身上,显现出女性的娇媚与令人不能抗拒的诱惑。他的手移至嫱柳的背后,拥紧了她的纤腰。
温柔与激情在小小的斗室中冲击着两人,她在两人热吻的缝隙娇喘着。
“不。”她轻柔的说着,搞不清楚这句话到底是对自己或是灭明说的。
“不要拒绝我,一切早就失控。”灭明的声音低沉却也轻柔,不想惊动到怀中的女子。
他的唇离开她红馥的芳唇,细细的吻着她白皙的颈项。“不要说不,已经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不论是他与她之间的感情,或是她那些恶梦般的过去,命运之神给了他们太多无法掌握的变量。灭明能够了解这一点,在他遇见嫱柳的那一瞬间起,在他对这个神秘女子动心的那一瞬间起,他就已经不再能掌握自己与外界的所有。
倏地,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沉浸在热吻中的两个人没有反应过来,几秒钟之后,灭明百般不愿的放开她,伸手拿起话筒。
他的眼光没有离开嫱柳。她的眼睛依然因为方才的热吻而朦胧,浮现着泪光般的温柔。
“阁下最好有充分的理由。”他语气不善的对着话筒说道,虽然说不上吼叫,不过已经足以让人畏惧。
对方愣了一下,许久之后才嘲弄的回话。“看来我打扰到你们这一对了,是吗?”南宫扬充满笑意的声音传入灭明的耳膜。“其是糟糕啊!棒打鸳鸯的人可是会遭雷劈的。”
“闲话少说。”灭明毫不客气的说。“找我有什么事?”
“当然有事,不然怎么敢打扰你?”南宫扬的语气突然转变,正经的说道:“你不是要我联络西月与北云?西月传来讯息说她随时能和你见面,所需要的情报与证据她会准备好。至于北云……”他的语音吊在半空中,似乎有些为难。
“有什么不对吗?”灭明敏感的问,注意力被全盘吸引。他直觉的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发生了,否则南宫扬不会如此欲言又止。
“北云那方面也有消息,他送来一张火车票,要你亲自前去。明天玮德会把车票交给你。”
“太好了。”灭明高兴不已。“没想到你办事的速度这么快。”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几声苦笑。“你误会了。我跟你说过,这几年来只有北云可以见人,没有人可以见他。并不是我联络上他的,是北云主动送来一封信给我,指名要见你。”
“北云要见我?”灭明疑惑的皱起眉头。
“灭明,我要你提高警觉。北云会主动参与这件案子实在太过怪异,现在我们也分不清他是敌是友。我们无法得知他主动约见你是因为对这件案子有兴趣,或者是受制于另一个人而不得不见你。”
“受制于人?特务界有多少人能指使北云?”灭明不相信的问着。北云的影响力在特务界众人熟知,他所掌握的企业秘密足以动摇现今的政经两界。
“所以我才要你提高警觉。能指使北云的人,想必来头也不小。说不定这件案子太过有趣,牵涉的层面太广,会引出一些我们想象不到的大人物。”
嫱柳关心的看着他,灭明勉强对她一笑,不希望她担心。
“不论如何,反正小心一点就是了,我会派人保护你。”
“我还需要别人保护吗?”灭明反问,不由得挑起眉毛。
“自从你挨了那个职业杀手一枪后,我就对你的身手不太信任了。再说,我有保护你的义务,不然要是你有个万一,嫱柳该怎么办?”南宫扬的语气又恢复轻快,忍不住再度开玩笑。
“你管得太多了。”
“我要不是管得太多,你怎么能和嫱柳送做堆?”
灭明干笑几声没回答,再怎么说他还是欠南宫扬一个媒人礼。
“随便你了,不过在我离开去见北云的这段时间,多派一些人在社区里保护嫱柳。”他叮嘱着。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必要时我会亲自前去保护她的。”
灭明看着坐在桌边的嫱柳,久久没有开口。
电话的另一端也是沉默着,南宫扬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却能感受灭明那种担心的情绪,深怕无法保护心爱女子的惊慌。
一个铁一般的汉子,遇上了让他迷醉的女人,从此之后,他的生命起了偌大的转变,他能为她放弃现今的一切,甚至出卖灵魂,这一切都因为那种从远古就存在的爱情,能令一个人重生,也能令一个人毁灭的强烈情感。
他会遇上这种情形吗?南宫扬的心中蓦然浮现这个问题。
他现在找不到答案,或许今生今世都找不到。因为他从来不曾遇过这种焚烧魂魄的激情,见到好友寻觅到红线另一端伴侣的同时,他平静的心湖有了些许波动,似乎感觉到某种深切、无法填平的寂寞。
南宫扬过度用力的挂上电话,硬是将心中的感觉压下去。身为南部各大族族长的他,可没有时间去谈那些儿女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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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左右,闷热的空气令人昏昏欲睡,天空是湛蓝的,没有一片白云。
灭明按照玮德交给他的火车票,搭乘这列由高雄开往台北的莒光号。因为不是上下班时间,火车上没有汹涌的人潮,许多座位都是空的,车厢中开着冷气,隔开了外面的高温高热。
他的眉毛打着死结,不高兴的瞪着身旁的嫱柳。
灭明根本不希望她跟来,但是玮德送票来的时候说漏嘴,被嫱柳听见他今天下午要来见北云,她看了灭明那些文件上的介绍,对这些传奇人物好奇死了,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