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以为他没打算回答她,想假借忙碌,蒙混过去时,他似乎闷声,含糊回了她:“不知该如何待你……”
福佑对这句话熟悉无比,即便他说得再不清晰,她也听得明白。
这是一句她连在梦里,都不敢梦见的话。
正因她未曾梦过,梅无尽也未能向她解释,此刻再听见,她察觉胸口一窒,本能想逃。
梅无尽快她一步,擒住她的臂膀,将她留在原地。
“我现在已经知道该怎么待你,那一句混帐话,我和着鸡翅咽回去,可以吗?”语调很软,很讨好。
“……鸡翅骨头那么多,咽回去不怕鲠住。”她嘀咕。
“你怎不问我,打算如何待你?居然只担心我被鸡骨鲠住?”
“……”何必问?您大爷梦里做的亲身示范,还少吗?
恍惚梦境如真似虚,本是意识、心愿或遗憾之衍生,于现实生活中,不具实质影响,可梦中太多征兆,件件让她感觉……她的梦,并非单纯之梦。
她以前也凭借他的术力,入翎花梦境,将人带出,不让翎花沉睡于美梦中,不肯醒来。
若梅无尽有心涉足她的梦,轻而易举,像烤条鱿干一样。
否则有太多次的梦,梅无尽介入得太突兀,不该他出现的情况,他就稳稳霸占在那位置上。
这不打紧,有更多回,梦境超出她的羞耻度,她想掀书般地轻巧揭过,直接跳往天黑熄灯下一页,偏偏他都会用呃……手段,阻止她,非要她认认分分,将梦境完整做完一一
巨细靡遗,每一步骤、每一过程、每动作,全部牢牢谨记!
要说梅无尽没从中作手脚,她死也不信!
“脸红了?看来是清楚记起了嘛。”梅无尽不反省自己侵入她梦境的行径,还噙笑地望向她。
这神……还能多无耻?!
终章 初心(2)
他当然能更无耻,轻扯手臂,害她跌回他怀里,方便他抱得扎实。
唇,就贴在她耳边,笑着,也吐着热息,说:
“没错,梦境种种,就是我最真实的渴望,我想那样待你,想尽兴吻你,想痛快抱你,想让你在我怀中敞开娇媚,想听你嘤咛喊我的名字,想如你梦中一般,无论哪处景致,有我便有你。”
“……”她闭口不言,连默默腹诽也没,脑袋昏沉沉的,被他拂在鬓发及肤上的热烫给煨的。
他的渴望,梦里的她,一清二楚,他毫无掩饰、坦诚直接,在梦境中,做尽了一切。
“什么都害羞不说,起码回我个‘好’字。”唇已贴在她鬓边,自然顺势也在那儿,啄上几个浅吻,见她不挣不动,乖巧得让人想使坏,一把将人翻过来,唇落向她鼻尖,啄一啄,又挪到她唇心,再啄一啄,附带舔一舔,依旧不餍满,直接重重吮进她唇间,与她纠缠嬉戏。
无论梦里吻过多少回,远远不及真真实实的唇舌相依,那么烫人、那么酥骨、那么无法浅尝辄止。
窗外雪纷纷,落着料峭寒意,可屋里好暖,甚至是热,由他触及的每一寸,全慢慢炙燃起来,逼出她渐促喘息,十指不自觉绞紧他的衣裳……
吞噬她的浅吟,哺渡他的气息,指腹磨蹭她敏感颈侧,又不容她缩肩躲避,他吻法好煽惑,已不满足于轻啄浅探,舌尖仿着男欢女爱之姿,在她口中迸出逗弄。
她被吻到发软,像块烤得正好的绵糖,蓬松柔软,甜美诱人,散发香息。
而他,意图明显,对她这块糖虎视眈眈,咬在嘴里,细细咀嚼,让她又痛又麻,又痒入骨髋深处,泛起一股急迫的酸甜。
十指微蜷,迷迷糊糊想更抓紧他衣料,拳儿收了收拢,却只摸到一片光裸胸膛——
……这神,脱衣要不要这么麻利呀!
神速神速,神一般的速度,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吧?!
探知她的惊叹,梅无尽只是沉沉一笑,将“神速”也用在剥她衣裳这一项,弹指之间,累赘物料灰飞烟灭,又一弹指,两人已身处床榻间。
冬季飘雪的冷,仅止一瞬,随他覆盖而上的体温,很快消融了它。
他的长发,披垂她面颊两边,混着她的青丝,缠叠床畔,铺成一片柔腻黑绸,几绺落在她白皙身躯,宛若一抹顽皮墨笔勾勒,增添妩媚风情。
他作势撩起一绺发丝亲吻,手背顺理成章滑过她肌肤,发丝落到哪,他便摸到哪,醉翁之意不在酒,霉神之意也不在发。
手背炙烫,肌肤微凉,不过轻轻一碰,竟教她一阵颤抖。
凸起的指节擦过她粉嫩尖端,她忍不住屏息,怕一个吐纳,胸口起伏太剧烈,会将ru//尖更送向他的碰触。
长发蜿蜓了半圆,裹在左胸下缘,至腰际间垂下被褥,梅无尽也确确实实摸完那泓墨发,摸完还不停手,掌心一翻,手心手背位置互换,
抚触得更直接。
梦里不是没放肆搂过,但梦境摸不着这般真实温腻,摸不着她微微颤动,摸不着她在他触碰之下,逐渐升高的体热。
他伏低身,手掌所到之处,薄唇随即印上,她肤色泛红,诱他张嘴去吮,甚至咬出了牙痕,在她裸裎玉肌间,烙下专属印记。
这也是梦里无法品尝的乐趣,前一景吮出多少吻痕,下一景就会消失不见,所谓黄粱一梦,梦醒无痕。
基于补偿心态,他手劲沉了些、啃咬重了点,想将吻痕印得深浓明显,几日都别消失最好。
福佑突然有些懵,她是当真醒了吗?抑或,又跌入另一场梦中?
她越来越不敢确定了……
他刚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她内心深处太希望能听见,于是偶发一梦,圈了自己小小的冀盼?
可梦里的酥麻感,与他咬在肤上,微微一疼的啮吮……好像不该这么清晰?
她还无法断定,只能静观其变……嗯,是静观他的动静,毕竟梦里反抗向来无用,这神……根本在她梦中随心所欲、为所欲为,都不知到底梦境的主人是她还是他了。
她的一时迟疑,给足他肆虐使坏的机会,吻痕似花,浓色鲜艳,一朵朵绽放在她颈侧、臂膀、胸口、小腹……
她宛若最纯净的白纸,被绘满yu//望之花,因而变得加倍娇美,肤粉面红,星眸微合,脸上那一抹困惑,让她显得迷糊可爱。
直至身体被侵入,她咬唇觑他,闷闷从鼻腔哼了哼声。
“我弄疼你了?”他止下动作,吻她眼角。
“……”沉默了半晌,她摇头。
原来,不是梦……
这种真实的满胀及火烫感,梦里感受不到。
福佑领悟得太迟,这次,是真的察觉已不在梦中。
他,不是一场镜花水月,不是她的痴心妄想。
所以他说的……不是假。
他说,梦境种种,就是他最真实的渴望。
他说,想如梦中一般,无论哪处景致,有他便有她。
这些,也是她唯一想要的。
他低首绵绵吻她,在交缠的唇间,吻到了她细细应一声“好”。
这声“好”,回复得那般迟,听来软绵无力、淡若呢喃,代表之意却那么慎重、坚定。
好,你说的,我全都依允,身也好,心也罢,你对我越是索求,勒赎得越多,越像是深深恋慕于我,我乐意给,只要你愿意要,天涯海角,有你,便有我。
最简单的答案,轻易暖了梅无尽的心,他双眸添上笑意,嘴上却仍调戏:
“你这么乖巧怎么可以?会让我想把你弄哭……”男人的劣根性,总是萌发在很微妙的点上。
明明怜惜得要死,可看见爱人为自己欢愉落泪,心里就是痛快,那是只属于自己的珍贵眼泪,恨不能凝泪成珠,妥妥收藏。
“……泥躯是不会哭的。”她脸红红,弱小反驳。
“喔?”这一声,他拖得绵长,声微抬,充满戏谑,眉尾也似飞扬,唇抵在她耳边低笑:“要不,试试?”
试就试,谁怕谁?前一刻,她眼神如是迎战,下一刻,立即察觉失算——
一抹温润水感,无比陌生,由他侵略之处传来,却不是他的体液,湿濡缠绵,水泽声渐响,浸润他火般的进击,让身躯更容易接纳他。
她双腮辣红,瞠圆眸,瞪他那一脸坏笑,偏偏在他身下,控制不住随其起伏,他侵得好深,不容她有所保留,全部都向他坦露。
“在等待你睡醒之前,我无事可做,只好到龙骸城去找龙主讨讨恩情,再怎么说,替他除去海妖大患,向他拿颗涌水珠也不过分嘛。”
涌水珠,形如蚌珠精巧,通体湛蓝,功效一如其名,用以涌水止渴,不是水,凡属一切液状,皆能形成,是荒漠旅游必备圣品。
福佑不用多问,也知道那颗涌水珠下落何方,她眼角湿意泛毫,逐渐凝聚累积,不仅是泪,身躯益发燥热,颗颗汗珠沁出额际,鬓角一片薄湿,他动作越沉,那些不听使唤的湿润,也越汹涌。
“对,我把它摆进你身体里,修正了一下小小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