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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孙哲并非一般的侍从,他们自幼与世子一块长大,侯爷是把他们两人当成日后扶助世子的左右手来栽培他们,因此他们两人打小就跟随世子习武读书。

  在南风侯府,除了女眷住的后宅之外,其它地方他们能随意进出,除了世子,他们与几位少爷也犹如兄弟般亲近。

  可自大半个月前,二夫人说几位少爷小姐想去金园镇探望外祖,这一去,就未再回来。

  他先前曾派人去金园镇打探几位少爷小姐的消息,看看是否真在他们外祖那里,但派去的人却没半点音讯回来。他再派了人去查看,这一去也毫无消息。

  金园镇距勺江城不过两日的路程,他放心不下,打算亲自过去一趟,就在来到城门时,他被二夫人差人叫回侯府去。

  当时孙哲也一并被找回侯府,见到他们俩,二夫人当面斥责他们。

  “你们俩身为世子的随从,却没保护好世子,让世子至今下落不明,这事侯爷仁善没责罚你们,但如今侯爷被刺客所伤,你们却无所事事,不思帮着搜寻刺客,镇日里游手好闲,这不是寒了侯爷的心吗?”

  “二夫人,我们一直在想办法打探世子的下落。”孙哲当时不平的回了句。

  二夫人严宝婷那张圆润福泰的脸庞,满脸的不耐烦,“你们找了这么久,也没能找到世子,世子那边,二爷会派其它人去找,你们就留在城里,帮忙搜捕那刺伤侯爷的刺客。”

  “那刺客说不得早已逃出城去。”孙哲说道。

  “那刺客刺伤侯爷之后,逃走时被侍卫所伤,这些日子,二爷命城防严加搜查,谅他插翅也难逃出去,定然还在城里。”严宝婷武断地说完这句,便抬手打发他们走。

  离开时,他故意问了句,“请问二夫人,二少爷他们可从金园镇回来了?”

  严宝婷当时一愣,才回道:“如今府里出了这么多事,我让他们在外祖那里多留些时日,免得他们担心。”

  令他起疑的还有一件事,他发觉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与孙哲。

  这段时日他揣着重重疑虑,也不敢告诉孙哲,担心他性子冲动,会鲁莽的做出什么事来,如今他倒是自个儿察觉到不对劲了。

  孙哲听完他说的话,想到如今府中掌权之人是谁后,满脸愤怒道:“难道二爷他想夺……”

  武浩抬手阻止他往下说。

  “这事咱们须得暗中探查——”武浩话未说完,有一人突然闯进雅间里,见来人形容丑陋,他皱起眉喝斥道:“你是谁,何故闯进咱们兄弟的雅间来?”

  孙哲已站起身,打算将这不请自来的人丢出去,忽听对方吐出两个字——

  “是我。”

  这嗓音一出,孙哲与武浩都一愣,闯入之人低声再道:“孙哲、武浩,你们不认得我这张脸,该不会连本少爷的嗓音也认不出来吧?”

  人皮面具要贴覆在脸上,须使用一种特殊的药液,才不会轻易掉落,为免麻烦,祈兆雪懒得撕下脸上这张人皮面具与他们相认。

  两人自幼跟随着他,自是即刻就认出他的声音,顿时面霜惊喜之色,“世子!”

  孙哲惊讶的指着他的脸,“但您的脸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祈兆雪在另一头坐下,轻描淡写说了句,“我若不易容成这般,只怕我一露面,就有人来要我的命。”

  他怀疑进城时见到的那些巡城的官兵,不是在搜捕刺客,而是被下了命令,一旦见到他,便格杀勿论。

  闻言,武浩和孙哲神色一变,两人异口同声道——

  孙哲间的是,“世子这是何意?”

  武浩问的则是,“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您和侯爷先后出事?”

  “我也不知究竟出了何事。”祈兆雪只知自个儿遭人追杀,其它的事皆不知,只能将自个儿这段时间所遭遇的事告诉两人。

  他找了几个以前常带孙哲和武浩去的地方,才在这处酒楼找到孙哲和武浩。

  有鉴于先前那些护送他回来的侍卫们叛变,现下发现他们两人在此处时,他不敢大意出现,而是先藏在房外,倾听了会他们的谈话,发现两人仍忠于他,这才现身相见。

  听完他所说的话,两人满脸震怒,孙哲一口咬宝,“宝是二爷买通那些杀手追杀世子,就连侯爷受伤之事,八成也是他指使人所为。”

  武浩则谨慎的表示,“这事还不能妄下定论。”

  祈兆雪询问两人,“我不在的这段时日,府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先前在您失踪数日后,有人闯进侯府刺伤侯爷,而后二爷以世子下落不明,侯爷伤重为由,掌管了侯府。他一接掌侯府后,二夫人便撤换了总管,而后说府里的侍卫护卫侯爷不力,致使侯爷遭刺客所伤,调换了府里泰半的侍卫。

  之后二夫人又二爷的名义,淘换一批署衙里的官员。半个多月前,二夫人又以二少爷他们几个想去探望外祖之名,送走他们,如今二少爷他们不知所踪。”武浩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一禀告主子。

  在武浩说完之后,孙哲接腔道:“我瞧二爷定是被二夫人教唆,才会做出这些事来。”

  二夫人的父亲是这勺江城的都尉,她性子强悍,二爷素来惧妻如虎,因此他认为二爷定是受了二夫人挑唆所致。

  祈兆雪略一沉吟,觉得孙哲所言不无可能。他那位二叔性子绵软,贵日里都在房里绣花,鲜少理事,二叔那一房的大小事,都由二婶做主打理。

  二婶的父亲是都尉,城防便是由都尉负责,城里那些兵马,在如今他爹昏迷不醒,他又失踪的情况下,自是归由都尉掌管,二婶要调换侍卫,自然简单。

  须臾,他再间:“那我三叔呢?”

  他父亲底下有两位弟弟,二叔性子懦弱,三叔性子淡泊,不像二叔一家还住在侯府里,三叔成亲之后便搬出侯府,带着妻子在外置房居住。

  武浩回道:“这阵子我们没怎么见到三爷。”三爷自搬出去之后,便鲜少再回来,故而他几乎都要忘了还有位三爷。

  说完这些事,孙哲关切的问道:“世子,眼下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待我今晚先去夜探侯府再说。”他想先见父亲一面。

  孙哲与武浩齐声道:“咱们也同世子一块去。”

  第7章(1)

  打小在这里长大,府里头的一景一物,祈兆雪都无比熟稔,先前被万杀盟的杀手追杀时,他曾一度以为他没有机会再回到这里,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却无法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来,得像宵小一样,翻墙而入。

  祈兆雪抑下此时复杂的心绪,避开几波巡视的侍卫,一路过来,他已发觉府里的守卫比以前更加森严,然而当和孙哲、武浩来到他父亲居住的寝院,发现这里的守卫更是严密得不寻常,步步岗哨,滴水不漏,难以潜入,无计可施之下,武浩提出由他和孙哲引开那些守卫,让他进去见他父亲。

  明白由两人去引开那些守卫,只怕他们会难以脱身,祈兆雪交给他们一些雷火弹和毒粉,让他们在危险时可以施用。

  最后三人约定,事后直接在外头会合。

  议定后,祈兆雪躲在暗处,由穿着夜行衣,脸上覆上帕子的孙哲与武浩,弄出动静,引走那些守卫,祈兆雪再伺机来到屋后一处无人看管的墙边,拨开被花丛密密遮掩的一扇小窗子,潜进里头。

  这窗子因被外头那些茂密的花木遮掩住,鲜少有人留意到那儿有扇窗子。窗子后是储物间,故而即使窗子被花木掩住,也没人去将外头那株长得异常繁盛,娘亲生前非常喜爱的一株月季花丛给修剪掉。

  幼时有次他与孙哲他们玩捉迷藏时,躲进那间储物间,才发现那扇窗子,便从那里爬了出去,就在方才武浩他们引开一半守卫后,他想起此事,才会绕来此处,一看果然没人守在这里。

  进到寝院后,祈兆雪发觉里面竟空荡荡,连个值夜的下人都没有,见此情状,祈兆雪抑下心中惊诧,快步来到父亲住的寝房,推开房门进去,里头空无一人。

  他震惊的找遍寝院,未见到任何一人。

  忽地,一只猫儿不知从哪里窜了进来,打翻桌几上的一只花瓶,花瓶碎裂的声音,在这深夜时分异常分明,引来外头剩下的几名侍卫进来查看。

  为免泄露行踪,祈兆雪连忙跃上横梁暂避,那些侍卫查探后,发现是一只猫打破花瓶,才退了出去。

  “你说二夫人让咱们守着这么一座空寝院,是什么意思?”出去前,有一名侍卫嘟囔了句。

  “约莫是不想让人知道侯爷眼下不在他的寝院里吧。”他的同伴猜测的道。先前说话的那人小声的问了同伴一句,“你说侯爷不待在他寝院里,这会儿会在什么地方?”

  那人冷冷提醒他一句,“不该知道的事别多问。”

  在那些侍卫出去后,祈兆雪才从横梁上跳下来,沉思须臾,循着来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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