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我一个人搞错,两家十几个人都是这样想的嘛!你们同年又同班,同样的优秀,连大学时都挑选了同样的科系就读,看起来郎才女貌,相配极了。”凝语有些吃味的说道。
柳瑷的眼神难得的变得缥缈,像是想起什麽,带着些许的迷惑。“我跟冠爵太过相似,有时候太相似的人难以迸出火花。他从来都只当我是朋友,我跟他之间的感情就像是涓细的水流,不会有什麽激情出现。”
“这麽说来,要是差异性很大,反而容易产生爱情?”凝语思索着,发现自己的性格与冠爵真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像是被撞击到痛处,柳瑗的身子震动了一下,腿上的文件洒了一地。
“我不知道。”她喃喃的说道,以推眼镜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失态。“我只是知道冠爵一直以来想要的人就是你,这麽多年来,他的心没有改变过。”
凝语向大姊露出一个羞怯但幸福的微笑。
柳瑗看了看墙上的钟,弯腰捡拾地上的文件。“你不是要去冠爵那儿?这麽晚了,难道不怕迟到吗?他可是很守时的人,不会希望你迟到的。”像是要整理自己纷乱的心绪,她有意无意的催促着凝语。
凝语也看了一眼壁钟,像弹簧般弹跳起来。“糟了,都这麽晚了。大姊,不用帮我等门,我有带钥匙。”
怕自己拦截得太慢,冠爵已经出门行动去,凝语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出客厅,顺手把大门关上,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冷家的围墙外头。
差异性大,反而容易产生爱情吗?
凝语的话还在柳瑗的脑海回响着。她停止捡拾文件的动作,缓慢的走到窗前,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是怕惊醒自己内心深处那些埋藏得太深太久、甚至连她自己也无法分辨的思绪。
散落一它的文件、忙碌的工作,这些彷佛就是她的生活。她放下长发,心情有些纷乱,一如长发一般,剪不断,理还乱。
什麽东西在内心的深处反反覆覆的骚动?是寂寞,还是某种思念?
她站在窗口,身後昏黄的灯光将她孤单的身影笼罩住,像是个静静等待归人的女子。
第九章
冠爵从浴室走出来,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赤裸的身躯还在冒着热气,顺手拿着小毛巾,边擦头发边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房门的瞬间,他不由得瞠大双眼。
窗子半开着,晚风带着花香四处飘散,凝语四平八稳的坐在他床上,一边吃着洒上芝麻的烤鱿鱼,一边低着头翻阅中文版的花花公子杂志。
“那本杂志是哪来的?”冠爵很快的反应过来,习惯了自己的房间不时被这个小女人入侵。
凝语把整袋的烧烤丢给他,那是她发现冠爵的房间仍旧亮着灯,知道他尚未出门,所以才跑去巷口买的消夜,买的同时还一边观察冷家的大门,怕冠爵会在这段时间内出门。
咬了一口香喷喷的鱿鱼,她口齿不清的回答:“我特地买给你看的啊!你不是说没看过女性的脱衣舞表演吗?我这几天都在想,这样好像也不太健康,对异性的裸体感兴趣并不是奇怪的事情,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好奇心嘛!所以买消夜时顺道去便利商店买来给你的,还请那个卖烧烤的高中男生帮我介绍呢!”她瞪大眼睛,抖开一张拉页的海报,跟上面的裸女大眼瞪小眼。“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冠爵笑着摇头。“我看你是自己好奇,所以才去买的吧。”
“是又如何?”她挥挥手,眼睛还是盯着杂志。“欣赏美丽异性的身体是很健康的一件事啊!反正我已经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就像是那次去看男性脱衣舞,其实我们可以用纯欣赏的眼光去看那场表演,用不着像你这麽大惊小敝。我可不是那种捂着脸尖叫,一边骂别人不要脸,一边还很努力的从指缝间偷看的假道学。”
冠爵伸手从她手上拿过杂志,翻了翻就去在一旁。他已经过了那种对杂志流口水的青少年时期,现在他想看的女人只有一个,而那个女人正慵懒的闵在他床上,心满意足的吃着烤鱿鱼,粉红色的舌头不时的溜出唇畔,舔着手指上的酱汁。他硬是压下喉间升起的那阵男性呻吟。
吃完最後一口鱿鱼,凝语翻身拿起那袋烧烤,目光不期然的遇上只用一条浴巾遮住重点部位的冠爵。她呆了几秒钟,目光上下的打量着,之後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口哨声。
“哇!”她伸手拿了一只烤鸡翅,视线还停留在他的身上。
“叫什麽?”他双手叉在腰间,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凝语。
她的肩上发间都有着细碎的花瓣,娇小的身躯有着糖果的沭味、花香味,以及烤鱿鱼的酱油味,乌黑的短发凌乱,衬得那双翦水双瞳更加灵活。
凝语的身上穿着清一色的黑夜,黑色衬衫与黑丝绒长裤强调出修长的四肢,就只差一对透明的羽翼,不然看起来就像极了画册那种在黑夜出没,喜欢调皮捣蛋的小妖精。他的目光也在她身上流连,舍不得移开,几乎就想当下将她拥进怀,热烈的与她缠绵,惩罚她明知故犯,再度闯进单身男人的房间。
冠爵是真的很想依照自己的冲动行事,毕竟坐在床上的凝语看起来如此诱人,但是今晚还有正事要做,他深吸一口气,召唤所有的自制力,怕自己真的会被欲望冲昏头。
凝语还在瞪着大眼睛,凑近他观看,不可思议的说道:“我现在才发现你的身材也不差,跟我那晚看到的职业级比起来毫不逊色。你一向都穿着正式的衣服,所以这身肌肉都被掩盖住了。”她还好奇的捏捏看,像是在猪肉摊挑选猪肉。
他冷眼看着她乱捏,无可奈何的憔了一口气。“柳小姐,看够了吗?能不能允许我穿上衣服?更深露重的,在下的身子骨单薄,怕禁不起夜风。”
“单薄?”凝语哼了一声,不留情的拍击他宽厚的肩膀。纤纤玉手拍在肩上发出极大的声响,他一脸没事的模样,疼的反而是凝语的手掌。“肩膀厚得跟铜墙铁壁一样,还敢说自己身子骨单薄?简直是笑话。”
宽阔的肩膀下是古铜色的胸膛,凝语实在很好奇,他是在哪练出这一身肌肉,又是在哪晒出这种肤色的。脱下文明的服饰,眼前的冠爵与她想像中的海盗万分神似,连凌乱的头发看起来都如此不羁。凝语打量着,突然发现他肋骨附近有一处淤伤。
凝语抓住他的手臂,像个过度关心的小母亲。低头看着那块淤伤。
伤痕在肋骨间,靠近心脏的地方,有小孩子的巴掌大,紫色的淤血虽然变淡,但是看起来还是有些触目惊心。她的手指轻柔的划过,心充满了心阚的情绪,指下的皮肤因为已经愈合的伤口而显得不平滑。
她抬起头,仰望着冠爵。“怎麽会弄成这样子?”
他微微一笑,不当一回事的耸耸肩。伤口早已经不疼,倒是凝语的关心令他有种窝心的感动,这个平日散漫成性的小女人,如今也懂得关心起他来了。“跟那位维京战士过招时,他留给我的纪念品。”
“什麽?这是那时候留下来的伤痕?”凝语的嘴吃惊的半开,眼睛裹闪烁着心阚与愤怒。都隔了那麽久了,还有这麽严重的淤血,她难以想像当时他有多麽的阚痛。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伤处,难过的咬咬红唇。“我真该打破那个家伙的头,他居然伤了你。”
冠爵笑着拍拍她细瘦的肩膀。“不要这麽嗜血。凝语,不用打破他的头,我相信你当初用木椅的那一下重击,就够那个脱衣舞男疼上好几天了。”他还记得凝语那时一脸愤怒,拿起木椅猛烈攻击的模样。
她摸摸他肋骨问的淤伤,像是要确定他是否完好,忘记了冠爵有多麽强壮,只是看到他受伤,她的心就不受控制的纠结,心阚得几乎无法呼吸。
从什麽时候开始,感情已经如此深浓,无力松手、无力分开,就连对方的些许疼痛也会成为自己的强烈心痛。相爱的情侣眼中只有对方,相对的,就忘了自己的存在,对方的一滴眼泪比自己的幸福汪洋更有分量,情愿这一生一世,用灵魂与对方相守相依。
她若有似无的触摸令冠爵忍不住颤抖,一声难耐的呻吟逸出口中,他用力的深呼吸,眼神燃烧着炽热的火炬。
凝语误会了他呻吟的意思,像被烫着般倏地收回手,一脸歉疚的看着他。“还会疼是不是?我弄疼你了吗?”想到他是为了要救自己才会受伤的,她的眼睛浮现愧疚的雾气。
他的憔息有点像是喘息声,冠爵低下头,有些发狠的看着凝语,大手滑进她的发丝间,强迫她看着自己,不允许她转移视线。凝语别无选择的,看进那双炽热的眼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