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的端了一口气,猜测自己会不会在他怀抱里燃烧起来。火焰从他的身上传来,与她体内正熊熊燃烧的火炬加温成一场大火,让她的皮肤敏感的刺痛着,每一个触碰都像存在着电流。
“不要管什么感觉,我不要你再多想什么。你就是想得太多,才会如此痛苦,而连带的爱你的我都必须一同受苦。”她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脸,让两人的眼光相及千。
“小柳儿,离我远一些,我会伤了你。”冷奇伟犹如落入陷讲,却又不愿意束手就擒的野兽,仍旧在做困兽之斗。
“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迟了吗?”她悄悄的问,之后将温润的唇印上他的。“我来找你了,相隔了那么久,我还是必须来找你。”她哺哺说着,犹如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巫,背诵着连自己也不解的咒语。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的时刻。
她处心积虑的等待了那么久,之后以最美的面貌来见他,而他竟还是不肯爱她吗?
酒精在她身体里发酵,过多的感觉在四处撞击,她仿佛看到许多的火花。
那是一场由星星之火燎起的火炬,焚烧两个人的激动。或许是因为这样一个纵情恣意的月夜,思考成了多余,问题仍在,只是他们都懦弱的选择逃避,使得流转的风叹息不已。
他的手抓住她的胳臂,把她往他赤裸而宽阔的胸膛一按,让柳清秋落入他的怀抱里。他热烈的吻那花瓣似的柔软芳唇,男性的薄唇透着逼人的欲望。当禁忌被遗忘,他只知道自己急切的想要她,如此疯狂的欲望他从来不曾经历过。
她呻吟着,激动的紧抱住他,像是溺水的人抱住唯一的浮木。神智变得混乱了,只有身旁这个男人是真实的,她记得自己多么的爱他,像是被火光吸引的飞娥,而他却让她爱得辛苦而绝望。
他的手指滑进她的发里,将她的脸紧贴住他的,舌侵入她顺从的口中,纠缠她的灵魂。
“只能这样吗?”她在唇儿空闲时悄悄的问,连自己都找不到答案。
她不是不愿意将自己给他,只是心里有着深浓的惆怅。在冷奇伟还不愿意敞开心房之前与他缠绵,只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她不想要用感情之外的理由绑住他。难道就不能在更美好的情况下缱倦,让他愿意承认那些情意?
只是想再多也是枉然,今晚他们两人都成为懦夫,只是贪婪的想要窃取一些对方的体温,没有勇气去面对问题。
月儿也喝了酒吗?这个夜晚显得醺醉,连月色都是朦脓的。
他褪下柳清秋身上的皮衣,看着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下展露。低下头,他的唇滑过她的每一寸肌肤,不放过任何地方,像是巡视领地的领主。从她的五官开始,缓慢的滑落颈项,到达雪白的胸前,以及那粉红色的蓓蕾……
柳清秋甩着头,感觉自己虚弱而无力,只能够闭着眼睛喘息,轻吟着他的名字。很难说出她的感受,他带给她的感官一场响飨宴,让她因为莫名的渴望而疼痛。
她知道连那件皮裙都被褪去,如今她修长美丽的身躯只穿着一件底裤。她听见他叹息的声音,心里有种女性的虚荣。
疼痛更加剧烈了,她将他拉近自己,绝望的想要更加贴近他。
他激动的吻着她,让两人同时颤抖着。
“好热。”柳清秋哺哺的说着,眼神有些涣散,双手也软弱的垂落身侧。
欲望仍旧存在,只是她的身躯被一种更巨大的疼痛充满。她闭着眼睛,终于分析出那种快要将她淹没的疼痛并不仅出自于他的抚摸。她的胸口剧烈的疼痛着,像是有火炬在燃烧,而那把火几乎要把她的魂魄也焚烧掉。
“小柳儿,我也一样。”男性的嗓音在暗夜里因为欲望显得更加低沉。他吻着她的身子,拉着两人倒卧在冰凉的草地上。
冷奇伟深深的吻着她,感觉到她的热度,等到离开了她的唇,他才听见她的呻吟。他开始觉得不对劲了,柳清秋的反应不像是沉醉在缠绵中的女人,那虚弱的模样倒有几分像病人。他眼中的渴望消褪,取而代之的是恐惧与担忧。
他轻轻摇晃她,黝黑的大手捏住她尖尖的下颚。两人的身躯在此刻几乎是裸里的,每一、寸都紧紧相贴,而她的肌肤在此刻烫得惊人。
“好痛。”她软弱的说,拿起他的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泪水因为疼痛而漫流。“好痛、好痛。”她的声音低弱如蚊呜。
无法想像怎么会那么疼痛,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不清楚为什么剧烈的疼痛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了她的身体。她连眼睛都没有力气睁开,感觉知觉逐渐流失。
柳清秋在黑暗里仿佛看见一个身穿黑衣的死神,带着一把镰刀往她砍下。她尖叫一声,神智被胸口的疼痛撕裂,终于坠入昏迷中。
“该死的!小柳儿,醒一醒啊!”他最恐惧的梦竟然实现了,彻底的绝望淹没了他,黑夜里的嘶吼惊破寂静,像是一只失去爱侣的狼。
他激动的摇晃着柳清秋,看见她昏迷后苍白的脸,他的心痛苦得几乎也想死去。怎么会这样?上苍竟然如此残忍,再一次的玩弄他,让他在以为能够获得时,又让他失去。
还是这是上苍惩罚他迟迟不愿接纳她,才准备将小柳儿从他的身边夺走?因为他的不愿接受,她于是凋零了一地,宛如缤纷的落花……
冷奇伟感到灵魂的疼痛,比起以往更重几分。
他还记得这样的病征,数年前在他怀抱里死去的林静萱就有这样的病征。这种疾病袭击身体虚弱的人,被发现时往往已经病入膏盲,加上岛上的医疗落后,死亡几乎是唯一的下场。
柳清秋不如何时,竟然也染上这种疾病了。
第十二章
接下来的日于对柳清秋而言是一场浑浑噩噩的梦境。
刚开始是在一个海风吹拂的岛屿上,很多人在她身边奔来跑去,焦急的在她身上摸索,时常灌一种苦涩的药草到她嘴里。
只是她总是吞不下去,没多久又全呕了出来。
恍馆之间只知道,她胸口那阵存在了十多年的莫名疼痛终于许她生病了。那疼痛从十多年前,那日攀在莲雾树上看着他拥吻另一个女孩的一刻起,就酝酿在她的胸臆间,直到此刻全然爆发。
她听见哭声,有小孩子们的,也有少女们的,听得清楚些,桔梗的哭声也夹杂在其中。男人们用她听不懂的语言吼叫,而流转的海风像是一个女子的喁喁低吟,在她耳旁诉说着一些安抚的话,那语调里有温柔的悲哀,却让她在焦躁的梦里感到舒服些。
在她的梦里,唯一没有改变的,是一双始终紧抱着她发冷身躯的坚实手臂。有人把她抱得好紧,让她贴在一个宽阔的裸胸上,仿佛怕她会感到孤单害怕,所以不分昼夜的,他始终抱着她。
那人的目光是痛苦的,那样深沉的痛苦,看得她的心好疼好疼。有好几次她几乎想开日哀求他不要再那么悲伤,他黑眸里的绝望掩盖了一切,连最微小的希望都消失了。
她在梦里呻吟翻滚,想要挣扎的伸出手抚去他眼中的痛苦。她实在不愿意看他自我折磨,在她来到这个岛上后,他才稍微有了笑容,才愿意偶尔离开、忘怀那些恶梦。而现在,她这段时间的努力仿佛都白费了,他再度陷入更深的地狱里。
柳清秋也跟着绝望了,她努力了好久,非但没有让他敞开心房,反而把他推落更痛苦的深渊里。
就像小时候一样,她的热诚总是愈帮愈忙。
奇伟,别这样……
她想要安慰他,却无法开口说话,只能无助的在内心里喊着。她的身体不像是刚开始那般火烧似的炽热,反倒逐渐变得冰冷,像是血管里流动的不再是温热的血液,而是冰冻的雪水,让她的四肢百骸麻木。
然后,梦境改变了,她的身体仍旧在他的怀抱里,只是不停的晃荡着,随着波涛缓慢的起伏。她看见一个宽敞的舱房,在她身上摸索的人换成了穿着白衣的医生和护士,似乎还听见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在某些时候下着命令。
她想了很久,才想起那是公爵的声音,只是比较起平常与她聊天时的轻松,公爵此刻的声音带着令人折服的力量。
对了,她在网路上认识的公爵并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暗夜”的雷厉风,一个有着黑暗背景的男人。但是她并不怕他,公爵把她当成朋友,甚至愿意与她分享想法与内心。
我好累好累了。柳清秋在梦里摇晃着头,几乎想要沉进那甜美的黑暗中,她因为绝望而想放弃。再也不愿意爱得那么辛苦了,她已经做得太多,而他愿木愿摆脱那些桎梏,对她伸出手?
梦境再度改变,她被推进一间有着雪白墙壁的房间,有更多的力量干扰她的睡眠,他们不肯让她安稳的睡去,尽全力想要破坏她长长的梦境。药水一点一滴缓慢的流进她的身躯里,替代了她这些日子来偷偷流下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