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娇娘坑船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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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明明委屈得想哭,却假装强悍的她,他平静的心湖毫无预警的荡出一圈涟漪。

  他刚才的举动……差劲透了!

  他虽不敢说自己是正人君子,却也从来不是个会趁人之危的无赖小人,为了救活她,他脱了她的衣服、抱了她整晚,却是心无杂念,亦无邪思。

  可现在,他却对她做了这种无赖至极的事。

  为什么?因为她名叫初雪,跟他死去的妻子有着相同的名字?他将对妻子的情绪转移到她身上?

  该死!他厌恶这种感觉,糟透了。

  “看来你已经好多了,从今晚开始,你到门外睡。”说着,他抓起床上的一条被子朝她扔去。

  她本能的伸手去接,将被子紧紧的抓在手里。

  她不下船,她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待在船上、待在他身边,她在心里暗暗起誓——位出锋,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伤害我严家任何一个人!

  第2章(1)

  汝安,严家。

  “你真的要去长桥?”万天晴神情凝重忧心的看着丈夫。

  “我不能让世安死得不明不白。”严世浩眼底有着深沉的哀伤及自责。“爹娘死前将她交付给我,要我要好好保护她、疼爱她,可现在我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一旁的绍子龙低垂着头,惭愧不已。“世浩大哥,这一切都是我惹出来的,让我跟你去长桥吧!这次我会乖乖听你的话,绝不冲动惹事。”

  要不是他为了在严世安面前邀功,替严家出一口气,也不会害她因此遭祸,都是他的错。

  严世浩看着他,沉沉一叹。“子龙,若你想赎罪,就好好待在汝安帮你嫂子看着严家的铺子跟生意。”

  他从来没有责怪过绍子龙,发生这样的憾事,绝非绍子龙所愿,况且事已至此,怪谁都于事无补,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严世安讨回公道,让位出锋为此事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想起那天,严世浩的心依然绞痛不已——

  冬梅惊慌地跑回严府,哭得都岔了气,说严世安被位出锋玷辱不成遭杀害,他简直不敢相信,连忙带着万天晴跟绍子龙赶至囚困他们主仆三人的仓房。

  当他看见妹妹倒在地上,腹部插着一把刀,口鼻都是鲜血,且已气绝之时,他觉得自己的心彷佛瞬间不跳了。

  那个时候短暂昏厥的念祖也已经清醒了,他趴在严世安的尸身旁号啕大哭,令人看了不忍。

  从念祖跟冬梅口中得知位出锋是为了替他的爱驹报仇才会杀害妹妹,他震惊又愤怒,速速赶至港口,然而位出锋的船早已离开汝安。

  旋即,他又赶至官府报官,官老爷却说他口说无凭,不足采信。

  无法指证位出锋的恶行,官府又因为位出锋与朝廷的关系而偏袒维护,他无计可施,只好决定亲自南下长桥跟位出锋讨个公道,以慰妹妹在天之灵。

  “世浩,你真不让子龙同你一起前去?”万天晴相当不安。“那是位家的地盘,我担心……”

  “就因为是位家的地盘,凡事更要隐密小心。”严世浩轻抓着她的肩膀,温柔一笑。“让子龙留在汝安帮你吧,我还是单独行动较好。”

  万天晴知道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说。

  “放心,我会平安回到你身边的。”严世浩深深地凝视着她。

  迎上他温煦深情的眼神,万天晴蹙眉一笑,点了点头。

  为了证明自己能像男人一样干活,严世安跟十五、六岁的船员凤海借了衣服,主动帮忙船上杂务。

  她想,只要证明她可以像男人一样在船上做事,位出锋就会考虑让她留下来,当然,他也有可能不为所动。但她的个性就是这样,事情成不成,她先不管不顾,做了再说。

  就像她当初要在汝安办学、收养孤儿孤女时,所有人都不看好,甚至笑话她,但她不管,一个劲儿的埋头就做,而事实证明,没有办不到的事,只有先放弃的人。

  换上凤海的衣服,她问凤海船员在船上都做些什么杂务,凤海给了她建议,要她到下舱去找厨子飞叔,相比之下,伙房更适合女人待。

  她听了,也觉得挺有道理的,便依言去下舱找飞叔。

  破浪号是艘大型的三桅横帆船,严世安听说当初建造时还请了从西洋来的造船师担任监事,进到船楼往下,便是下舱,下舱船首处依序是干货储藏室、位出锋的房间,以及船医骆无争跟大副李韶安的房间,其他船员则睡在舱室中段及尾段的吊床上。

  伙房位于船尾,要到伙房去,必会经过船员们休息的地方。

  当她经过时,几名船员正在谈天说笑,见她来了,几人便挤眉弄眼的做出怪表情,突然,其中一人伸长了脚拦住她的路。

  严世安一顿,停下脚步。“麻烦让让。”

  她当然知道这些人是存心捉弄她、找她麻烦,可寄人篱下,她不得不低头。

  “唷,挺呛的。”这人名叫马大山,是名老练的船员,船务航运的事他相当娴熟,缺点就是有点品行不端。

  之前他在长桥惹了一些事,让位出锋踢出货运行,可因为他叔父在位家做事多年,劳苦功高,经他叔父求情及保证,位出锋才勉强卖了一个人情,答应让他重新回到位家的船上做事。

  知道她是从青楼里逃出来的姑娘,马大山态度轻浮,语带狎意,“让也可以,不过你要在大哥我嘴上亲一下。”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都笑了。

  “让开。”严世安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虽然平时客气随和,不生事端,但有人惹到她,她可不会忍气吞声。

  “摆什么架子?像你这种妓子,只要有钱就什么都愿意干吧?”马大山续道:“听说游舫上的妓子花样特别多,你会什么?”

  他那邪淫的笑意及眼神让她既愤怒又不舒服,她狠狠的瞪着他,说道:“我什么都不会,但会教训你这种无赖。”

  马大山一听,兴致更高昂了,他轻蔑地笑道:“怎么教训我?用手?还是你那对……”说着,他伸出双手在她胸前比划。

  严世安退后两步,恼怒的骂道:“下流胚子!”

  就在此时,她眼角余光一瞥,发现位出锋正站在他的房门口冷眼旁观。

  她想,他是故意的吧?他漠视她被船员骚扰欺侮,是要让她知道船上不是女人可以待的地方,想逼她知难而退?

  好,那她就让他知道,没有什么地方是女人待不下的!

  严世安怒视着马大山,口气不善地问道:“你让是不让?”

  “不让又如何?”马大山无赖至极。

  她不跟他浪费唇舌,冷不防地迈出大步,一脚狠狠踹向他的小腿骨。

  马大山未料她有此举,反应不及,痛得叫出声来,并收回了拦路的脚。

  严世安乘隙,一溜烟的往伙房跑去。

  马大山疼得破口大骂,“小婊子!你……你完了!”

  位出锋微挑了下眉,表情显得意味深长,并未多说什么,又转回房里。

  严世安来到伙房,见飞叔正弯着腰在熬煮一大锅的肉汤,她出声唤道:“飞叔。”

  飞叔听见声音,先是一愣,然后很艰难的想打直腰杆,却无法顺心如愿。

  她一见,便知道他伤了腰,同时也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她猜想凤海一定是因为知道飞叔受了腰伤,需要帮手,才会建议她到伙房来帮忙,真是个体贴的孩子,就跟念祖一样。

  “你……”飞叔见她穿着男人的衣服,愣了一下。

  她被救上船后一直待在位出锋的房里,直到昨天晚上才离开,可即使她一直没现身,她的事却早已在船上传开了,成了船员们打发时间的谈资。

  飞叔虽不是个喜欢说长道短的人,但也听说了她的事,知道她原是游舫上的妓子,为了保全清白之身才跳海寻短。

  他有个年纪跟她相仿的女儿,父女俩相依为命十几年,感情深厚,年前,女儿嫁人,从前下船总有女儿相伴,现在下了船,他只剩孤单。

  看着她,再想到她的遭遇,飞叔不由得对她生了怜悯之情,口气自然相当和善,“小姑娘,有事吗?”

  对上他温煦的眼神,严世安知道他是个正直敦厚的好人,于是她安心的上前,问道:“飞叔,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他一愣,“咦?帮忙?”

  “嗯。”她点头,挽起袖子,露出两截藕白纤细的手臂来。“我在船上总不能白吃白喝,做点事是应该的。”

  飞叔哪好意思指使她干活,面露难色。“这……”

  “飞叔,”严世安再上前一步,真挚诚恳地道:“我看你的腰似乎受了伤,不太方便,就让我在这儿帮你吧。”

  他挠挠脸,显得很犹豫,位出锋那儿没有命令下来,他实在不好自作主张。

  她看出他的疑虑,也不逼迫,趋前抓起大锅杓,开始翻动着大汤锅里的肉块及蔬食。“不翻动的话,会焦的。”

  飞叔想阻止她,手一伸,腰就疼得他“唉唷喂啊”好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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