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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现在严家小姐竟会出现在长桥,还跟位学齐如此亲密?

  “苏总管,”她看着苏安北,“看来位家变化极大。”

  苏安北蹙眉笑叹,“是的,老夫人,详情咱们回府再说吧!”

  “也好。”位老夫人颔首,又不经意的瞥了严世安一眼。

  花厅里,位老夫人坐在那张铺着软裘的黄花梨木椅上,两只眼睛定定的看着严世安,而位学齐捱在严世安身边坐着,一只小手紧紧拉着她的手。

  要不是她知道位学齐的娘亲是李初雪,真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母子。

  在严世安跟位学齐的对面,坐着的是苏安北跟苏乐余,父女俩有一点紧张,尤其是先前犯错的苏乐余。

  “苏总管,这儿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位老夫人问道。

  “老夫人,事情是……”

  “苏总管,等等。”苏安北正想从头至尾的跟老夫人说明一番,严世安却柔柔的打断了他。

  苏安北微顿,不解地看着她。

  她转头温柔地看着位学齐,“齐儿,祖母一安姨、苏总管跟乐余姑姑有要事要说,你先跟秀竹、小枫到院子去玩,好吗?”一位学齐点点头,起身跟着秀竹与小枫出去了。

  见孙子对她的话言听计从,位老夫人隐约感觉到什么了,她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直接问道:“严姑娘,你跟出锋是什么关系?”

  严世安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地回道:“老夫人,我与二爷是我愿意为他付出所有的关系,而我相信他也是。”

  位老夫人一震,疑惑的看着苏安北。

  苏安北小心翼翼地道:“老夫人,二爷出门有点赶,来不及让人到京城告知您这桩喜事。”

  “喜事?”位老夫人先是一愣,而后恍然,“你是说……”

  “是的。”他点头,“二爷预计这趟回来后便向严家提亲,迎娶严姑娘过门。”

  “这究竟是……”位老夫人完全反应不过来,难得的慌了。可一回神,她又立刻望向严世安,解释道:“孩子,我并非对你有意见,而是这事实在……”

  知道老夫人的反应并不是因为不喜欢她,对她的身分有疑虑,严世安稍稍安心。

  “老夫人,晚辈知道这事对您来说过于突然,请让晚辈详细向您说明,好吗?”

  位老夫人那睿智的目光直视着她,虽感错愕,但心平气和,“愿闻其详。”

  “老夫人,事情要从半年多前说起……”严世安缓缓道来。

  位老夫人心头一惊,打断道:“难道剌伤你的人是……”

  “老夫人莫急,待晚辈慢慢解释。”严世安温柔一笑,续道:“当时黑衣人以为我已经死去,随即离开,但晚辈命不该绝,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捡回一命,虽说黑衣人自称是二爷,可晚辈不信,于是化名接近二爷。”

  她这说法,便是位出锋对外的说法,是他们两人套好了的。

  “接近二爷后,我抽丝剥茧,发现凶手另有其人,而且还可能是他身边的人。”

  位老夫人眉头一蹙,沉痛地道:“那人便是人凤?”

  “是的,老夫人。”她点头,“我与家兄与二爷连手,一步步将真凶引了出来。”

  位老夫人沉默不语,面容忧愁怅然。

  苏安北感激的看着严世安,因为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苏乐余做了什么。

  严世安对他一笑,神情恬淡。

  过了好一会儿,位老夫人才又开口,“我听说人凤被判流放三十年?”

  “是的,老夫人。”苏安北回道,“二爷为他求情免了死罪。”

  位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也好,多行不义必自毙,怪不了谁。”

  严世安看得出来她内心沉痛无比,安慰道:“老夫人,说不定表少爷在边关表现得好,不用三十年就能回来,您也不必挂心了。”

  位老夫人微顿,注视着她,“或许吧。”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深深一笑,“严姑娘如此冰雪聪明,难怪出锋动了心。”

  严世安腼腆一笑,“老夫人过夸了。”

  “老实说吧,”位老夫人向来不说暗话,什么都挑明了说,“初雪死后,我一直希望出锋能娶乐余当继室,你可知道?”

  此话一出,苏安北及苏乐余尴尬极了。

  “老夫人,这事……”苏安北急着想劝阻。

  严世安倒是一脸淡定,“晚辈知道。”

  “我并不了解你,不确定你是不是能担起当家主母及继母的重任。”位老夫人续道,“继母不易,毕竟不是自己亲生己出。”

  “老夫人,我喜欢孩子,在汝安的时候,我办学也收养很多孤儿孤女。”严世安笑视着位老夫人,“爱不是自己亲生己出的孩子,对我来说并非难事。”

  位老夫人没想到她是一个这么有善心的姑娘,不免感到惊奇。

  “老夫人,严姑娘善良仁厚,确实不可多得。”苏安北说道。

  一旁的苏乐余因为受了严世安的恩惠,自然也得美言几句,“老夫人,自从严姑娘来了之后,齐儿变得开朗许多,我从没见他那么笑过。”

  位老夫人有点讶异地看着苏乐余。她知道苏乐余一直爱慕着儿子,如今儿子爱上严世安,就表示她再也没有希望成为继室,按理说,她对严世安应该有妒意及敌意的,怎么她却赞扬起情敌了?

  她深觉不可思议的看着严世安,越加对她感到好奇。

  “严姑娘,您真是不容易,看来这位府上下都让你给收服了。”

  “晚辈不敢。”严世安谦逊地道,“晚辈只是尽一己之力。”

  “位、严两家本是旧识,要不是因为政争,也不至于反目成仇,如今因为你,两家可以化解干戈,倒是好事。”位老夫人慨然一叹,“世事难料,但至少还有好事发生。”

  “老夫人,您……您愿意接受我吗?”严世安有些不安地望着给人感觉有点严肃且难以接近的位老夫人。

  位老夫人看着她,目光专注而凝聚,像是在审视着她。

  严世安是感到紧张,却仍无畏的迎上她严格的目光。

  须臾,位老夫人笑叹道:“当年出锋的婚事是我给他做的主,可却是不幸收场,可见得我识人不清。”

  “做娘的,没有不希望自己儿女幸福的。”严世安诚恳真切地安慰道,“老夫人当年所做的决定,必是您认准了对他好的一定。”

  位老夫人深深觉得她是个体贴善良的姑娘,难怪位府上下都喜欢她。

  “确实,当初我的确认为那是最好的选择。”位老夫人深深一笑,直视着她,“这次,我让出锋决定他自己的婚事吧。”

  严世安一顿,“老夫人是说……”

  “以后位家就麻烦你了。”位老夫人说着,以寄予厚望的眼神凝视着她。

  迎上老夫人的目光,严世安有点激动,不自觉红了眼眶,她用力的点点头,眼底燃烧着斗志,“请您放心,晚辈定会尽我所能。”

  尾声

  位老夫人暂时在长桥待下,待位出锋回到长桥,她主持了两人的婚事,这才返回京城。

  婚后不久,位、严两家开始河运及海运的合作,水帮鱼,鱼帮水,互助互益也互惠。

  由于两家人往来密切,绍子龙竟与苏乐余走近了,位出锋跟严世安成亲的同一年年底,苏乐余嫁给了绍子龙,成就佳事。

  而此时的严世安,已经怀了五个月的身孕,位学齐天天盼着弟弟或妹妹的来到,一点也不担心继母对他的爱不再。

  一日,位出锋返航回府,严世安挺着七个月的孕肚前往大门迎接。

  一见爱妻,他迫不及待的上前,“谁让你跑来的?”他一把扶着她,面带忧急之色。

  “我又不是生病。”她悄声眨眼一笑,“你不在的时候我也是到处跑呀!”

  位出锋一听,立刻瞪向一旁的秀竹,“我不是让你看着夫人吗?”

  秀竹怯怯地道:“奴婢……看不住夫人。”

  “看不住?那你……”

  “欸!”见秀竹缩到脖子都不见了,严世安忍不住出声,“你别吓她了,我又不是狗,她哪看得住我?”

  “听你说这是什么话!”位出锋有点生气的看着她,“要不是你怀着身孕,我铁定要打你屁股。”

  严世安故作娇杆地道:“你敢打我屁股,我就告诉我哥去。可别忘了当初你娶我时,向他承诺会尽你所能的爱我、照顾我。”

  “我就是爱你,照顾你,才担心你。”他浓眉一揪,轻弹了她额头一下,“你真是太顽皮了。”

  她不以为意的笑道:“你不就喜欢我顽皮?”

  “你……”位出锋对她没辙,只能一叹。

  看着他们夫妻俩拌嘴的甜蜜模样,旁人都投以羡慕的眼光。

  “齐儿呢?”位出锋突然想到儿子没跟着她出来,儿子向来是她的跟屁虫。

  “齐儿去张师傅那儿学击剑了。”严世安说道,“前些日子才迷上的,他现在热衷得很。”

  “张师傅是个好人。”

  张师傅是名武德兼备的武师,本是衙门的教头,辞官退休后便自己开了一家小武馆授课,儿子向张师傅拜师学艺,他十分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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