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都督大人的女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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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相宇急急避开眸,深怕被这精明的男人看出什么,不免有些心虚,故意对姊姊例开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我只是想,今天日子特别,我能不能也喝些酒?”说着,他伸手便想拉来酒壶。

  一双筷子倏地拍到他手背上,他痛呼一声,连忙抽回手。“姊姊!”

  “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

  “我都十岁了……”

  “胡说!你翻过年也才九岁。”

  “九岁也算半个大人了……”

  “姊姊说不准就是不准!你不听话,等会儿不给你压岁钱了。”

  “姊,你还真把我当小孩子啊?”

  “本来就是个孩子啊!”

  “姊!”

  姊弟俩吵吵闹闹,餐桌上的气氛更显得欢快起来。

  傅云生在一旁默默地吃菜喝酒,看着这一幕,嘴角浮起隐约的笑意。

  第9章(2)

  大年初一。

  窗外飘着雪,银妆素里,清冷萧瑟,更显得屋内暖意融融,流光醉人。

  晨起梳洗过后,朱妍玉服侍傅云生更衣,亲自为他梳头,将男人一把坚轫乌亮的发丝梳到通透,绾了一个简单俐落的髻,插上一根古朴的竹节簪。

  接着她再为他套上家常的藏青色棉袍,系了腰带,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崭新的荷包……

  “等等,这是什么?”傅云生一直低头注视着她婉约流畅的动作,立即发现这个荷包跟他寻常戴的不一样,大手一探,飞快地抢过那荷包。“是你做的?”

  她仰头,朝他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是啊!”

  他仔细审视荷包。碧绿色的底料,上头绣着几片竹叶,以及一只圆滚憨胖的……小猪?!

  他瞪着朝自己咧开嘴的猪头。

  “你前几天不是要我亲手绣个荷包给你吗?呐,这就是成果……好看吧?人家可是很认真地绣了呢!你瞧,这手指都刺出几个洞来了。”说着,她摊开自己一双软绵绵的小手,葱白的指尖上果然有几个细细的小孔。

  他一凛,抓起她的手细瞧,忍不住低斥。“绣个荷包也会弄伤手?你的女红手艺这么槽?”

  她听出他藏在责备里的关怀,更想撒娇了。“太久没绣了,手艺退步了嘛!”

  事实上是她虽然拥有原主的记忆,但毕竟手没那么巧,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搽过药了吗?”他沉声问。

  “搽过了。”她吐吐舌头,轻快不以为意的模样令他看了微微皱眉。

  他轻轻甩开她的手。“以后不许绣了,你技术不行,就莫逞强了!”

  他一脸嫌弃样,她状若委屈地瘪了瘪嘴。

  他瞪她一眼,目光回到小猪荷包上,愈看愈觉得那小猪嘴边的傻笑似噙着几分嘲弄之意。

  “你是故意的?”有点不爽。

  “什么故意?”她装傻。

  “这个。”他不悦地指了指荷包上的猪头。

  “啊。”她一笑,眉眼弯弯,神情显得好无辜。“都督大人不是属猪的吗?我这可是想给大人一个好兆头,毕竟是新年嘛!”

  这是……隐喻他是猪?

  他用力瞪她。

  她却似完全没察觉他眼神中蕴含的悔恼,迳自欢乐地笑道:“大人不觉得这只小猪很可爱吗?圆滚滚的又憨又笨的模样,教人好想揉一把呢。”

  圆“都督”?!他怎么愈听愈不爽了?

  “你觉得这玩意……我能戴得出去?”

  要是被旁人看到了,他北境之王的面子往哪儿摆?更何况他手下那群一个赛一个粗豪的莽夫,肯定指着他狂笑。

  “一定要戴!”她不依地叫道,眨着大眼睛,眼里像要起雾了似的。“说好了只要我做了荷包,大人就会戴的,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从来就不是个守规矩重礼节的君子。

  傅云生撇撇嘴,冷哼一声。

  “大人!”这下她真委屈了。

  傅云生目光闪烁,似是迟疑。

  朱妍玉见机不可失,连忙将小猪荷包抢回来,系在他腰间,末了退后两步,满意地欣赏。

  “嗯,大人戴起来果然挺好看的,好像有点歪了,我再理一理……”

  她又上前低头为他理荷包,将缚带拉拉平整,确定一切完美,才开心地拍了拍手,“好了!”

  话语方落,一只大手忽地探过来揽住她后腰,她讶异地扬脸,一个强悍的亲吻已猝不及防地落下来。

  “嗯……唔……”

  她吓一跳,下意识地闷哼,想转头逃开透口气,他微凉的唇却执着地追上来,炙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

  “你很得意?”低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宛如撩拨。

  “什、什么?”

  “我戴了这荷包,你很得意?”

  “我、我没有……”

  “本都督岂是你可以随意戏弄的?”

  他似是不甘,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她敏感的耳珠,咬得她不由自主地一阵酥麻,侧头想躲躲不开,整个人却更加软绵地依在他怀里。

  两人吻得情动,耳鬓厮磨。

  他重重地喘着粗气。

  眼看着情况即将一发不可收拾,外间正好响起丫鬟的嗓音。

  “大人,宇少爷求见。”

  在傅云生的示意之下,田庄的下人们都称朱妍玉为姑娘,称朱相宇为少爷。

  朱妍玉听见丫鬟的声音,心神一凛,慌忙推了推紧搂着她不放的男人。“我弟弟过来拜年。”

  傅云生忍不住懊恼。“来得真不是时候。”

  朱妍玉轻声一笑,安抚地拍了拍情绪有些烦躁的男人,刚退开一步,又被男人强悍地拉回怀里,狠狠地吻住。

  一股醉麻的电流瞬间窜过全身,她又急又慌,又怕弟弟和丫鬟在外头听到异样,羞得芙颊含霞。“啊……唔……你别闹了……”

  粉拳握起,一下下无力地槌着他,男人的铁臂却犹如伽锁,紧紧囚着她不放,待肆虐过瘾了,才不甘不愿地放开她,临去前还惩戒似地咬了咬她的耳垂。

  她不忿地横他一眼,水眸含烟,娇媚欲滴,差点又勾起他的欲望。

  他忙深吸口气,定了定神。

  两人分别理了理发饰和衣裳,确定身上无异后,才相偕走出内室,来到外间。

  傅云生状若凛然地宣进朱相宇,只见半大的孩子换上朱妍玉特地为他置办的新棉袍,头上插着碧玉簪,腰间坠着一块鲤鱼玉佩,相貌清秀,举止温文,颇能看得出几分从前官家公子的气韵。

  他进屋来,首先向傅云生规规矩矩地磕头拜了年,接着才转向自家亲姊姊,姿态就闲逸多了,只行了个礼。

  傅云生赏了他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朱妍玉则是为弟弟绣了个笔袋,上头却是绣着几竿苍翠的劲竹。

  对比自己收到的那个小猪荷包,傅云生不禁隐讳地横了朱妍玉一眼。

  她察觉到他的哀怨,脸上笑意更浓。

  两人眼神交会,自以为交流得很隐密,但落入朱相宇眼里,还是看出些许不寻常的意味。

  他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

  傅云生知道姊弟间有话要说,藉故离开,留他们私下独处,这回朱相宇再也耐不住,几乎是迫切地问道——

  “姊,你真打算一辈子就这样了?”

  朱妍玉正为弟弟倒茶,闻言一愣。“什么意思?”

  “就这样没名没分地跟在都督大人身边,你真能甘心?”朱相宇脸色难看。

  “以姊姊的身分,在都督后院里最多也只能做个姬妾,更何况如今他什么也没给你,姊姊这到底算是侍妾还是丫鬟?”

  此番言语犀利如刃,不偏不倚地戳进朱妍玉心头,她不禁隐隐地痛。

  弟弟的忧虑自然也是她曾经想过的,只是她一直不愿深入去思考,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心理,只愿有一日能为姊弟俩挣出一条自由的路。

  “宇哥儿,这事姊姊说过了,你不用操心。”她强笑道。

  “叫我怎能不操心?”朱相宇又急又恼,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我知道姊姊都是为了我才委身于都督大人,可我不愿总要姊姊为我牺牲啊!”

  “宇哥儿……”

  “姊,其实宋七哥哥来找过我。”

  “什么?!”朱妍玉愣住了,“他找你……有何用意?”

  朱相宇左右看看,确定隔墙无耳,这才附在姊姊耳畔低声说道:“他说只要你肯做一件事,他定会求得皇上的恩准,脱了我们姊弟俩的奴籍……”

  他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串话。

  朱妍玉闻言,容色乍变,苍白似雪。

  第10章(1)

  “宋殊华……找过宇哥儿?”

  声调冷硬,一字一句如冰珠相击。玄武肃穆地侍立一旁,不说话,也不表示意见,只安静地等待主子令下。

  他知道今日为主子带来这消息,主子必有决断,无须他提醒什么,主子也必然清楚孰轻孰重。

  红颜祸水,可不能为了一个女子令整个北境及铁甲军陷入险境。

  待室内只余他一人独处后,傅云生才允许自己丢开兵书,蹙拢剑眉。

  窗外一片琉璃白雪,今晨一早,朱妍玉见外头积雪有几寸厚,兴致勃勃地跟他说要堆雪人玩,此刻想必与她的宝贝弟弟玩得正疯。

  若是真将宋殊华透过宇哥儿开出的条件放在心上,她该是不会再有这般闲情逸致堆雪享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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