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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擦脸。”

  抬眸见是永玹,她道了声谢接过手绢,擦干脸后,见他也弯下身子,掬水洗了把脸,她站在一旁等他。

  洗好脸,永玹站起来,抬手从她手里取回适才递给她的那条帕子,要将脸擦干。

  “哎,那帕子我用过了,我拿我的给你用吧。”她伸手要掏自个儿的手绢给他。

  他摇头道:“无妨,我用这条就成了。”

  拂春睇他一眼,低头用脚尖拨弄着溪畔的石头,冷不防有只手朝她的脸探过来,她下意识的抬手一挥,下一瞬,便听见噗通声和一声低哼声传来。

  她错愕的瞪大眼穿着摔落在溪里的永玹,随即忍俊不住大笑几声,才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推你的,你方才突然伸手过来会……”

  她明艳的笑脸在盛夏的阳光中闪闪发亮,永玹微眯起眼看着她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是见你头上有片落叶,想替你重掉。”

  “是这样呀。”拂春干笑两声,走进溪里扶他起来。“你可有受伤?”

  他揺揺头,“方才石头湿滑,我一时没站稳才会摔进溪里,不是被你所推。”

  闻言,她舒眉笑道:“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这么弱不禁风,我轻轻一挥你就落水了,把我吓了一跳。你衣袍都湿了,咱们还是快回马车里,换一身干挣的衣裳吧。”

  “嗯。”他点点头,两人一块走回马车。

  她在马车外头等着他换衣裳,随行的侍卫已将拉车的马给套好,准备要启程。

  等了一会儿,拂春出声问道:“永玹,你换好了没?”隐约听见车里似乎传来含糊的声音,她以为他换好了,遂上了车,一进去,瞧见他赤裸着上身,她面红耳赤的惊呼一声,“你怎么还没把衣裳换上?”

  永玹急忙拿起脱下的衣裳挡在身前,俊眉微蹙的看着她,“你怎么上来了?我适才不是让你帮我去另一辆车里拿我的衣袍过来吗,行李都搁在那儿了。”

  这趟出来有两辆马车随行,一辆是他和拂春乘坐,另一辆马车里载着行李,同时也让几名骑马的侍卫们轮流休息所用。

  “我没听清楚,还以为你说的是换好了,我这就替你去拿衣裳。”说着,她臊红着脸,转身匆匆下了马车。

  走到另一辆马车那儿,她让一名侍卫将他的友物取出来,再踅了回去,从车帘子塞进去给他。“喏,你的衣裳。”

  她站在车旁等着,一边抬手搧着泛红的脸。

  片刻后,永玹在车上说道:“我换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哦。”拂春应了声,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车,见他已经穿戴越齐,这才放心地坐下来。

  他掀起车帘,吩咐随行的侍卫启程,这才看向她,意味不明的问道:“你方才都瞧见了?”

  她下意识的点点头,虽然只看了一眼,但他那赤裸的健硕身子,却清晰的映在她脑海里。

  他注视着她,神色难辨的又问:“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拂春愣愣地看着他,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你把我看光了,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那你想怎样?”

  “你这是不想负责?”永玹微眯起眼,似是有些不悦。

  她呆愣的反问,“负什么责?”她不过就是不小心看见他的裸体,要她负什么责?

  “你看光了我的身子,不该负起责任吗?”

  “我?”拂春愣愣的指着自个儿的息子,“你要我对你负责?”

  他沉默不语,用一双墨黑的眼眸凝睇着她,似是在无声谴责她的不负责任。

  被他那么注视着,她觉得自个儿彷佛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顿感有些口干舌燥,她不自觉抿了抿唇,“我不知道你要我负什么责任,你想怎么样直说就是。”

  “我的身子可不是寻常人能看的。”

  她被他给惹得不耐烦了,“我方才也不是故意的,不过就是不小心看见了你赤身裸体的模样,你一个大男人,做什么像个小媳妇似的那般扭捏,最多我娶你就是了。”说完,她猛然惊觉话说得太快了,她是女的,他是男的,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娶他。

  她摸摸鼻子,讪讪的看了他一眼,想改口,却在听见他的话后,整个人呆愕的瞠大眼。

  “好吧,既然你想负责,我就允了你,不过不是你娶我,而是我娶你。”说完,永玹的脸色和缓了下来。

  “你说什么?”拂春难以置信。

  “怎么,你想反悔?”他的神情顿时又一沉。

  她被他那带着质疑的凌厉眼神给看得心头一抖,不暇细想的揺着脑袋,“不是。”

  他这才满意的重新纾展眉峰,“这事回去再议。”

  议什么?她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她不过是不小心瞧见了他的身子,无法理解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她是不是……被他给戏弄了?

  第4章(2)

  “官银当初就是在这附近被劫的。”洮县的县令陶祎仁领着永玹一行人来到一处官道,指着前方说道。

  他约莫四十多岁,身材壮硕,嗓音也很洪亮。

  永玹带着拂春与几名侍卫骑着马来到官差所说的地方,来回察看一圈后,他抬目望向一旁那座山问道:“那是什么山?通往哪里?”

  陶祎仁回道:“禀王爷,那是黑鸦山,可通往彰水县。”

  “我记得彰水县的官银去年也同时被劫了。”

  “没错。”陶祎仁接着说道:“去年官银被劫后,下官和彰水县前任县令涂大人都曾先后派人上山调査过,寻找那些盗贼的踪迹和被劫走的官银,但翻遍了整座山,也没能找到什么可疑之处。”

  “上山去看看。”

  永玹策马率先上山,拂春跟在他身后。

  山径狭窄,侍卫们骑着马排成一列跟在两人后头。

  拂春一边控制着缰绳,一边朝四下看着,寻找可疑的线索。

  这山山势不髙,林木倒是十分茂密,将烈日的阳光都遮挡了起来,走在山里倒有几分清凉。

  花了不到一个时辰,穿越山径后,来到了彰水县,永玹打算顺道去彰水县官银被劫之处察看,便请了个侍卫先去通报彰水县县令一声,让他派个人来领他们过去。

  县令张有光一接到消息,肥胖臃肿的身子顶着大太阳,领着几个下属赶了过来带路。

  “王爷,官银就是在前面的槐树坡附近被劫走的,连同先前浚县的官银和今年初那批官银都是在那里被劫走的。”张有光抬起肥胖的手指着前方。

  去年被劫的官银,除了他们彰水县和洮县,还有浚县,这三座县城的位置呈犄角之势紧邻着。

  彰水县和洮县之间隔着一座黑鸦山,黑鸦山山势呈一个梭子状,两端狭长,另一端的尽头刚好就在彰水县与洮县交会的一片林地,再过去就是通往京城的官道,由于浚县比较靠近彰水县,所以官银要运往京城,都会先经过彰水县。

  去年和今年初的官银都在槐树坡被劫走,因为是在彰水县发生的,隶属于彰水县管辖,前任县令因为迟迟査不到作案之人,因而被罢官问罪。

  这位新上任不久的张有光,一上任就接手这烫手山芋,心里苦不堪言,担心无法破案,自个儿也会落得跟前任涂大人一样的下场,因此一得知朝廷派了玹郡王前来调查,可是比谁都殷切期盼着这位主爷能把这桩大案给破了,自然将这阵子调查到的一些事情全都仔存细细地禀告。

  永玹听完,仔细察看这片槐树坡,这里有一棵数百年的老槐树,所以被称为槐树坡,除此之外,附近并无其他的遮蔽物,另一边就是适才他们过来的那座黑鸦山。

  跟在他身边的拂春,见他时而低眸沉甩,时而来来回回察看,她闲着无事,随意在附近看着。

  自那日她不小心瞧见他光裸的身子后,除了那时候他莫名其妙非要她负责,这几天来他彷佛完全忘了,没再提起过,反倒是她,常常会不自觉的胡思乱想,想着他是当真要娶她,抑或只是在作弄她?

  越想心就越难以平静,至于向来好睡的她,这两日睡得不太安稳,就在她漫不经心的想着这些事时,耳边传来他的唤音——“拂春,日头太烈,你去那棵大槐树下歇会儿。”

  拂春看向他,随意点了点头,策马走到那棵要三、四个大人才能合抱起来的大槐树下。

  她翻身下马,站在树荫下,眼神不自觉追逐着他的身影,即使离得有些远,瞧不清他的面容,但他那张脸却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他轮廓深邃,浓眉似剑,双眼侠长,凝眸注视着人时,那眼神深沉得教人心悸,正这般想着,他孟然间回头朝她望过来,朝她勾了勾嘴角,让她的心猛地一颤。

  拂春连忙移开眼,绕着大槐树走着,假装在察看着什么,一边拿着鞭子随意拨弄着树下的草丛。

  留意到有群蚂蚁从草丛的缝隙爬了出来,她还来不及细看,一道低沉的嗓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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