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高演眼神闪烁不定。“卑职有陛下口谕。”
“荒唐!没有圣旨休想动齐家军,本王命令你撤军,等拿到圣旨再说。”皇文诺怒道。
“请王爷恕卑职不能撤军,因为这是陛下的命令。”魏高演铁了心的说。
皇文诺目光倏冷,袍袖一挥。“本王在此,你敢动齐家军?”他行峻言厉的问。
“王爷也想造反不成?”魏高演突然冷笑了。
“魏高演,你自跟了卢成,胆子变得不小啊,敢对本王说这种话?”皇文诺发现魏高演平日见了他乖如一条狗,可今日却有点不同……
“魏高演,你要杀我齐家军尽管来,可别连我皇叔也敢诬陷!”皇粤怒气高涨的道。
魏高演哼哼冷笑。“世子当初如果死在路上了,这会儿也就不会连累王爷与二十万齐家军为你陪葬了不是吗?我也不废话了,我共带来了二十五万军,不管是王爷或世子和堡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休想活着离开这里了!”他豪言道,竟是连墨王也敢杀!
皇粤怒极,“皇叔,您带着魏小姐先走吧,没必要陪葬在此。”
皇文诺深沉一笑。“陪葬?本王会做出陪葬的事吗?他有备而来,难道本王就是空手来的?”
“是啊,你皇叔来救人,如果空手而来那多失礼呢?”魏绾烟也笑嘻嘻的说。
皇粤蓦然会意,惊喜起来。“皇叔也带了人来?”
“废话,五戒!”皇文诺硬声一喝。
五戒立马拉出信号的炮火,片刻后,另一拨军队便从外围包抄了魏高演的人。
“齐家军二十万,若再加本王十五万,三十五万大军里外包夹,魏高演,你这会儿跟本王说说,是谁没法子活着离开这里?”
第十二章 边疆之变(2)
魏高演面色如土了。“这……这……”
“堂伯父,残害忠良之事莫做,二十万大军的性命非尘土,你若现在收手,我可请求王爷不杀你。”魏绾烟严肃的说。
“还真是我的好侄女,可惜我不用你求王爷饶命,因为之后是你们该求我了。”魏高演竟然如是说。
“可不是,王爷,小世子在此,您一动手这孩子就先没命。”卢成隐在魏高演带来的军队里,这会儿抱着孩子走出来了。
魏绾烟惊愕失色,小诺此刻不是在常州,怎么会在此?
她见孩子动也不动,不禁背脊发凉,这不会死了?她激动起来。“你杀了小诺?”
“放心,他只是吃了药,睡死了。”
卢成说。
皇文诺神情寒如冰霜。“卢成,你敢掳本王的儿子,你胆大包天!”他没想到卢成会这么卑鄙,专程去常州抓来孩子做威胁。
卢成轻笑道:“没办法,卑职算准王爷定会来相救皇粤,若您出面,卑职哪还有机会杀他,只好请小世子帮帮忙,让卑职招待几日了。”
“哼,本王瞧在陛下的面上,本还想让你多活几年,待陛下厌了你再说,而今瞧来是不该再浪费时问,你早该死了!”皇文诺辞色俱厉。
卢忠阴沉着脸。“王爷好大的口气,难道真不在乎小世子的命了?”
“把小诺还给我!”魏绾烟勃然大怒,觉得浑身的血彷佛都涌到头顶。
家伙是自己前世的儿子,她答应过墨心要照顾他的,小诺不能有差池,她心急如焚。
“女主子,您别急,别急啊!”五戒在一旁劝着,让她冷静。
“王爷,未来的墨王妃,很是关心小世子的安危,您是不是退兵的好?”卢成阴险笑问。
皇文诺一脸铁青。“卢成,你假借圣旨胡为,就不怕本王回京去告状,届时你一样死路一条?”
“王爷怎能确定卑职就是假冒圣旨,这真是陛下的旨意啊!”
“不可能,陛下不会手刃兄弟。”
“王爷可真是信任陛下,别忘了当年您二哥怎么死的,还有才刚躺进棺木的齐王又是怎么死的呢?”卢成意有所指的道。
“你无须挑拨本王与陛下之间的兄弟情,二哥当年谋逆,是自找死路,死不足惜,可三哥是谁杀的,你心知肚明,倘若陛下同意你杀齐家军,你何须大老远先去常州将本王的儿子掳来威胁?你不过是想先骗本王退兵,待你杀光齐家军再回头追杀本王,之后回京对陛下禀报本王与皇粤连手谋逆,而本王与皇粤都死了,死无对证,陛下也怪不得你什么。”
“王爷可真精明过人,但精明的人未必能活得长命!您既知卑职的计划,那就不如配合着点,死后卑职在陛下那里也不致说太多您的坏话,让陛下太恼您,连全尸也不给。”图穷匕现,所有计划墨王都了如指掌,卢成额间渗出细细的汗珠。
皇文诺森寒一笑,“你们怎么都未想过陛下多疑,齐王这二十万军握在手里时是如何的胆颤心惊,就是你们手中这二十五万大军,恐怕也是假借皇令而来的,因为陛下是不可能轻易给出兵权,而这回本王却能带出十五万大军,你们说说,这批人哪来的?”
魏高演听完脸色大变,“莫非是陛下——”
“没错,这十五万大军自是陛下亲自给的!你们别以为陛下不知你们两人劣行,陛下容你们只是帝王之术,用来平衡朝中势力,达成互为制衡的目的,可当齐王死的那一刻,陛下便不再容你们了,因为你们已踩到陛下的底线,你们当真认为齐王就不受陛下信任吗?陛下若不信任他,不会放任他在此十年,也不会有让皇粤辖掌兵权的意思,陛下是真正信任他父子才会将重要的边塞交给他们,而你们蠢得将齐王毒杀,陛下还可能饶过你们吗?”
卢成与魏高演当下面如槁木,喉头像卡着什么,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粤心中则是各种滋味,神情极为复杂,半晌后道:“今日得知陛下对我父子信任有加,派大军助我平乱,皇粤感恩戴德,日后当忠君报国。卢成、魏高演,你们还不卸下兵刃,束手就擒!”
“不,孩子在我手中,若不想他死,该放下兵刃的是你们!”卢成示意身旁属下,抽出刀架在诺儿颈上。
“谁敢动我的孩子,我将他碎尸万段!”魏绾烟怒道。
她虽是女流,可她背后男人强大得很,她说这话时气势夺人,众人半分也不怀疑她做不到,那拿刀架在小诺颈上的人竟刀子当场掉地上去了。
卢成大怒,“混账东西,这般没用,还不捡起刀子!”
“卢大人,您说杀齐家军是陛下的意思咱们这才出兵的,可眼前的却是墨王带来的大军,且咱们也才二十五万人,王爷与世子这边却有三十五万大军,这仗如何打?”这人惊慌失措的问。
这人刚闭上嘴,卢成便一刀斩下,将他的头颅给砍了!这狠劲就是魏高演也骇到了。
“谁敢未战先怯,就像他一样下场!”卢成大声道,这是杀鸡儆猴。这做法果真让其它人不敢轻易弃械投降了。
皇文诺撇嘴,“卢成,你这是垂死挣扎。“
“这不是垂死挣扎,而是破釜沉舟,魏高演,这娃儿交给你,必要时,一刀宰了!”皇帝既知道他们干了什么,有杀他们之心,自己已无退路,今日必得拼个你死我活,方有一线生机,他将孩子交给一旁的魏高演,自己拢刀准备拼死一搏。
皇文诺盛怒,手一挥,四周立即厮杀起来,他骑着黑幕,起刀见血,抽刀封喉,魏绾烟坐在他身前,哪里见过战场上的溅血搏杀,不禁惊呆了,可小诺还在魏高演手中,她很快回神,视线一刻不放松的盯着魏高演,就怕他情急之下真杀了孩子。
战场上血海一方,杀声不绝于耳,仅半个时辰那卢成与魏高演的人就溃不成军,这群人战前已胆怯,军心既散又人数悬殊,而齐家军加上墨王带来的大军骁勇善战,武器精良,他们哪能不败,那卢成见大势已去,怒得大吼道:“魏高演,杀了孩子让墨王后悔莫及。”
魏高演眼看他们已是日暮途穷的丧家之犬,哪里真敢杀掉孩子,这一杀自己当真连半点生机都没有了,竟是抱着孩子丢下卢成先逃了。
卢忠见状气得吐血,魏绾烟则焦急要去追回孩子,皇文诺自是也急着要去逮住魏高演,可卢成已不要命了,奋力杀了上来,挡住他们的去路,皇文诺停顿下来杀他,这一耽搁,魏高演带着孩子已消失无踪。
京城街道上,传来马蹄疾奔的声音,所到之处掀起一阵阵烟尘,赤兔马喷拂着热气,疾如风的直奔魏氏同堂,马上的男子抱着忧急的女人翻身下马,魏绾烟虽长途跋涉,疲惫不堪,仍是心急如焚的冲进祠堂里。
堂内坐着魏老太太,而她腿上正抱着含着大拇指眨巴着大眼的娃儿,娃儿一见到进来的两人,立刻伸手要两人抱。
“爹爹,娘亲亲,爹爹,娘亲亲,抱抱!”
魏绾烟扑上前将孩子抱进怀里,见孩子身上无伤,健康完好,这才松口气的放松下来,眼泪也忍不住的落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