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想向我宣战?”向来好胜的慕尔妮立刻应道。
“你要搞清楚,河真来的公主,刚才是你先惹恼了我,要想避开亡国之祸就快点向我陪罪,然后早早离开这里,再也别想打我夫婿的主意!”
单季幽一出口就是连串的威胁。
“哼!我看会亡国的是祁国才对!”
慕尔妮一旦受到挑衅便立刻出声反击,却没想到一步错、步步错……
“什么?河真族对我们发动攻击?”
送走怒气冲冲的河真公主是在八日前,想来这场战争八成是余怒未消的慕尔妮请求河真国王出兵,以扳回她的面子吧!
“因为这个缘故,所以皇上急召我入宫。”
想来,是要准备出兵了。
“父王是想派你去攻打河真族吧?”
单季幽对于她父王的个性可是清楚得很,因为每当皇上将重要的官位封予某位朝臣时,那代表接下来一定会有什么问题需要这名刚升官的朝臣去处理。
然而他们甫成亲之际,记得父王封了无采为镇国将军,那就是说……
“其实,皇上早已命大军准备妥当,打算明儿个清晨便要出征了。”
夏无采收到命令之际,其实大军早已备妥,就等夏无采一人。
早在慕尔妮公主羞愤返国之际,皇帝便有了河真族可能会发起战争的觉悟,所以早就备好粮草兵马。
“这么快!”
单季幽瞪大了眼,声音里有着满满的错愕。 “你的意思是,这次进宫,你非得打胜了才能回来?”
这几日可说是单季幽最快乐的时光了,虽然夏无采在七夕当天并未说出他的真心话,但是他们其实都很清楚对方的心意,就只差那么临门一脚,没能找个好时机说出口罢了。
可是没想到,在两人互诉情意之前,圣旨便先来到了驸马府。
“你担心我打不过河真族?”夏无采反问。
看着单季幽为自个儿担忧的表情,夏无采一方面感到不舍,另一方面却又高兴得不得了。
因为,在河虚师父于前几日告别后,单季幽依然选择留在他的身旁,甚至比起先前两人可说是更加亲昵,只差没圆房当上真正的夫妻。
这代表着他总算有了个家。
有个妻子会关心他、会等着他。
那种温暖,是从前的他所不曾得到的。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要是死了,我就成了寡妇耶!我才不要这么年轻就当寡妇!”单季幽抗议道。
“我不会让你变成寡妇的。”夏无采抿起唇,严肃地应道: “我保证,我会活着回来。”
而且他还会打赢河真族,让边境之地从此永保平安,如此一来,他也用不着老是担心自己会被派出去打仗了。
“保证有什么用?你人不在,我就是会担心啊!”单季幽嘟起了嘴, “讨厌的父王!干嘛派你去打仗啊?派旁人去不也可以吗?”
“你不会希望我当个吃软饭的男人吧?”夏无采认真地问道。
“这……”
单季幽咬了咬下唇。
虽然她承认夏无采说得没错,她确实不想要个吃软饭的丈夫,但是这和打仗是两回事啊!
打仗很危险耶!
“我会回来的,相信我!”
夏无采伸手抚摸着单季幽柔嫩的脸颊, “不论如何,我都会平安回来的。”
那是他的承诺。
保护单季幽,让她永远都有张快乐的笑脸,这是夏无采最想做到的事情。
在他的印象中,母亲似乎总是不快乐。
因为母亲成天遭到父亲的误会,身体又不健康,要快乐起来也是挺难的。
不像季幽,她永远都是一副活力十足的模样,让人看了也不知不觉地跟着心情变好。
所以……
他想保护季幽的笑脸。
让她一生无忧无虑,是他目前最大的心愿了。
“好吧,我暂时相信你。”
单季幽拉着夏无采来到床边坐下,将身子偎向他,试着从夏无采的温热躯体中得到一丝慰藉。
她要记住夏无采的体热,如此一来,在夏无采离开她的日子里,她才不会觉得太寂寞。
“季幽……”
夏无采伸手勾起单季幽的脸蛋,低下了头,在她的额上烙下了轻吻。
“只有吻这儿?”单季幽撒娇地赖在他的身上, “脸颊呢?”
“普通女子是不会如此大胆地要求丈夫吧?”
夏无采真不知道该说单季幽是不拘小节,还是压根儿大胆到可以不顾礼节。
“无采——”
单季幽轻蹙秀层,一边勾住夏无采的臂膀往他怀里钻,一边提醒他: “我们可是夫妻,而且待在自个儿的房里,再加上时过黄昏早该休憩;你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做些什么事啊?”
虽然单季幽也不是不会害羞,但是只要一想到夏无采被动的性格,她就会忍不住让自己的行为变得大胆一点。
没办法!
谁教夏无采是个半点行动力都没有的家伙!当然只好劳动她这个尊贵的二公主成天耳提面命啦!
“在这种情况下吗?”
夏无采不是个傻子,也没打算装成圣人,所以他自然听得懂单季幽话中之意。
“对。”
单季幽很肯定地点头。
夏无采向来紧抿的唇勾起了一丝笑意。
如同春阳化开了池里的寒冰,夏无采的笑容让单季幽望得出神。
原来夏无采也是会笑的!
她的冷面夫君,总算有了笑容哪!
“季幽……你不是想提醒我,我们该圆房了吧?”夏无采拥着单季幽,轻柔地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温柔的感觉与夏无采给人的印象大不相同,却与他方才的笑容极为契合。
看似冰冷实则热情……
那是夏无采的吻,也是夏无采的告白。
虽然少了一份腻人的甜蜜,但那种唇办相贴的感觉,已令她心悸不已——
“季幽……我的妻……你可是这个意思吗?”
夏无采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单季幽的脸颊与柔嫩的唇瓣上。
“不然……你认为还有什么?”
单季幽被夏无采那几乎毫不间断的碎吻给逗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一颗心急遽地跳动,仿佛要从胸口蹦了出来。
“我以为……我还欠了你一句话。”
夏无采轻咬着单季幽的唇与小巧的耳垂,吸吮着她白皙的颈项,在她的雪肤上烙下一个又一个灼热的印记。
“什么?”
单季幽忍不住发出嘤咛,在夏无采的热吻之下,她觉得自己就要融化在他的怀里了。
“季幽……我爱你!”
夏无采的话结束在交叠的四片唇办当中,由两人舌尖的紧密相缠得到了确实的回应。
“无采!”
单季幽高兴地搂住夏无采,她等了这么久,今儿个总算盼到她要的了!
亲耳听着夏无采对她的告白,两人之间的感情仿佛因此而凝聚,甚至得到更加紧密的结合……
祁国的大军在秋末归来。凉意进驻了祁国京城,人们开始套上棉袄外衣,而皇帝一度因为担心而打算加派人手,运送一批御寒用的衣裳给边境大军的计划,也因为探子的回报而停了下来。
夏无采打了场漂亮的胜仗。
河真族言明愿意退出北方边境,从此不再侵犯祁国,而且答应年年纳贡,并将公主送至祁国和亲,以确保两国不再发生战事。
大好的消息一传回祁国,百姓们无不争相讨论,对于夏无采初回领军便大胜归来之事,更是不断地加油添醋、拼命传诵。
大军归来之日,百姓们挤满了进城的道路两侧,为的就是一睹这个镇国大将军的风采。
长长的队伍排列成整齐的队形,由为首的夏无采开路引进了皇城。
尖叫声与各色花办几乎是在同时出现,百姓们的目光、尖叫与由城门上不停洒下的花办,为大军做出最盛大的欢迎,甚至连皇帝都亲临城门迎接。
“穆郡王,朕倒想问问你,看了这情景,你会不会担心夏卿纳妾一事?”
祁国皇帝带着爱女,也就是扮成穆郡王的二公主单季幽,跟着几名朝臣来到城门上亲迎大军归来,望着长长的队伍里显得有点突兀的红顶软轿,皇帝忍不住看向单季幽打趣地问道。
毕竟要将河真族派来和亲的公主带回京城,一路上夏无采总免不了要处处照顾她,说不定哪天真的日久生情了,屈时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河真公主直接嫁入夏家,也用不着为她另觅良婿了,反正他有自信自己的宝贝女儿是绝不会输给河真族的公主。
“皇上若是懒得替河真公主觅得良婿,大可直说。”
她真想丢给父王一个白眼,要不是四下人多不便失礼,她一定会抛开君臣礼节,以女儿的身分向父王抱怨。
父王干嘛老爱把公主和亲一事丢到无采头上?
“既然如此,那朕就直说罗!朕目前确实没有什么好的人选,就不知道穆郡王心中可有适合之人?”
瞧着单季幽被气得牙痒痒的表情,皇帝直想大笑。
唉!
他这个女儿有一半像儿子,表情灵活可爱,教他老爱捉弄她,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坏习惯总是难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