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桂福自从搞定了生产线后,她还诱拐……嗯,说通了全皇城的媒婆子,只要她们到各家说媒的时候,顺便推销一下安栗,无论是产品还是共同加入成为事业伙伴,听完了这场“说明会”,男方女方家和媒婆子就可以各得一份精美礼品“金风玉露医面膜”,如果当场加入或购买产品的,还能再得宝石客户才能有的“人参养身精华凝露”10ml一瓶。
此计一出,业绩瞬间单日单量大爆发啊!
安栗事业也在这一群向来舌灿莲花的媒婆子的口中,彻底把风潮吹袭向大半个皇城,并且迅速传播到邻近城郡州镇。
蔡桂福作梦都没想到媒婆子的威力这么强大,令她险些应接不暇,老大夫的药堂已经消化不了天天满档的业务和客户,她不得不紧急租了个临大街的铺子成立办公室。
可有办公室没员工也白搭,蔡桂福又想紧急征得一批口条好又勤快的伙计,但人才哪里是一时片刻就能找到的?
“下一位。”她穿得一身能展现出严谨专业度百分百的玄色衣裙,腰间系了条象征活泼热情亲切的红色腰带,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应考官笑容,扬声喊。
——无人知晓她内心之崩溃啊啊啊!
早上来了五个色迷迷的泼皮、五个吭吭哧哧连话都说不好的小娘子,还有两个一开口就指摘她身为女子不该抛头露面、理应将营生全数交予夫家作主、话里满是酸不溜秋的书生……
如果不是当场翻桌对公司影响不好,她还真想把整条矮案砸到那两个酸书生的脸上!
“抛你妈!露你妹啦!”她现在想起还是气恨得牙痒痒。“想抢我的人A我的钱,还讲得这么大义凛然替天行道,当老娘好欺负的啊?不知道我上面有人吗?嗄?”
门口那个高大男子无声而入,犀利鹰眸在对上她的刹那,有一抹隐约掠过的柔和与关注。
“……怎么又生气了?”
蔡桂福看见是他,也不知怎地就心虚了,拔高了声笑道:“飞、飞大人,今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他皱了皱眉,“这媒婆子的口气是哪里学来的?”
她眨眨眼,缩了缩脖子。“呃……您找我有事?”
“缺人手怎不向上呈报?”他挑眉问道。
她脸上表情空白了瞬间,然后她才挠挠头,讪讪道,“欸,我还真没想到耶。”
以前还能打安栗专线请求支援,现在……罢了,说起来都是满眼泪。
“你当真以为我拨这官股挹注,就只等着坐享其成?”
蔡桂福本来想回一句“啊不然咧”,但是见到他的警告眼神,又龟缩了,赶紧陪笑道:“飞大人果然是我朝骨干菁英,心胸开阔思虑远大,您愿意援手,民女当然是千恩万谢一百个我愿意了,嘿嘿嘿嘿。”
“好好说话。”他又想叹气了。
“唤。”她立马肃容,恭恭敬敬地对他鞠了个躬。“有劳大人了。”
飞白一窒。
——他怎么突然手很痒,很想打某人的小屁股呢?
可怜飞白尚且不知,当一个男人开始对一个女人产生出言情小说里面所谓的“小东西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呢”的情结,就表示那个男人已经慢慢沦陷……
栽了栽了栽了……
最后,他还是叹了一口气,大掌拍了拍。
门口鱼贯而入的是十几名气度贤淑、笑容可亲、精神抖擞、衣着优雅、动静合宜,年约二三十的女子。
“奴婢们见过阿福姑子。”她们训练有素地朝她福身,态度谦冲崇敬。
“……”蔡桂福都看傻眼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这些姑娘都够资格去选美了,难道是要给她用的?
“这是皇宫里到了年纪放出宫的姑姑,”飞白隐下其中有几位是他暗影手下的内情,平静地道:“以后就在你这里当差,该教什么,该做什么,都由你一手训练,至于俸禄一概由我这头提拨发放,你大可放心。”
这个狐狸精是不折不扣的小钱鬼,要她自掏腰包请这么多人手,恐泊又要哀号半天了。
想起她那没脸没皮唉唉叫的小模样,他眼底不禁浮现隐隐笑意,有着自己丝毫未察觉的宠溺与愉悦。
“飞大人你……你人真好。”蔡桂福感动到揪着他的袖角猛摇。“对不起!我以前都误会你了。”
“误会我什么?”
“误会你是——”她总算及时理智回笼,眼神虚虚地乱飘,忐怎不安地把他的袖子绞得皱巴巴一团,后来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好事,慌张张似烫着了般地松开手,煞有介事地抚了抚那被揉成咸菜干似的玄色滚银边袖角。“哎呀,飞大人,您这衣衫的绣工真精致,可漂亮了,不知是哪一家的手笔?有空我真应该也来去订做几件——”
“皇宫针黹坊。”他低头看着她小脑袋僵顿住的样子,嘴角微勾了起来。
“……喔。”她差点就不满地“嘁”出声来,但还是有鉴于他的权柄甚大,只敢偷偷白了他一眼。
蔡桂福全然不知自己和飞白之间“亲昵”的一举一动,落在一旁这群姑姑的眼中,是何等的不敢置信。
飞白统领居然眉眼温柔的笑了?虽然无声无息,但是那抑止不住上扬荡漾的眼神和嘴角,简直是……奇迹啊!
刹那间,所有的姑姑不约而同对居然“胆敢”对飞白统领动手动脚、撒赖卖乖的阿福姑子肃然起敬了。
——以后,得抱紧这位阿福姑子的大腿才行啊!
这是姑姑们共同的心声。
“饿了吗?”但闻飞白统领低头含笑,对只及他胸膛高的小姑子轻声问。
“饿了饿了,等安置好姑姑们就来去吃午食吧,我请客!”那一头短发身量娇小的小姑子则是仰头对着高大严肃的男子笑,笑容灿烂欢快得连旁观的人都情不自禁跟着心情好了起来。
这春日,真的来了呀……
第5章(1)
京师东城这头,大部分都是王公贵族、名门世家壮丽典雅的建筑,说是北齐“帝宝豪宅区”当之无愧。
然而在动不动就占满一整条街的各家豪奢宅邸中,却有一处幽静巷弄遍植白杨树,并隐约夹杂着清清淡淡的栀子花香。
巷弄深处,有扇看来肃穆沉静的檀木大门,上头镶着两只左右各异却古朴威严的黑铜圆环。
若蔡桂福是道地的北齐人,就会知道这两只意象慑人的铜环,一则代表太阳烛照,一则代表太阴幽荧,都是传说中由两仪演化而成的圣兽。
飞白此刻正在这座建筑古典、而守密森严的私邸中,静静等待。
他五日一休沐,若换作往常,他定是在皇宫北翼的暗影大堂中处理公务,再不便是亲手“锻炼”一干暗影手下,总之就没个空暇时候。
然而这两个月来,这位暗影统领却破天荒准时休沐,惊掉了数千暗影和数百大宗师、甚至是高壑帝的眼珠子。
碍于众人对他的敬畏,虽然人人满肚子沸腾的八卦疑问,却始终没人敢冒死去开这个口多问一句。
至于高壑帝,倒也不是不想问,而是被心爱的阿旦皇后警告——
好不容易嗅到了一点奸情的苗头,要是他胆敢打草惊蛇把飞白的春天给吓跑了,就不准上凤榻一个月,以示惩戒!
纵然帝王威仪不容挑战,但是事关自己的吃肉权益,高壑帝自然是不敢等闲视之,所以只能有看到也当没看到。
反正到最后倘若姻缘事成,还少得了他这个主公当证婚人吗?哇哈哈哈!
而飞白这边,又哪里知道他近日正常到反常的行径,已经在皇宫和暗影部门中掀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插赌风?
“赌一年俸禄,统领在三个月内一定能够搞定人家小姑子。”某大宗师豪气地一掷千金。
“赌一年俸禄外加半年的外快,统领三个月内绝对无法破处!”排名第三的暗影简直跟天公借了胆,俊美的脸庞露出一丝猥琐笑容。
“去!你们几个未免也太小看飞白统领了!”伢大监不知打哪儿冒出来,把五十两黄金拍在赌桌……咳,矮案上。“我赌一个月内,飞白统领被那位阿福姑子扑倒吃干抹净!”
暗影和大宗师们不约而同露出了牙酸的表情,忍不住纷纷抱怨——
“伢大监,你跑错场子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皇宫内苑下注得比我们还激动呢!”
“就是说嘛,平常在内苑‘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还不够,连我们这点子血汗钱都盯上了,伢大监,你不大厚道呀!”
伢大监对着面前这一大群随便哪个都能把他踹飞出十万八千里外的武功高手,不禁满腹委屈。“哎哟,诸位大侠,内苑里头是主子娘娘当庄,你们说,我就是下注了敢赢娘娘的钱吗?”
暗影和大宗师们顿时恍然,随即幸灾乐祸地吱哇乱笑。
“伢大监,你也有这天?”
“果然还是主子娘娘治得了你。”
“想来主公修理你的日子也不远了,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