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楚江离在桌边坐下,对于眼前的“贵客”和楚殷离,他是连正眼都没瞧过一次。
但是楚殷离原本就是打算看看孙子和曾吉祥的相处情况才留下曾吉祥的,所以对于孙子理也不理的状况,他早有了准-奇。
“我说吉祥,刚才忘了问你家住在哪里?离这儿远不远?”楚殷离算计地瞄了楚江离一眼,转头跟曾吉祥谈起话来。
“我家离这里是有段距离,不过换个两班公车应该就可以到了,放心吧,二点都不远的,所以不论爷爷您对保险方面有些什么问题,我都可以赶过来替你处理哦!”当然啦!为了楚家这笔生意,要她换搭五次公车或坐计程车来回都没关系。
“听起来是有点远,吃完饭后我让江离开车送你一好了。”楚殷离边说、边将视线往楚江离身上转。
“没空。”楚江离冷冷地丢出一句应答,接着又低头扒饭去,一心只想快点脱离这场鸿门宴。
听听,那女人都叫楚殷离为“爷爷”了!啐!真有她的!
“江离,这是命令。”楚殷离坚持道。
“找于真去,我没空。”楚江离抬起头,很快地瞪了曾吉祥一眼。
要不是她,他也用不着跟这只老狐狸打交道,他们果然是天生不对盘!
“爷爷,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曾吉祥不是个傻子,当然看得出楚江离对自己的敌意,加上刚才口头上输了楚江离一回,让她多少萌生与楚江离保持距离的念头。
“不成不成,女孩子家一个人这么晚走夜路很危险的,还是让江离送你比较安全。”看见孙子瞪人,楚殷离可乐了,因为他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见着孙子在他面前表现出半点人类情绪了。
“哼,有人敢找她麻烦才有鬼。”楚江离对于楚殷离的发言只是冷笑以对。
他早已见识过这个女人要业绩不要命的拼劲,今天就算真有不长眼的色狼或宵小歹徒找上她,这女人八成还会拿出一叠保险单,告诉对方趁黑工作、诸多危险,所以应该多保几个意外险。
头一回听见宝贝孙子主动搭话,楚殷离只差没放声大笑。
“楚少爷所言极是,我从小到大运气都很好,恶鬼跟歹徒都没碰过半个,所以爷爷您就用不着担心了。”曾吉祥对于楚江离丢过来的批评感到极度火大,但碍于业绩又不好在楚殷离面前发飙。
“这样子啊。看来你爸妈给你取这名字真是取对了,保你平安吉祥!”楚殷离点点头赞道:“不过夜路走多了,还是会见鬼的,既然江离不肯送你,那也好,我叫于真送你回家,他的个性比江离着良多了,不会在半路上突然对你起歹念。”
“你说谁会对她起歹念了?”楚江离嘲讽地朝曾吉祥上下打量了一回,咧出一抹讪笑,“也许有些人真的会饥不择食,不过很抱歉,我对发肓不良、乳臭未干的小女孩没兴趣。”
“你说谁发育不良、乳臭未干了?”曾吉祥可咽不下这口气,她不服输地反驳:“我这叫标准身材、正常发育。”
虽然她没有魔鬼般的身材和波霸级的傲人双峰,但好歹也曲线玲珑、织纤合度,身上该凹的凹、该凸的凸,女人应该有的她一样不少,又是哪里像楚江离说的一样“发育不良、乳臭未干”了?
“就凭你的A罩杯和二十四寸腰身?”看见曾吉祥被刺激得脸泛微红,着实比起下午时像只被咬了舌头的小笨猫的模样来得有挑战性多了,也让楚江离难得大发善心地与她辩上两回。
“你!”曾吉祥涨了双颊,反射性地丢下筷子、双手交叠在胸口,“你怎么会知道?”莫非这楚江离有透视眼?
“因为我‘摸’过各种尺寸,所以清楚得很。”楚江离逸出一抹邪笑,“哦,我都忘了,这种话题有点儿童不宜,我们还是快点吃饭吧。”
曾吉祥越是反驳,楚江离就偏爱刺激她,最好让她下回不敢再上门拜访,让他耳根清净。
不过曾吉祥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极力压住怒火,不想被脾气超越理智,免得再度在口舌之战中失利。
“我还以为离天公司是专门负责保全的,怎么现在听起来像是专门卖女性内衣的?还得时常劳动楚少爷亲自为客户量身?真是辛苦,怪不得你老是面带菜色,有空不妨考虑一下敝公司的保险专案,以后因为身体劳累过度而得时常上医院检查时,也好分担些医疗费用,才不会给家里人带来太多负担。”曾吉祥皮笑肉不笑地回应。
让曾吉祥大搬风地将自家的离天保全给讲成“离天牌内衣”,还暗嵛他以后会因为玩女人玩过头而导致早衰,使得楚江离顿时面色发黑,直想宰了曾吉祥以泄他胸口郁气。
而在一旁的楚殷离看着他们俩你一来、我一往地斗嘴,心头是乐上了天。
啧啧啧!这小丫头还真不简单,几句话就可以让宝贝孙子的情绪脾气尽数曝露。看来他应该想个好方法,每天把曾吉祥和宝贝孙子给找回家,那他就可以时常看见孙子出人意表的另一面,他也许有机会插上一两句,慢慢的就可以和孙子恢复感情也说不定。
“不用你在那边猫哭耗子,我身体好得很,再多玩个几年也没问题,倒是你,取了个好名字却成天倒楣,我看你要不就趁早多为自己保几个险,再不然就上山拜佛清修去,看看上天曾不会饶了你以往犯下的罪行!”楚江离绷着脸回应。
“最后两句话我原封不动地退还给你。”曾吉祥从他的话里捉出了把柄,笑得很是得意,“我相信我犯的罪行不会比你多。”
“我记得制造噪音也算公害的一种,你每天制造的噪音如此之多,我相信罪行不会比我少。”楚江离挑下了眉,心想这女人还真是难缠,她怎么不快点弃甲投降、滚出楚家?
“楚少爷言重了,我想打家劫舍的罪名向来比扰人安宁更令人不齿,所以我是万万比不上你的。”曾吉祥紧握着筷子,只差没气到将它给折断。
这男人一定跟她八字犯冲!
枉费他长着一张偶像之流的酷脸,偏偏讲出来的话每每让人为之气结。
她又没惹到他,只不过是跟他推销个保险而已,干啥看了她像看到病菌一样?
楚江离只差没在脸上写着“曾吉祥请勿靠近方圆十公里以内”等字样而已,可他的表情和态度都够明显了。
啐!以为她爱找他呀?想得美!当自己是绝世大帅哥呀?要不是为了业绩、为了他身后那堆离天盟和保全公司的成员,她才懒得跟他鬼扯这堆没营养的废话。
“那可要让你失望了。”楚江离的深沉黑眸露出如同楚殷离般的算计眸光,“我个人专门承保全业务,对打家劫舍没兴趣,关于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还是问问桌旁这位离天盟殷爷吧,毕竟这是他的老本行,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清楚明白地解释给你听。”
曾吉祥心头一凛,总算从和楚江离不顾形象的大吵中回过神来,想起刚才所说的话,几乎是百分之百地冒犯了离天盟的老当家,让她后悔极了。
此刻她只能祈祷楚殷离突然得了重听,不然她很可能会立刻被扫地出门,这大笔保险也用不着惦挂了。
悄悄瞥了眼身边的楚殷离,曾吉祥原以为会看见一张带怒的面容,没料到楚殷离却面露和善地瞧着……楚江离?
怪了,从刚才到现在,她老觉得楚江离和楚殷离两人之间的爷孙感情好似挺淡漠的,怎么楚殷离还用这种眼神看着楚江离?
这么看来,楚爷爷似乎还是顶关心自家孙子的……等等,这干她什么事呀?她现在应该先担心自己的业绩才对。
“那个、爷爷……我刚才说的话都只是一时口快,没有待别的意思,请您不要介意。”曾吉祥轻声道歉。
“啧啧啧……世界奇观呀,小野猫低头认错了!我说老家伙,你也该出个声应一应她吧?她不是你的贵客吗?”楚江离轻哼一声,倒是没去多注意楚殷离频频打量的眼神,他现在的视线只集中在曾吉祥身上,就要看看这女人还能搅和出什么东西来。
“你闭嘴,没大没小的,什么老家伙?你应该叫他爷爷。”曾吉祥不平地发言。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这外人少管!”楚江离反驳道。
“你这个不孝子!”曾吉祥不知道楚家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可以让楚江离与楚殷离之间的关系变成这种局面,但她很清楚一点,就是在楚家人当中,楚殷离的地位是最高的,所以要拉楚家这票保险,就要先拉住楚殷离的心。
基于以上理由,于是曾吉祥自然而然地出声为楚殷离帮腔。
“不孝子这三个字还轮不到你来说!”楚江离蹙眉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