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是血魔教徒求救的信号,如今延续成向云庄众人使用。
“纪姨,那小王我就先谢过了。”朱玄武明白此物的功用后,小心地收进怀里,感激地道谢。
“好了。你一切小心。”
“纪姨,小王我就先走了。”朱玄武朝她拱手拜别,正欲离去——
此时,一名仆人上前,先是朝两人恭敬颔首后,这才对着朱玄武说:“小王爷,定王府派人来接您回去了,马车就停在大门外。”
朱玄武挑眉,清俊脸上有抹意味不明的笑,负手往外走去,文汉和金菊尾随在后。
向夫人瞧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不禁浮现一抹担忧。
定王府大厅里,定王妃脸色不豫地坐在黑檀木椅上,似是在等候着谁,身旁椅子上则坐着一脸不怀好意的朱世煌。
“小王爷回府!”大门外传来小厮恭敬的低喊。
下一刻,就见朱玄武瘦长身形走入大厅里,先是瞥了在场的两人一眼,这才一脸恭敬地朝定王妃行礼。
“娘,孩儿回来了。”
“玄武,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前一刻娘才交代你要跟向隆锦保持距离,结果下一刻你却派人来通知要夜宿向云庄,敢情你是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定王妃疾言厉色训斥着站在面前的朱玄武。
“看来大哥是比较想留在向云庄,反倒是把这定王府当成客栈了。你这位小王爷若是举止失仪,只怕会累及咱们定王府,再这样下去,恐怕要请爹出面处理了。”朱世煌在一旁看好戏,出言讥讽。
“娘,孩儿会夜宿向云庄,那是因为前夜在女娲庙里遭人刺伤,适巧被向隆锦所救,为免惊扰娘,这才到向云庄养伤。而今孩儿伤势已无大碍,回府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彻查此事。那几名黑衣人欲致小王我于死地,小王我非将那些黑衣人以及幕后主使者找出来不可。”朱玄武面色一冷,直视着定王妃。
“竟有此事!”定王妃一听,怒拍桌面。“大胆逆贼!竟连定王府的小王爷都敢杀,简直是目无王法!世煌,这件事你一定要帮你哥哥查出是哪些人来,然后给予重惩。”定王妃大怒,立即吩咐身旁的儿子着手调查此事。
“是。”朱世煌颔首答应。
“娘,虽然此事有世煌相助,可小王我绝不善罢甘休,定要将那些人给找出来。孩儿累了,这就先行回房休息。”朱玄武朝定王妃行礼后,不待她回应,大步离开。
“娘……”朱世煌正欲启齿,却被定王妃扬手打断。
定王妃神情莫测,沉吟不语。
朱玄武一回到自己的院落,在关上房门后,文汉忍不住开口:“小王爷,你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
“小王我就是要打草惊蛇,不想再拖下去了。十五年够了,如今“他”身子早已无碍,又练得一身好武艺,是该让一切回到正轨了。小王我累了。”
他再也受不了这种每日在自家王府里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干脆让一切摊开来,也让事情提早结束。
“小王爷,你这么做可是因为二少的关系?”金菊试探地问。
否则小王爷何以变得如此沉不住气,完全不似他平日笑谈此事的模样。
“或许吧。金菊、文汉准备一下,小王我要去静芦一趟。”他已有许久未见他那不负责任的爹,也该是时候去看看他了。
“是!”金菊、文汉两人眼中皆有抹讶异,看来小王爷是想反击了。
如意城外十里处,群山环绕下,有一处竹子搭建的房舍。
竹屋前的空地种了不少蔬果,屋后还养了几只鸡,看似简朴的寻常住家,没想到却是当今定王爷长年居住在此。
朱玄武三人伫立竹屋前,并未上前叩门。
朱玄武目光瞥过菜园,想到他爹堂堂定王爷,宁愿选择长居于此,也不愿回去王府,心情十分复杂。
此时,竹门由内被推开,走出一抹壮硕身形,来人在瞧见朱玄武时,先是一愣,随即惊喜地大喊出声:“小王爷?你是小王爷!”陈沧在认出来人身分,开心地朝屋内大喊:“王爷、阿海快出来瞧瞧!是小王爷来了!”
朱玄武清俊的脸上扬笑,大步走进竹屋,正巧看到从屋内走出来的高大中年男人。男人衣着朴素,身上却自然散发出一股气势,此人正是当今定王爷。
“来啦!坐。阿沧、阿海,还不快奉茶。”
朱定吩咐着两兄弟,两人一看到朱玄武即开心地傻站在一旁。
“是,马上来。糟了,小王爷爱吃美食,咱们这里只有粗茶淡饭,只怕入不了小王爷的嘴。”两兄弟进灶房忙,还不时传出担忧的声音。
朱定仔细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儿子,他已有一段时间未见着他了,此刻瞧他愈大愈像他娘亲,心中感到十分欣慰。
“你愈大愈像你娘,爹很高兴。你此次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如果不是有事,父子已有多年未见,他又怎会突然前来看他呢?
“爹,你还打算待在这里缅怀娘亲多久?当真不打算回王府了吗?”
朱玄武直视他的目光中有怨有恨。若非他长年待在此,不管王府的事,他又怎么会——
“爹的确是不打算回王府去了,在这十几年了,爹也习惯了。既然来了,就去祭拜一下你娘吧。”
朱定率先起身,大步走出竹屋。朱玄武虽面色不快,仍是尾随在后。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竹屋前的竹林里,那儿有座墓被打扫得十分干净,正是已故定王妃之墓。
朱玄武瞧着墓碑,不禁红了眼眶。他那薄命的娘,死前还遭到自己的夫君误解,死后她的夫君选择陪伴她在此赎罪,浑然忘了对他们的孩子负责。
“爹,你爱娘吗?”朱玄武直视着墓碑,问着身旁的人。
“爹这辈子只爱你娘一个女人。”
朱定眼中充满浓烈的情感,直视着墓碑,脑海中浮现的是爱妻生前的一颦一笑。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娶另一个女人,还让她怀上孩子?”
朱玄武置于身侧的双手不由得紧握,咬牙问着身旁他名义上的爹,却丝毫没有尽到为人父的责任。
“会娶你二娘,是因为太后指婚,爹不得不从,但爹这辈子心中只有你娘一个人。你娘生前很喜欢这里,所以爹将你娘葬在这里,永远在此陪伴她,这样你娘就不会寂寞了。”朱定想到当年的事,只能慨然一叹。
“看来爹是忘了还有孩儿的存在,不打算善尽为人父的责任了。”朱玄武唇角勾起一弧冷笑。
朱定转头望着儿子忿恨的俊脸,心中浮起一股愧疚,他的确不是一个好父亲。
“玄武,原谅爹在你娘死后,爹的心也跟着死了,只想在最后的日子里永远陪着你娘,直到生命结束那一天。”
朱定对这个儿子有诸多亏欠,但早在爱妻死的那一天,他就已万念俱灰了,再无心打理王府的事。
“所以即使孩儿有危险,爹也打算置之不理?你可真对得起娘。”朱玄武对爹事后才在追悔,替已逝的娘亲感到伤心,又为自己感到悲哀。
“玄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谁要对你不利吗?”
朱定双眼一眯,想到儿子此番突然前来造访,神情有异,不若先前谈笑风生的模样。
“若真有人要对孩儿不利,爹,你在意吗?你只顾着守在娘亲墓前,还在意你最爱的女人拚死替你生下的孩子的死活吗?”朱玄武双眼复杂地直视着爹亲,话中有着长年的怨怼。
朱定身形一震,心中被儿子的话激起惊涛骇浪。他只顾守着爱妻的墓,的确是忘了爱妻拚死为他生下的儿子。
“玄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出来,爹不会不管的。”朱定激动地问着神情有异的儿子。
“爹,还请你记住,今日在娘亲墓前所说的话。孩儿还有事,就不打扰你跟娘了。”朱玄武不理会他的问话,头也不回地旋身离开。
“玄武……”
朱定望着儿子头也不回的背影,久久,这才回头瞧着爱妻的墓,沉吟不语。
第4章(2)
风云酒楼乃是凤凰城里最大的酒楼,此刻二楼一间隐密的包厢里,长桌上摆满酒菜,两旁坐着气质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眼睛一亮的男人。
“难得你来凤凰城一趟,竟然没有带上你那位小王爷跟班。”
黎俊秋乃是风云酒楼的主子,由他亲自招呼的客人,可见他对此人的重视。
向隆锦听着好友戏谵的话,脸上仍是一贯的严肃,举杯轻啜了口酒。
“你这小子何时变得跟隆宇一样无聊了。”
“非也非也。这可是众人皆知的事,并非我刻意造谣,若非隆宇拍胸脯说过小时曾和小王爷一起沐浴过,确认他是男人无误,连我都不禁要怀疑他是否是女子了,否则依小王爷对你形影不离的举止,不免让人怀疑他是喜欢你的。若他是女子的话,隆锦,你可会喜欢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