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知弦月的失踪定和老五有关,毕竟紫鸢的尸体被送了回来,他早就由紫意那得知,左相府里的思凡和紫鸢都是假的,老五既然发现他的计谋,自是不会善罢罢休,只怪他发现得太晚,以至于老五有机会对弦月下手。
“多谢三哥关心,经过多日休养,我确实好多了。”占得上风的公子封冷睇眼底含怒的老三,冷腔冷调的调侃,“三哥不喝吗?我记得三哥最爱品茗,又或者三哥今日想饮酒?正好我有一谭好酒,这就让人备上。”
公子淳恨不得揪住老五,命他快快交出人,但老五不是会听命行事之人,这口气他不得不吞。他咬紧牙根,开门见山道:“前几日气绝身亡的紫鸢被丢在我府门外。”
公子封故作讶异挑眉,“紫鸢不是在左相府里好好待着,怎会死了?还被丢在三哥府外,这事非比寻常,我让高野查查。”
他装模作样扬声,“高野。”
“是,公子爷。”守在厅外的高野,立刻进厅。“你去查查紫鸢究竟是怎么着,三哥竟说她前几日便死了。”
“回公子爷,今儿个紫鸢才奉思凡姑娘的命令,上街辨买绣线,属下亲眼确认她安然公子封双手一摊,“三哥,莫不是高野大白天撞鬼,否则怎会见到紫鸢?”
公子淳对他们主仆二人装傻愤怒不已,他双手握拳,一字一字道:“高野见到的不是真正的紫鸢,你我心知肚明。”
公子封冷笑,“三哥真是有意思,紫鸢就是紫鸢,岂会有假?”
公子淳额际青筋浮跳,几乎将牙咬断,“你到底想怎么样?”
公子淳连日遍寻不着弦月,难以确定她是否安然无恙,他备受煎熬,不断猜测紫鸢是如何被发现?她临死前究竟做了什么,以至于惹怒老五。
几个兄弟遭到疯狂报复,乱成一团,他不是不知道,可老二竟然怀疑是他派人所为,只因他曾不经意对老””提过,他的藏书之丰无人能及。
至于老八则一心一意照顾他那伤重的小厮,根本就无心追究,是他低估了老五会有多疯狂。
他,失策了。
“三哥怎会这样问我?究竟出了什么事?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弦月在哪?她到底是生是死?”
“弦月姑娘自然是在大司田府不是吗?难不成她又乱跑,到处惹事生非?哎,她真是让人片刻都不能安心的姑娘。”公子封唇角噙着森冷的笑意。
“我们的事,别扯上女人。”
他继续悠哉喝他的茶,凉凉道:“二哥说得真好,男人的事,何必扯上不相千的女人。”
公子封目光森冷,扬唇一笑,“所以祝三哥早日找到弦月姑娘。”
“……”眼见老五摆明不放人,公子淳却是碍于弦月人在老五手中,不得不隐忍再隐忍,“思凡呢?我想见她。”
“呵,三哥今日是怎么着?找不到弦月姑娘便来找我,要找思凡也来找我,何时我专门帮人找人了?”
公子淳对上有仇必报的公子封,已暗自交手过几回的两兄弟谁也不服谁,彼此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个开端,往后他们将会有更多冲突。
弦月的死活,掌握在老五手中,教公子淳进退两难。
“我不知道紫鸢做了什么,不管你信是不信,都不是出自于我的命令。”公子淳不得不低头认了。
“三哥将紫鸢教得极好,精明能千,所有交代她的事都办得妥妥当当,就一点不好。”
公子淳不会蠢得以为老五讥讽的口吻,真是在夸赞紫鸢。
“她并非真的听命于我,我居然看走眼,不得不说三哥真是好本事。”公子封抚掌称赞。
“紫鸢死了,这口恶气你也出了,该是够了。”
“紫鸢明明活得好好的,三哥怎地口口声声说她死了,这般咒她,可不是好主子。”
公子封不认就是不认,看老三能奈他何。
公子淳硬着声,“你究竟要不要交出弦月?”
“三哥,弦月不在我这儿,你怎么老跟我要人?”公子封好无辜,好快意。
思凡受伤,昏睡两个日夜,紫鸢多年来潜伏在他身边,这些帐可不是老三说够了就够了。
公子淳再也没办法佯装温和无害,“你的答案是不,真要和我硬碰硬?”
“三哥——请恕我资质驽钝,实在不懂你在说什么。”表面上的兄友弟恭,再也不需要了。
公子淳起身,不与他瞎缠,“五弟,别忘了,狗急可是会跳墙,事已至此,你我已无话好说。”
公子封嘴角噙着冷笑,“你我本来就不是无话不谈的兄弟,倒是三哥真是得好好找弦月姑娘,说不准她跑到哪座荒山野岭,逍遥快活。”
公子淳怒瞪说风凉话的老五,愤然甩袖离开。
公子封凉凉道:“三哥,慢走。”
戒备森严的王宫大内,豪华殿堂再华贵美丽,也总是让人慑于天威,喘不过气来。
大王端坐在朝堂之上,看着下方罗列两行的儿子与大臣。
打从他最疼爱的乐死了之后,每一夜欢快后的他都睡得不甚安稳,老想着其他儿子是否也如同响,意图谋夺大位。
骇人的恶梦不断折磨,大王一下梦见碧在他茶水里下毒,一下梦见淳带兵攻进王宫,一下又梦见封害他落马,一下又梦见策与爵连手将他关进暗无天日的大牢,以至于他日渐憔悴,消瘦不少。
乐死了,剩下的儿子没一个特别讨他欢心,没一个能让他信任,他得时刻提防才行。
“还有没有事要上奏?”
公子淳上前一步,躬身作揖,“儿臣有一事请求父王。”
“说。”大王利眼微眯。“儿臣想请求父王赐婚。”
来了!大臣们听见公子淳请求赐婚,想起近来听闻公子们皆对右相的掌上明珠大献殷勤,想来三公子打算夺得先机。
“左相千金俞思凡姑娘秀外慧中,蕙质兰心,儿臣自小与她一块儿长大,对她一见倾心,今日斗胆请求父王成全。”
三公子淳请求大王赐婚的对象非意料中的右相千金,而是左相千金,让大臣们大感意外,从三公子那收到不少贵重礼物的右相一怔,不满敛住恼怒。
温和的左相愕然,毕竟他心知与女儿较常往来的是五公子,而非三公子,三公子怎会来这一招?
一旁的公子封听见老三的请求,脸色未变,连身形都没动过。老三在他这里要不到弦月,便要再对思凡出手是吗?
“这是喜事,你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大王若有所思,俞思凡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可他也听内侍说,淳送了不少礼给右相及右相千金,今日求亲的对象为何会变成左相千金?淳在想什么?
公子淳低垂着头,隐去唇角得逞的笑容。
公子策气坏了,恼于老三竟然觊觎他的五嫂,他偷偷瞥向五哥,只要五哥一记眼神,他便能意会。
公子封强迫自己不动如山,冷眼旁观,急,只会坏了大事。
大王的目光刻意停留在面无表情的公子封身上,他听内侍说,封也送了不少礼给右相及右相千金,可他也没忘,封与左相千金走得很近,所以封心里到底属意谁?或是两个都属意?
一双碧眼,拥有异族长相的二公子碧也上前一步,躬身作揖,“父王,儿臣也有一事相求。”
大王挑眉——沉着声,“说。”
“儿臣也与左相千金思凡姑娘自小青梅竹马,对她心仪已久,想请父王为儿臣与她赐婚。”公子碧朗朗请求。
公子淳只预料老五会阻拦,怎么也没料到中途杀出的是喜欢书册更胜于女人的老二。
公子碧于心底冷笑,老三心狠手辣派人烧了他的书楼,这梁子结得可大了,既然老三想娶俞思凡,他就让老三娶不到。
公子封仍旧不动声色,心里却是高兴老二从中作梗。
不甘寂寞的公子策嘴角上扬,也上前躬身作揖,“父王,儿臣也喜欢思凡姑娘,请父王赐婚。”
公子封脑子转了转,步上前,躬身作揖,朗声道:“启禀父王,儿臣也想请父王为儿臣与思凡姑娘赐婚。”
右相又急又气,不过是短短几日的光景,摆明喜欢珍珠的公子们,居然全都改变主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珍珠哪里及不上俞思凡?
左相见公子们接连上前请求赐婚,内心惴惴不安,冷汗直冒,他自是清楚女儿与谁情投意合,不过其他公子也得罪不得哪。
大臣们瞪大眼看着公子们一个个上前请求大王赐婚,心下全打了个突,不都说公子们喜欢右相千金,纷纷送贵重礼物讨好右相及珍珠姑娘,怎么忽然间全都请大王替他们与左相千金赐婚?
传闻应当错了,其实公子们是送贵重礼物给左相及思凡姑娘,如此才说得通。大臣们偷瞄显然魂不守舍的八公子爵,猜测他是否也会上前请求大王赐婚。
公子爵后知后觉发现众人目光,他慌忙敛定心神,暗忖,几个兄弟为何都步上前?莫非父王有事交代?他赶忙上前,“父王,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