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睡了上司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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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商订时间。”他拒绝。

  “为何不用?”高仪仁问。

  “你说你是个大我八岁的妇人,你不年轻也不特别貌美,我在你身上肯定不会花太久心思,不是吗?”他嘲笑着。

  居然有几分嘴毒关棠骐的影子了!可恶……可他得意嘲笑人的模样,却又莫名让她心软下来。

  “既然我们说好了,今晚我过来找你。”他又道。

  “不成。”她立刻拒绝,怎能明目张胆在家呢?“你能不能告假返乡探亲?”

  他沉吟半晌,大概明白了她的心思,干脆道:“能,告假两个月,我带你游山玩水,慢慢走回杭州。后天出发。”

  “这么急?”她傻眼。

  余棠骐朝她笑开,摸摸她脸颊,说:“高仪仁你不知道,我对你就是这么急。时候不早,我该出门了。这两日,让春绿夏荷帮你收拾行李。”

  那灿烂的笑,让她一时出了神。

  第8章(1)

  马车缓缓驶出金陵城,余府上下二十几口人,余棠骐似乎十分放心全交给柳兰芳。

  至于柳兰芳,在余棠骐说要与婆婆回杭州探亲,不带她一道同行,尽管心有不悦,却不敢说出口。

  这两年多来,他们虽然没有圆房,但余棠骐也没看上哪家姑娘,更没抬小妾入门,连通房都无,所以她愿意相信余棠骐说的是真心话,待她能担好当家主母的重责大任,他便会好好待她、同她行夫妻之实。

  如今余棠骐就是柳兰芳的天,她只想讨他欢心。

  高仪仁望着住了多年的金陵城越来越远,心有所感,将近八年前,她牵了一个瘦弱的男孩儿过城门,哪里想得到,数年过后,瘦弱的男孩长成了男人,还想要得到她?

  对或错,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她放下车窗帘子,一回头,与她对坐的余棠骐黝黑深邃的眼牢牢锁住她,他的喜悦明晰可见,唇瓣勾扬着漂亮弧度。

  “舍不得金陵城吗?”他眉眼带笑。

  “是有些不舍。这么多年没离开过金陵,刚出城,觉得像作了场梦。”高仪仁说。

  “过来。”

  他朝她伸手,她十分干脆,没有丝毫扭捏造作,直接将手交给他。

  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肆无忌惮地抱紧了她,他头埋在她颈项间,嗅闻着她身上惯有的淡香。

  “高仪仁,现在我才觉得像是在作梦。我能好好地抱着你了。”他沙哑道。

  余棠骐的话,轻易地热了她的眼眶,这两日她想了许多,想初到金陵城的余棠骐,想她规定家中所有仆婢必须喊余棠骐大少爷,她告诉他,在金陵余府,将来他就是唯一能当家作主的大少爷,他眼里有簇小小火花亮起来……

  她回想他如何一步步长成今日气宇轩昂的模样,想他像个傻气的、初初遇到爱的大男孩,努力想将全世界捧到她面前的模样……

  她一直都知道的,他们独处时,他的恋慕昭然若揭,她只是不敢面对、不能面对,只好装傻,他对她的照顾,甚至是呵护,她全放进了心里……

  她可以欺骗别人,却再也骗不了自己,当他指着心窝,挣扎痛苦地说“但我就是疯了!疯到没法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我这里今生只容得下高仪仁一个”那时,她骗不了自己了……

  她想哭、想抱他……想回应他执着的情感、回应他深情的眼神……

  罢了,她可是个崇尚自由恋爱的现代人,爱就爱,不爱就不爱,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碍于道德礼教她无法明着回应他,加上她也不觉得他能有多长情,能爱个大八岁的妇人多长时间,偷偷来一

  段不负责任的感情,对他们两人或许才是最好的解脱。

  她不会对他承认她这两日的领悟,只当自己是为了让他死心,让两个人重回正轨,才把自己给他一段时间,也让他这样以为吧,那么,等时候到了,他觉得腻了、不爱了,也不会有太多包袱与压力……

  “暂时,我们都忘掉彼此的身分……”她低声道。

  “好,现在起,你就是我心尖上的人。”余棠骐笑开。

  “可在春绿、夏荷、秋阳、冬武面前,你不可以有过分的举措。你答应的事,可要记牢了。”

  余棠骐雇了两辆马车,让春绿夏荷、余棠骐这几年惯用的贴身小厮秋阳冬武坐一辆,他们两人单独坐一辆。

  “记牢了。”他保证,并举手慎重做出起誓的模样。

  高仪仁噗嗤一笑,轻槌他肩膀一记,他捉住她手,带到唇边轻轻吻了下,道:“别打,我皮太厚,一会儿你手疼。”

  “哪有那么娇气?”她笑。

  “是谁冬日未到便想赖床躲懒,不肯起早用膳?还说不娇气?”他揽着她笑。

  “也是。我娇气,全是被你养娇了。”

  “嗯。我的错。”他大方认错,“所以要错到底,把你养得更娇气,让你只能赖我养你,一辈子离不开我。”

  “说什么傻话。”她瞪他一眼,到底是长了他八岁,不负责任的绵绵情话,听进耳里不免有几许惆怅感慨,唉,她是不是挖了坑给自己跳啊?真短暂成了情人,他们回得去正轨吗?

  “不是傻话。是我的真心话。仪仁有没有特别想去哪儿玩?”他边问边把玩她耳边几绺发丝。

  “没有。除了金陵城,我对哪儿都不熟。”

  “那全听我安排,可好?”

  “好啊。”

  “仪仁真乖。”他笑眯眼。

  “我又不是孩子,老说我乖。”

  “我就希望你乖乖地让我疼、让我宠,让我弥补这些年你为我受的苦。”

  “棠骐,我从来没觉得为你受了苦。”

  “我明白,仪仁对我最好……”他笑着,抚了抚她柔软唇瓣,轻轻地吻了她。这一吻,有甜蜜、有疼惜,还有他压抑多年的深情……

  高仪仁被吻得浑身虚软,陷在他给的柔情密意里无法自拔,理智飞远了,她只能紧紧抓住他,在他的辗转吮吻里沉沦……

  马车缓缓往前,她模糊地想,他们是不是回不去正轨了?

  男女之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她把事情想简单了……才只是被他爱抚过,她竟深深觉得,她的心还是陷落了,再也不属于她。

  “抱紧我。”她低声说,压下想哭的冲动。

  “成,抱紧你。”

  他们往东行,余棠骐想带她见识苏州的富庶繁华,不输帝都金陵,时序入冬,天气日渐^寒凉,他们行至苏州,入城这日,余棠骐让秋阳打听城里适合短住的宅院,没花多少时间便租下一座离城内大街不远的宅院。

  这宅子前中后三进,并不算太大,他让丫头、小厮住偏厢,他与高仪仁住正房。

  连着几日行车,一行人都显疲累,春绿、夏荷是手脚俐落的机伶丫鬟,很快将房间打扫得干净,秋阳、冬武被余棠骐差去市街上买日用品,不到一日,原稍显荒芜的宅院,不但干净,也有了人气。

  “咱们在苏州府住一个月,再回杭州省亲。”余棠骐牵她步入院子。

  高仪仁暗暗咬牙,强撑着不想让他看出她的不适。听到他的话,她仰头朝他一笑,旋即低头,怕被瞧出破绽。

  她站得直挺些,心里忍不住埋怨,这是什么破烂身子?这么不堪用。只不过是跪了九十九天早晚,脚就跪坏啦!天一冷就疼,不痛得她死去活来不罢休……

  唉,她真想念原本那副能够奔来跑去的健壮身体,多好呢!

  这个高仪仁只有脸是她的脸,身体半点比不上她自己。想想,十七岁就中风让她穿越过来,孱孱弱弱的身子,像被风一吹就会飘远,跪一下就膝盖不顶用,真是理所当然。

  看样子要下雪变天了。她低低一叹,思忖着怎样才能不让余棠骐发现,可却寻不出办法来,只能强撑了。

  果不其然,这日繁华的苏州府碰上多年不遇的大雪,傍晚大雪降临,才短短半个时辰,街道屋瓦全覆上一层白雪。

  春绿、夏荷在小灶房里张罗晚膳,见天降大雪,两人心头微紧。

  夏荷道了句,“我先烧水,晚膳你赶紧张罗。”

  “这下可糟了,大少爷那边,应该是瞒不住了。”春绿说。

  “要不要让冬武去打听一下大夫?万一大少爷要找大夫……”夏荷咬了咬唇,提着一桶水倒进锅里煮。

  “大少爷一定会想找大夫的。”春绿将炒好的菜盛进盘子,“先让冬武去打听好了。”

  她放下盘子,“你赶紧烧水。”说完,她跑出灶房,往后院柴房去。

  冬武、秋阳正在后院劈柴,两人见春绿奔来,放下了斧头。

  春绿对冬武说:“你赶紧去打听一下哪家大夫好?”

  “怎么了?”

  “下大雪了,夫人旧疾肯定要复发。”春绿说。

  “旧疾?”冬武不解。

  “总之你赶紧去打听便是。”春绿挥手赶人。

  “秋阳,再烧一炉炭火。”

  “半个时辰前,大少爷已经让我烧一炉送去给夫人了。”

  “不够,再烧一炉吧,我赶紧去把晚膳做好。”春绿匆匆交代完,快步奔回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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