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他不接受她的感情就算了,还要给她找男人,即使为了“控制”她,也不必这么残忍。
哪个女子能忍受心上人将自己推给别的男子?若教她接受如此可悲的命运,她宁可去死。
“你不愿负担起国家的兴盛,我另外找人接替。你需要人依靠照顾,我也会找合适的人给你。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为此不惜肆意乱政,败坏朝纲。”
“我没有乱政,只不过想取得属于帝王的权力,不当你的傀儡而己,这是天经地义的呀!”她受不了他“败坏朝纲”的指责。
“你要权力做什么?是去做为国为民的贡献吗?”
宣明顿时哑然,无法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她为了争权夺势,趁玉海涛不在朝廷,做了些激进的事,虽然无意搞得天下大乱,这片江山却因为她的漫不经心而动荡频生。
奈何离了玉海涛,她便没了补救的力量,只能依靠他去承担结果,心虚的她则因为惶恐不安,仍想获取更多力量,恶性循环之下,引发更多祸端。
“我也没有办法,你不在,给我留下的尽是些迂腐固执的臣子,他们只听你的话,完全不尊重我……”一次次在早朝时被臣子要求去后宫留下龙嗣,诸如此类的折磨,根本没人会理解她说不出的苦楚。
“那么你很快就可以解脱了。”玉海涛打断她的话。
宣明的年纪增长,心态变化,使她无法坐稳帝位。他想尽早换皇帝,不全是为了江山稳定,更是为了让她赶快从这场违背本意的骗局中脱身。只是他的性情,注定不会说出安抚人心的话。
在她看来,他冷漠的容颜是那么绍情,犀利的话言又是那么残酷。
“别说得那么好听……你找到能接替我的人便急着赶走我,操纵我至今,连我的将来也不放过。”
想到今后的人生依然受他摆布,她气得浑身发抖。
玉海涛皱起眉头,收起遗旨,不做任何解释,转身离开,留给她冷静的机会,避免她再说出伤人的话。
在宣明的眼里,他一如既往,说来就来,想走就走,决然得根本不管她的心情是好是坏。
她咬紧牙根,等他走远了才抬起头,望着他即将消失的背影,心底的怒火疯狂的燃烧着。
她太了解玉海涛了,永远独断,他决定的事,任何人都没有改变的办法。
放弃了和他沟通的念头,她也下定决心与他对立。
她不怕失去帝位,甚至能够接受自己像一枚棋子受他控制,条件是他的相伴,绝不能允许他将她推得远远的,交给别人。
“蓉华!”宣明出声召唤。
金兰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回道:“回陛下,蓉华被带出宫了。”
“谁带她走的?”宣明间的同时有了预感。
“……国师大人。”
宣明清丽的脸蛋霎时变得扭曲,半晌,扭曲的容颜浮现古怪的笑容。
“哪怕是我亲近的人,只要他看不顺眼,就能无视我的感受,把人从我身边撵走,我的国师大人真是辛苦啊!”
眼看宣明满脸怨怒,金兰赶紧出声,“大人也是为了陛下着想。”
宣明听了,一阵大笑,笑过之后,站起身,进入内室。
金兰知道她心情不好,不敢烦她。
宣明关上门窗,趴到床下,拉出沉重的箱子,取出玉海涛送给她的物品,仔细的摩挲。
寂静的室内,她像个神智不清的病人,不停的自言自话,一颗心起起落落,想哭又想笑。
每个人都说玉海涛做的一切是为了她好,但什么对她是好的,他真的知道吗?为什么他给的,她都不想要?
第7章(1)
日子匆匆过去,寒风突袭,天空被鸟云覆盖,整日不分晨昏,总是阴暗。
玉海涛并未公布遗旨,继续观察接替皇位的人选,等待适当的时机,手上处理不完的事务也令他分身乏术,无法顾忌宣明多愁善感的女儿心。
一日早朝时,宣明表示梦到去世的母亲,心中悲切,决定去皇陵祭拜亡母。
玉海涛见她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想她己经玩不出什么花样,便未阻止。他不说话,百官也不好发言,于是隔日一早,宣明带上大批人马,浩浩荡荡出宫远行。
玉海涛派部属跟随,并交代,“陛下若是起了玩兴,完事之后不肯回宫,你们立即知会我。”
“大人既然不放心陛下,不如制止陛下出宫。”一旁的幕僚插嘴。
“她年纪不小了,我不能总是管着她,终究是一国之君……再者,我是算出她有所行动,故意放她出去的,我想知道她还能搞出什么把戏。”
“大人的意思是,陛下前往皇陵另有玄机?”
以玉海涛对宣明的了解,“多半如此。”
他只怕她找机会跑走,玩消失,万一她躲起来,朝野局势必定又起风波,除此之外,不管她做出什么举动,他有把握一一摆平。
“大人是想乘此机会将陛下身边一些心怀不轨之辈揪出来?”
一群人关在玉海涛的书房里商谈,一致认为宣明是假去皇陵之名,行捣乱之实,只是不知无能的陛下这次又要闯出什么祸?
窗外春花一朵朵绽放,玉海涛默默的听着幕僚们把宣明的“企图”猜测好几遍。
这么多年,假扮男子的宣明很无奈,他知道她不快乐。然而,突然叫她从这个位置上离开,她也会感到彷徨不自在。
他能体谅她,所以这次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愿意在保护她的安全和国家安定的前提下,让她尽情放纵一回,然后……给她解脱。
此后,她可以去当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和每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姑娘那样,不用再违背本意的活下去。
“大人。”上一个话题结束,众人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一名中年男子走上前,向玉海涛示意,“审问的结果,请大人过目。”
玉海涛瞥了对方一眼,这是负责审问蓉华的人。“那个女人说了什么?”
对方取出文书,交给玉海涛。
一张张写满供词的纸上,有蓉华的手印,玉海涛扫视一遍,放到桌上,透过这份供词,宣明见过什么人,与谁来往最密切,有什么打算,他全弄清楚了。
一阵春雨过后,前往皇陵,祭拜亡母的皇帝,并没有按时归来。
玉海涛在太阳下山之时,收到了宣明消失于皇陵的消息。
“陛下做了什么?”平静的面对前来回报的部属,玉海涛,心里讶异,他安排了那么多人手,明里暗里盯梢着,怎么还会让宣明不见了踪影?
他立即派人追踪调查,一边听部属转述当时的情况。
“陛下刚出了皇陵,便遭人劫持……”
劫持宣明的人,居然是她的随行护卫。众人虽分不出虚实,仍是奋力解救,没想到混乱中又跑出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将皇帝抓走了。
玉海涛挥挥手,打断部属的话,“不用说了,我亲自去寻。”
他召来亲兵,交代了遗留下的事务,立即带人出发。
北方的天空,渐渐飘下零碎的小雪。
玉海涛马不停蹄,寻着宣明消失的线索,一路追出京城。
城外,辽阔的天空映衬着远处的崇山峻岭,在银雪的点缀下,显露出北方独有的豪壮之美。
在玉海涛追击而来的同时,宣明正坐在宽敞的马车内,欣赏窗外的风景。
生平第一次看到京城外的景色,即使窗外的一切是那么的平凡无奇,她也感到欣喜。
她离京了,脱离了控制,开心得想放声欢笑。
“你们做得很好。”宣明夸奖坐在一旁伺候的宦官。
为了转移玉海涛的注意,她一直派蓉华去联系外人,掩人耳目。实际上,真正帮她拉拢朝臣的,是眼前两个先皇留下的宦官。
“陛下,春寒料山白,把窗关上吧?”
宣明瞧见两个宦官抖个不停,笑着关上窗。
此时,窗外爆出一阵骚乱声。
宣明只好再打开窗,探头一看,周围的侍卫们正窃窃私语,神色慌张。
“出什么事了?”她大声询问。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回道:“有消息传来,国师亲自带人追赶上来了。”
宣明一听,既紧张又兴奋,吩咐道:“加快前进,一定要将他引到目的地。”
她做好了准备,设好了圈套,只等玉海涛追来,擒住他。
当然,她不会伤害他,但也不打算放他自由。
她要用最坚固的炼子,将他锁在身边,然后公开自己的身分,做个名副其实的女皇,不当他的傀儡。
最后的最后,做这一切的目的只有一个,她要玉海涛永远只属于她一人。
国师的身分太惹人厌,换个身分,当她的皇夫吧?她喜欢!
飞鸿雪山,自主立在东北方,是国土边界最坚固的屏障,有十六排山峰高耸入云天,遍地的积雪终年不化,气候的寒冷使得周围毫无人烟,只有生活最为贫苦的人会入山探寻生计。
玉海涛带领亲随,一路上排除了各种阻挠,停停走走,终于追上宣明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