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头时,她双眸氤氲,气息微乱地揪着他的衣襟,一手捣着他的唇。“别闹,让我把话说完。”
“我知道自己是你唯一的男人,你可以不用再说了。”夏侯昌咬着她耳珠,压着让她的身子与他相触。“我们可以忙点其他的事。”
她经历了昨夜欢爱,知道他又被挑起,红了脸推了推他,迳自地说道:“总之,你若不把梅非凡救回来,我心里就会始终记挂着梅非凡不放。”
夏侯昌冷眉一沉,大掌蓦地握住她的下颚,逼近她的眼。
“再敢念念不忘都是梅非凡,信不信我让他连明天都没有。”他不快地说。
“就是不想念念不忘,所以才要你快点把人救回来,否则我怎么忘?”见他皱眉迟迟不语,她急着扯他手臂嚷嚷道:“好不好?好不好啊!”
夏侯昌低头见她这模样,完全就是当初在古墓时的天真烂漫,或许他们初出古墓时,她随着他经商的初时,还常有这些习惯。可就在他开始有了妻妾之后,她对他也慢慢变得疏离了。
说是疏离,也许不妥。但她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待他便像家人了。
第7章(1)
“我的东方总算又回来了。这是你这几年来,头一回跟我撒娇。”他抚着她的脸颊,嗄声说道。
“所以,你允了?要救梅非凡了。”她双眼一亮,眼巴巴地看着他。
“梅非凡的事,我已经让人处理了。”
“要平安救出她来才算数啊。否则,我既念念不忘梅非凡,又想起你前几年待我的无情无义,自然又把她的地位捧得更高……”
“看我怎么治你这张嘴——”夏侯昌将她压平在矮榻间,轻怜密意地吻着,大掌却是探上她的肌肤,抚得她又是阵阵哆嗦。
“不行啊……身子还疼着。”东方荷揽着他的颈子,把脸庞埋入他的颈间小声地说道。
瞧她像是要钻入他的身体里般地娇羞,他心窝都暖了,大掌一用力,牢牢地固住了她的纤腰。
“待会儿帮你瞧瞧。”他对着她耳边说道。
“不许。”她睁大眼,急忙忙摇头。
“你身上还有哪处是我没瞧过的?”
东方荷倒抽一口气,一手揪着被子遮身、一手去蒙他噙笑的冷唇。可他长眸含着情欲睨看着她、提醒着她,她昨夜几度被他摆弄到昏了过去。
“就是不许你瞧。”她的手转去遮他放肆的眼,一见挡不住他,索性拉过被子蒙了自己一头一脸。“不理你了。”
夏侯昌笑着搂她在胸前哄着,好说歹说才让她愿意再露脸。
“平时在府里,谁不说东方姑娘识大体,真该叫他们看看你现在任性模样。”他笑着说。
“那……你回府里之后……还会再碰其他女人吗?”她脱口问道。
他抚着她的脸颊,薄唇一扬,欢喜着她的在乎。
“没必要了,原本她们就只是祛毒的药。”他说。
“不要说得这么没心没肺。”她谴责地瞪他一眼。
“之前不告诉你这事的原因,就是知道你决计没法子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替我分散毒性。”夏侯昌握住她的下颚,食指着魔般地抚着她红嫩的唇。
她想起这些年的揪心,胸口一闷,张唇便狠狠咬住他的手指。待得她咬到气消了一些,这才板着脸拉下他的手,半气半撒娇地说道:“总之都是你的错。”
夏侯昌凝望着她的杏眸,心里其实仍无愧疚之意。在他心里,他与那些女人不就是银货两讫。况且,在这世上,他唯一在乎的人只有她与轩辕啸,其他人的命,他从未放在心上过。
“放心吧,我碰她们的次数,不会对她们造成太大影响。”他淡淡说道,只是握住她下颚的大掌紧了一紧。“而你也不许再把她们放在心上。”
“我若不把那些事放在心上,你就要担心我没把你放在心上了。”东方荷抚着他的发,叹了口气后说道:“早该知道你这人有洁癖,会周旋在那么多女子身边,铁定有事。”
他依着她的手势躺到她的胸前,她没坐稳身子,身子往后一倒,就这么滚到短榻之上。他顺势将她压在榻上,见她及腰的如云长发飞散在榻间、香肩小露、眉目含情,他看得目不转睛,粗声命令道:“我们今晚就成亲。”
“可是……”他还有两名妻子啊。
“你比谁都清楚我那两名妻子和我有着利益关系,我不可能休妻,但也不会再碰她们了。懂吗?”他凛着眉,沉声说。
“总觉得是我害她们守了活寡。”她有些不安地咬了下唇。
“难道要我再去亲近她们?”他捏住她的下颚瞪着她。
“你敢!”东方荷圆睁着眼,挣扎着要挥开他的手。
“我有什么不敢的?”夏侯昌扣住她的双腕箍在她的头顶,就爱逗得她又气又恼又羞。因为这样的她,旁人是无法得见的。
“对,你什么都敢!连我都敢送给二皇子!”她想起这事还是有怒,挣扎着想夺回自己的手,一个太用力,两只手腕都磨红了,痛得皱起了眉。
夏侯昌松开手,端坐起身,拿过药膏,在她手腕轻敷上一层。
她想起那时心痛到不顾一切求死的绝望,立刻别开眼,看都不看他一眼。
“若我之后还是要把你献给二皇子呢?”他问。
“你——”她眼眸一火,扬起玉手就要甩他巴掌。
他拦截了她的手腕,黑眸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
东方荷气到全身不住颤抖,恨不得狠甩他几十个巴掌以泄忿。
他怎么有法子说出那样的话,却又用这样深情的眼神看着她,好似要她相信他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
东方荷的身子一僵,突然间懂了——她懂这男人要她爱他,不顾一切地爱着,即便他会做出毁灭她的行为,他也要她爱着。
因为他要她打从心里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她的。
“若我真去了二皇子那里,他会发生什么事?”她抓住他的衣袖,定定地看着他。
夏侯昌薄唇一扬,笑了。他抚着她的脸庞,吻着她的唇,轻触着她的发,恍若不知该如何将她疼入心里一般。“我就知道你会懂我的。”他说。
“你还没告诉我,他会如何。”
“他会发现他开始不举,没法子碰你。”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若他欺负我呢?你明知道他私下残暴,府内的人被杖刑至死者也不止一个。”她揪着他胸前的衣,颤声问道。
他露出一个极冷笑容,薄唇一启说道:“他若敢动你一根寒毛,他就会被无名刺客杀死。”
东方荷倒抽一口气,心里还是不懂。“可是……你不就是要靠他的野心来偷夺王位吗?”
“我偷盗王位是为了复仇。二皇子司徒长达最好利用,最易让他父亲偷来的天下兵败如山倒。但他若不小心死了,那我索性就连太子一块灭除,让天下大乱,谁都别想掌权得利。”他冷笑一声说道。
东方荷的眼眶蓦地泛出泪光,知道这表示她在他心里非常重要。但是,他仍然不会因此而放弃生灵涂炭的念头啊……她打了个寒颤,眼巴巴地望着他。
“不许你怕我。”夏侯昌眯起眼,紧圈住她的腰。
“我不怕你,我只是怕这些仇恨。”她捧着他的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的仇恨与你无关。”
“怎么可能与我无关,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东方荷双手紧缠着他,任性地把泪水都揉在他的衣襟前。
他将下颚放在她的顶上,静静抚着她及腰的丝缎长发,薄唇噙着笑意地说:“是,整个人都是你的,以后什么事也不瞒你了。”
“尤其是身子的状况。”她揪着他衣襟,抬头要他给一个保证。
“我的身子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他正经地说。
“怎么了?”她蓦然抬头,柳眉旋即拧紧地追问道:“哪不舒服吗?和那毒有关系吗?你把上官大夫也一块带来了吗?”
“你就是我的药,但你现在旧伤未愈。”他咬着她的唇,露骨的注目让她又红了脸。
“就爱闹人。”她捶了他肩膀一下,努力装出不在意的样子。
他望着她泛粉的双颊,再度低头吻住她的唇。
“我们再也不分离了。”他说。
“嗯。”她勾住他的颈子,回应着他的吻,可内心却忍不住地希望着若他能够放下仇恨,这一切才能算真正的圆满啊。
之后,便是一连串蜜里调油的日子。
夏侯昌带着东方荷抵达他在东罗罗所盖的私人宅第,宅第中的院落设计与他们在北荻的住所,几乎完全如出一辙。
两人在房里关了数天,饮食都由人送至门口。他因为脏腑全被毒给侵蚀过,食欲向来不好,可这几日让她哄着喂着,竟也吃了比平时更多的量。
这一日,午时才过一刻,春日的太阳正暖暖地烘着人。
他与她偎在依着荷塘而建的一处水榭里,水榭轻纱在风中轻扬。她早嘱咐人烧了两个火炉,因为他的身子受过毒,较一般人容易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