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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阴奢脸色一沉。敢情她的命抵不过阴烟的脸面?!

  曾巧心还来不及再开口,匪徒便气恼的道:“真是个没用的贱丫头,既然你主子不要你活,那老子就送你上路!”

  阴奢心凉,闭着眼等死,突然一道疾风从她身侧掠过,预期抹颈的刀没划下来,只听见一声闷哼,刀反而落地了,她蓦然睁开双眼看看是怎么回事,就见一把剑插入匪徒的咽喉,她再转头一望,救她的人竟是蓦魏,他和曾子昂回来了,此刻的他脸色阴沉得吓人。

  “三哥!”曾巧心马上扑进曾子昂怀里。

  “你没事吧?”曾子昂关切地问。

  他们刚解决了外面那群不知死活的山贼,就听说有匪徒趁乱溜进五妹房里,惊得他赶紧赶过来,所幸五妹平安无事,可想不到阴奢被那匪徒挟持,他正要出手相救,蓦魏快他一步将自己的剑飞射而出,杀了那家伙。

  “殿下,听说外头的山贼有数百,你没教那群人伤到分毫吧?”阴烟见到蓦魏,满是关心的来到他身边。

  蓦魏伸手将挡在身前的她推开,朝阴奢走去,臭着脸托起她的下颚,审视她颈项一道浅浅的伤痕,他的动作已经够利落了,但还不够快,这该死的小贼还是伤了她!“疼吗?”

  “还……还好。”阴奢只觉得颈子有点热热的,还说不上疼,可他这样子让她很不自在,因为众人都往他们这里看过来了。

  “草万金!”蓦魏沉声一喊。

  “奴才在。”草万金赶紧上前应声。

  “把百里膏拿来给她擦。”蓦魏吩咐道。

  阴烟听了脸色微变,百里膏是西域疗伤圣品,据说擦了之后能让伤口快速愈合且不留疤痕,如此神效令各国皇族都想拥有,但制作的药草珍贵,取得不易,西域产量极少,就是父皇也只弄到少许,平日还舍不得用,可蓦魏却将这用在阴奢身上,这不浪费了吗?

  阴奢也听过这神药,心想自己目前只是个宫女,哪里有资格用,忙摇手道:“不必不必,伤口不深,随便抹点金创药就好,不需要用到百……”她发现他的神情变得更阴沉了,声音瞬间卡在喉间发不出来。

  “草万金,去!”蓦魏不耐烦的挥手。

  “奴才这就去。”草万金觑着主子的脸色,不敢迟疑,拎着衣摆快跑出去取药了。

  第三章 小庙好热闹(2)

  “你也别以为本宫真舍得将这玩意浪费在你身上,本宫是瞧在子昂的面子上,你救了他五妹,这是替他还恩情。”

  阴烟听了同样不满,感谢阴奢救曾巧心,难不成他对曾巧心也有意思?

  曾巧心没想到那方面去,一心只顾虑着阴奢的伤。

  倒是曾子昂盯着地上匪徒的尸体轻笑着,看来蓦魏对阴奢比他以为的更不一般,看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福生有兆,祸来有端。情莫多妄,口莫多言。蚁孔溃河,溜沉倾山。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福生有兆,祸来有端。情莫多妄,口莫多言。蚁孔溃河,溜沉倾山。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大太阳底下,草万金站在东宫殿外迎着烈阳大声背诵《太平御览·人事·口》,惹得经过者无不侧目。

  两日前众人回到了禧京,蓦魏回东宫,大燕与鸣陆等贵客则去了国宾府。

  回到东宫的第一天,草万金就被自家主子秋后算帐了,每日都得背诵这段话。

  主子这是怪他多嘴,使阴烟不肯分道扬镳,害得主子不得不跟着回京,所以罚他背诵此言,将祸从口出引以为戒,只是今日他都已经背诵超过两个时辰了,他口干舌燥也被烈阳晒得要变成人干了,可里头的主子还没气消,完全没喊停的意思。

  “草公公还好吧?”苏易经过他身边同情地问。

  草万金一身汗,哭丧着脸道:“奴才怎么想都不公平,当日苏大人也劝过阴烟公主别走的,可为什么只有奴才被罚,苏大人却没事?”

  “这……我也不是没事,这不被交办了一堆任务,这是来复命的。”苏易也颇感苦命的说。

  他们的主子集合了当今皇上的狠辣以及皇后的霸道,简直是当代最懂得如何磨人的混世魔王,他是仗着与主子一起长大,亲爹又是皇上跟前要人御前都统苏槽,这才得主子另眼相待,对付他时没那么没心没肺,顶多让他忙些,不像整草公公那般暗无天日。

  “苏大人行行好,待会儿进去时替奴才向主子求个情吧!”草万金都要哭出来了。

  “放心吧,主子不是狠毒之人,相信等一下就会赦了你……”

  “大胆奴才,竟敢偷懒!再没声音,本宫拔了你的舌头,让你哑一辈子!”从殿内传来某人的吼声。

  草万金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前还不忘赶紧继续用着嘶哑的嗓音背诵,“福生有兆,祸来有端。情莫多妄,口莫多言。蚁孔溃河,溜沉倾山。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他现在真真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了!

  苏易同情的摇摇头,同时也感觉到主子的脾气似乎比平常暴躁,犹豫着要不要晚点再过来,省得被迁怒,可是当他正想不顾草万金的请托,没义气的想开溜,就听到喊声传了出来——

  “苏易,怎么还不滚进来?!”

  苏易摸摸鼻子,这下子想逃也逃不了了。

  一刻钟后,草万金终于被叫进殿里,他心想苏大人果然有情有义、说话算话,替他求情成功了,然而他却见到苏易低着头苦着脸,像是也狠狠被教训过一顿的样子,他不安地瞧向主子,见主子一身银白装扮,横卧在镶金的软榻上,神情阴狠又愤怒,活像吞了火药,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赶紧用眼神请苏易给他个暗示,现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苏易吞了吞口水,勉强道:“草公公,你不觉得这东宫有点闷吗?”

  “闷?”这是什么暗示?他疑惑地问:“是不是窗没开?奴才这就去开……”

  “真不知道母后在想什么,居然派了个蠢蛋到本宫身边,这是能干什么?!”蓦魏不客气的讥讽。

  一道冷汗从草万金的额头往下滑落。“这个……是奴才一时驽钝,想、想必是殿下刚从外头游历回来,初回宫中难免觉得宫中沉闷,不如外头事事新鲜,不如奴才给殿下想个有趣的事做做,让殿下心情能愉悦……”他脑袋猛转,试图亡羊补牢。

  “哼,得了,就凭你这猪脑袋,能想出什么讨本宫欢心的事?本宫叫你进来是要你去跟母后说一声,让她别多事办什么选妃宴,那等无聊的事本宫不会出席。”蓦魏绷着脸道。

  母后一得知他回宫就大张旗鼓的要展开一系列的选妃活动,这不是吃饱了撑着吗?父皇也不管管母后,尽让她想着害儿子的方法。

  “这……殿下不是觉得宫里闷吗?若有个活动正好可以解解闷……”草万金不知死活的说。

  “啧啧,草万金啊草万金,你不只蠹,原来你还找死!”蓦魏气得坐起身来。

  草万金吓得赶紧跪地。“殿下请先听奴才说完,皇后娘娘必是见您这次回来带着两位公主一起,想打铁趁热……呃……奴才的意思是,您不如顺着皇后娘娘,假意同意参加选妃宴,如此便能名正言顺的以想先了解各国公主喜好与兴趣为由,将阴姑娘叫到东宫里来整……呃,来伺候。”他见主子变脸,怕脑袋不保,赶紧说重点。

  蓦魏本已抄起桌上的茶盏要砸向他的脑袋,听完他的话后,先是一楞,接着嘴角逐渐扬起。“你这奴才连母后也敢背叛,竟然唆使本宫假意奉承?”

  “奴才不敢背叛皇后娘娘,奴才只是担忧殿下的心情……”草万金抹抹汗,干笑着。

  蓦魏冷笑道:“看来你这个笨奴才还是有点用处的。”

  “奴才为求生存,就是猪脑袋也得挤点东西出来。”草万金说。

  苏大人脸这么黑,又提示主子闷,一开始他也没多想,但被逼急了也有想通的时候,抵达禧京后,众人各有去处,道别时主子对阴烟与曾巧心两位公主是连一眼也没有多瞧,唯独怒瞪了阴奢好几眼,还一副意犹未尽想带回东宫继续整的模样,可惜她毕竟是阴烟的人,主子没有理由把人带走,这不回来后脸色一日臭过一日,自己虽是皇后娘派来的,但伺候主子这么多年,又哪里猜不出主子的心思。

  蓦魏跳下软榻,拧起草万金的耳朵。“你这奴才既然有了好提议,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去国宾府将人给本宫拎来!”

  “痛……痛啊!”草万金苦命的喊,主子下手不留情,他耳朵要被拧落了。

  “殿下,您先饶了草公公的耳朵,他才能替您去将人请来啊。”苏易忙上前相救。

  “请什么,那丫头也配本宫用请的吗?本宫让她爬过来她也得爬!”

  “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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