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静走到小俩口身后,将宫俊生的吩咐带到。
这当然也是宫俊生的刻意安排。
温家禾回头,前一秒眼底布满的温柔瞬间退去,淡淡朝姚静看了一眼。“我随后就到。”
这句话有打发她走的意味。
姚静却没有马上离开。“温律师,我的辞职令明天生效,今晚是我待在集团最后一天,过去我对管小姐说了许多让她不愉快的话,我想能否趁这机会向管小姐道歉?”
“不必了。”他断然拒绝。
管晴倒是与他有不同看法,她以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量跟他咬耳朵。“其实呢……咳,我常利用专业糊弄姚秘书,像是她脸上长烂疮之类的,我应该趁这最后的机会跟她道个歉才行,要不我怕日后会良心不安。”
烂疮?!温家禾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她扯扯他。“别笑!”
“比起被诅咒早泄外加不举,长烂疮算小意思。”他突然翻起旧帐。
她窘得推开他。“快去快去,这儿我自会应付。”
被硬生生推开的温家禾下一秒立即将人拉过来低头索吻,虽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嘴唇,但这调情的举动在这公开场合真是忒大胆,加上姚静杵在后头盯着,让管晴直想挖地洞把自己给埋进去算了。
温家禾偷了香,咬着她的唇时不忘轻声叮咛。“凡事小心点。”
见她点点头,他这才肯放心的离开。
管晴则在姚静的提议下走出会场,一出来左转有座半隐密的旋转梯,楼上有几间贵宾休息室,提供给客人使用。
姚静提议到贵宾室谈,管晴没意见,她刚才吃撑了,也想坐下来休息休息。
她走在姚静身后,一前一后拾级而上,这时走在前头的姚静突然在楼梯口停了下来,管晴也跟着停住脚步。
“怎么了?”她抬头,看着高她两个台阶的姚静。
姚静缓缓回头,表情高傲冰冷。“管晴,宫总裁不会让你踏进宫家大门,可他也不愿利用职权将你赶出集团,或是用长辈身分逼温律师跟你分手,所以派我来跟你谈。”
原来姚静并非真心诚意跟自己谈和啊!她怎么笨笨的就相信了呢?难怪刚刚温家禾会嘱咐她小心,想必是察觉了什么。
不过看样子姚静只是负责传达宫总裁的话,那她就先听听姚静怎么说。
姚静从贵气的金色流苏晚宴包里拿出一张支票。“这是一千万,你拿钱走人。”
有没有这么老套?管晴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下楼。
“站住!”姚静追下去捉住她的手。
管晴甩不开她,大声的道:“姚秘书,请你转达给宫总裁,这笔钱我不会收,我跟家禾彼此相爱——”
啪!毫无预警的,姚静抬起右手甩了她一个巴掌,那力道之大让管晴脸上一阵热辣辣的痛,头部一阵晕眩,她反射性的抬起手捂住抽痛的左颊,纤细的身子在阶梯上摇摇欲坠。
“晴?”温家禾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他实在不放心让管晴跟姚静独处,于是去而复返,追着两人走出会场,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姚静压根没安好心眼。“姚静,放开管晴!”
他三步并作两步朝楼上狂奔,心急如焚地赶至管晴身边。
恶行当场被逮个正着,姚静瞬间慌了,用力甩开管晴,管晴原本就重心不稳,身子一阵摇晃后往后一偏,眼看就要往下摔去,温家禾冲过来抱住她,人是接住了,可他因奔跑的脚步太急切而踩空,高大的身子遂往楼下摔。
危急间,温家禾无视自身安危,紧紧将管晴护住,只求她能安然无恙。
姚静脸色发白地站在楼上,眼睁睁看着温家禾抱着管晴从旋转楼梯一路滚下去。
砰!温家禾撞到楼梯边角,最后倒在地板上,他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被护在他怀里的管晴也没有动静。
姚静惊觉自己闯了大祸,彻底慌了。
这时,楼下传来惊呼声,众人发现动静聚集过来,姚静生怕被当成现行犯逮住,吓得转身逃走。
众人围观着,你一言我一语。
招待所经理赶到时,怕有骨折不敢随意挪动两人,马上掏出手机打了两通电话。
耳边吵闹的谈话声让管晴清醒过来,她忍着晕眩从温家禾怀里坐起身,看见紧闭双眼的温家禾,害怕的试探他的鼻息,触摸颈脉。
他还活着,但却一动也不动。
“家禾,快醒醒……”泪水冲出眼眶,她忍着胸口的难受,轻轻抚摸他的后脑勺,掌心下肿了一个包。“他撞到头部需要紧急送医,快叫救护车!”
“管小姐,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招待所经理已经在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看样子温律师可能是撞击到头部暂时晕过去,管小姐,你别着急。”
今晚在场所有嘉宾和服务人员都知道温家禾有多呵护这位管晴小姐,看来两人好事应该近了,只是万万没想到,原本美好的一场餐会竟出意外。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宫俊生一接到通知,立即跟着温以柔来到宴会厅外头,他们的身后跟着另外一对男女。
温以柔一看儿子躺在地上动也不动,马上焦灼的冲过去抱住他。
宫俊生见状,爆怒的指责站在一旁的女人。“管晴,你对家禾做了什么?!”
管晴抬起苍白的小脸,对上宫俊生那双盛怒的火眸,若不是顾及周遭旁人的看法,她认为这句话应该由她来问才对,要不是宫俊生想方设法要拆散他们,姚静怎会如此胆大妄为,甚至连累温家禾受伤?但她忍住了,现下她只要温家禾醒来就好,就算被误解也无所谓。
方才逃之夭夭的姚静却在这时候冒出来,指责不发一语的管晴。“宫总裁,我亲眼看见管晴向温律师要求将北区的部分都更土地过户到她名下,温律师不答应,管晴竟然就将温律师从楼上推下去!”
造成温家禾昏迷不醒的罪魁祸首是管晴?!一瞬间,管晴成为众矢之的,周遭传来窃窃私语,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管晴看着姚静,那目光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寒,原来一个人居然可以恶劣无耻到如此程度姚静被盯得头皮发麻,心虚的别开眼。“宫总裁,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管晴必须立刻离开这里,离开力石集团。”
宫俊生正欲开口斥退管晴,突然,一直站在他身后那个漂亮耀眼的年轻女孩往前走了几步。
“Michelle?”管晴看清楚来人,惊讶的扬声。
“管晴,你不该仗着Benson对你的宠爱,如此为所欲为,”周悦舞来到管晴面前,语气严厉。“你不配得到Benson。”
“管晴,你马上离开!”宫俊生接着下达命令。
“我要陪着家禾,等家禾醒来,一切就会真相大白。”管晴 无惧宫俊生的怒气和周悦舞的不友善,她坚持留在温家禾身边。
管晴的坚持让宫俊生怒不可遏,正欲喊来警卫将人架走,此时救护人员抬着担架抵达,围观的群众自动往后退,姚静趁机快步离开。
混乱的现场、所有的争论在温家禾紧急送往医院后暂时结束。
第8章(1)
温家禾睁开眼,看了看四周,不解自己为何会躺在医院里。
他的父亲宫俊生和母亲温以柔正低着头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大哥宫明洋则背着病床望着窗外,病床边趴着一个身穿昂贵晚礼服的年轻女子,他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讶然的喊道:“Michelle?”
这一声呼唤惊醒了所有人。
周悦舞从椅子上跳起来。“Benson,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温家禾尝试忽略后脑勺传来的疼痛感,皱着眉头想坐起来,周悦舞忙不迭扶起他,调整枕头让他的背靠在上头。
他再次掀动干涩的薄唇。“我……怎么了?”
周悦舞眼神一闪,没答腔。
病房里另外三个人急切的走到病床边,宫明洋直接按下床头的红色铃,通知护理站。
“家禾,你可醒了。”温以柔紧紧抱住儿子,忍不住又掉下眼泪。“你这孩子,妈差点被你给吓死了呀!”
“妈,可不可以先给我一杯水?”他喉咙又干又痛,讲话吃力。
“我来。”周悦舞殷勤的转身倒了一杯水交给温以柔。
温家禾将整杯水喝到一滴不剩,接着又喝了一杯,这才感觉好多了,干涩的喉咙也舒服许多。
这时,医师和两名护士进入VIP病房内,旋即对温家禾展开一连串的基本诊疗和问诊。
除了后脑勺还有阵阵钝痛之外,没有呕吐或晕眩症状,整体看来状况不错,不过为求谨慎,医师跟家属达成协议,温家禾必须继续留在医院做一些精密的检查。
医护人员走了之后,病房内又只剩下宫家人和周悦舞。
爱子心切的宫俊生和温以柔心中大石落下,催促温家禾躺下好好休息,别多说话。
温家禾皱着眉头。“可不可以先让我搞清楚,我怎么会躺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Michelle,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从纽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