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这一年,也是谷澧錾提早完成大学学业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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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眼见谷家大宅越来越近,谷澧錾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自从被谷家老太爷传召的当晚,他就奉命出国解决纽西兰分公司的劳资纠纷,并了解分公司的营运状况。因此他连自己的毕业典礼都未能出席,甚至被迫留在纽西兰就地申请研究所,继续深造。
谷澧錾用一年的时间让纽西兰分公司的营运回到正轨,并有更突出的表现,在顺利取得企管硕士学位后,他就巴不得立刻展翅飞回台湾,飞回朝思暮想的可人儿身旁。不料就在他即将启程的前一天晚上,他临时接到谷老太爷的命令,要他立刻前往美国整顿出了内贼的分公司。由于事态严重、时间紧迫,逼得他不得不打消回台湾的念头,直飞纽约分公司,以期在最短的时间重建谷氏分公司的信誉与形象。百忙之余,他尚不忘利用时间取得工管博士学位,因而不觉时光飞逝,转眼又过了两年。
在国外的这些年来,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冷霜凝。她可知他心中的悬念与相思?自从冲动的打了她一巴掌后,两人分开至今已经有一千多个日子了,她还在怨他吗?
经过近四年的岁月洗礼,他变得更加沉稳,不再轻易让外在的因素左右自己的言行,可是每当午夜梦回,他总会梦见她含怨带恨的眼眸,心情因而波动得难以平复。惊醒的他每回打电话回谷家,她总正好不在,所以他只能由冷妈妈口中得知她一切安好。
他也曾多次写信,并让人送花向她致歉,可她一点回音都没有,让他根本无从得知她到底原谅他了没。
如今他回来了,一切都将没事了。看着车子逐渐驶进谷家,谷澧錾发现自己越来越兴奋,也越来越紧张。
当车子一停稳,他手中捧着一束特地为她准备的雪白梅花,直接往小屋疾步而去,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冷霜凝。
“凝儿……”望着空荡荡的客厅,谷澧錾这才想起冷霜凝应该还没下课。
失望的他将梅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希望冷霜凝一回来就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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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妈妈,这么晚了,凝儿怎么还没回来了?”谷澧錾坐在小屋的客厅里。打从一吃完晚餐,他就坐在这儿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再也等不下去了。就算功课再忙,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她也早该回家了。
“少爷,你回去休息吧,霜霜今晚大概不会回来了。”终究是得说实话的时候了!冷母忧愁地看着不死心的谷澧錾。
“不回来了?”谷澧錾锐利的目光射向冷母。“为什么?还有,你既然早知道她今晚不回来,怎么不早点说!”他严厉质问。若非看在她是凝儿母亲的份上,他一定会发火!
“霜霜搬到外头住了,偶尔才会回来一趟,所以连我也不确定她今天会不会回来。可是现在这么晚了,她应该不会回来了吧!”冷母委婉的说着。其实女儿自从搬出去之后,根本就没有回来过,总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忍不住,自己跑去探望她。
她本来还以为少爷等不到人就会走了,谁料他居然坚持等下去,让她不得不对他吐实。原本让少爷知道霜霜搬出去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依少爷的脾气,他一定会跟她要霜霜的住址,而霜霜的恐男症还是挺严重的,万一少爷又刺激到霜霜,那可就不好了……
果然,冷母才这么想着,谷澧錾就开口了。
“算了!你把她在外头的住址给我。”谷澧錾忍住气,口气平和的说着。
“这……”冷母好生犹豫。虽然经过将近四年的心里治疗让女儿已能坦然面对人生,可是依她那种冷硬脾气,只怕会徒增他们之间的不愉快罢了。
“有问题吗?”谷澧錾凌厉的眼神扫向冷母。
“少爷,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霜霜变了,变了很多、很多……”冷母顿了一下。“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霜霸了,就怕你见了她,也认不出来了。”
“胡扯!”就算她化成了灰,他都认得出!“快把住址给我。”
“好吧!我给你。”见谷澧錾如此坚持,冷母无奈的将住址抄给他,只因为就算她不给,他也会有办法查到的。
谷澧錾一拿到住址,立刻头也不回的往外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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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澧錾守在冷霜凝住处的楼下,静静等着她的归来。她很缺钱吗?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打工?冷妈妈知道吗?一连串的疑问在谷澧錾的心中浮现。
由冷霜凝的室友们告知她不在时的不友善态度和冷淡着气,谷澧錾可以知道她还是一样不擅与人相处,人缘差得很。
发现有人影逐渐靠近,谷澧錾将注意力集中在来人身上。
冷!好冷漠的一个男人!他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即觉得这个身穿白色休闲服的冰冷男人好眼熟……
凝儿!
对,他长得很像凝儿,只是凝儿总是一袭白色的洋装,穿得像公主一样优美,蓬松柔美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眼前的人却浑身散发一股强烈冷意.让人不寒而粟,一头短发,配上舒适、轻便的白色休闲服。
冷霜凝完全无视谷澧錾的存在,漠然的从他身旁走过。
“凝儿!”谷澧錾捉住她的右臂,阻止她继续前进。他原以为眼前的人只是和冷霜凝长得相像罢了,但是一经过他的身旁,他就是直觉的知道她就是他的凝儿了。只是他不明白,她明明和他擦身而过,为什么好像没看见他,仿佛他是个陌生人似的!
冷霜凝不发一语,眼睛死瞪着谷澧錾捉住她手臂的大掌,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反胃的情形产生。
第4章(2)
“凝儿!”谷澧錾以为自己捉疼了她。她才一直瞪着他的手,于是进忙松手。
他一松手,冷霜凝立刻退了两步,和他保持距离。为了仍留在谷家工作的母亲着想,她强迫自己忍住打他泄愤的欲望。
“凝儿,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谷澧錾进了一步,冷霜凝立刻退一步。
冷霜凝无法控制自己,恨恨地瞪规谷澧錾。
“凝儿,你说话呀!”谷澧錾被她瞪得心好慌。为了那一巴掌,她真的那么恨他吗?
他苦涩的凝望她,“凝儿,我道歉,你原谅我好吗?要不然,我再让你打一巴掌,好不好?”虽然当时她也回了他一巴掌,本该算扯平了,可是为了化解她对他的怨,他愿意再让她打一巴掌。
冷霜凝仍不发一语地死盯着谷澧錾的右掌。她没忘记他当众羞辱她的那一巴掌,也因为那一巴掌,让他的朋友认为她是个可欺的佣人;而她更忘不了在那段身心受创的灰涩日子里,谷家大小姐是多么懂得把握良机,将她已经支离破碎的尊严践踏得更为彻底,而她却只能咬紧牙根地任她奚落、羞辱……
冷霜凝像只嗜血的野兽,眼睛瞬间泛起红血丝,仇视的磨着牙,仿佛想将他的右手咬下来。她恨他带给她的耻辱,因此巴不得断了他的右手以泄心头之恨。
“凝儿,你说话啊!”谷澧錾感受得到冷霜凝浑身的恨意。他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恨他,难道就真的只为了那一巴掌吗?
欧阳誓、项矢、虞肃、上官舯也感受到冷霜凝强烈的恨意,不动声色的靠近谷澧錾,以便随时保护他。
“把你的手砍下来,我就原谅你。”冷霜凝觉得谷澧錾的右手刺目极了,遂不带丝毫感情、冷冷地对地说。她甚至拿出防身的小刀给他。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她很懂得保护自己,除了随身携带刀子防身以外,她还积极学习各种防身术。
欧阳誓在谷澧錾尚未来得及反应前,就先行夺下冷霜凝手中的刀。而项矢、虞肃和上官舯的神经也都绷得死紧,唯恐行事张狂的主子真的依言行事,因为他实在太疼、太在乎冷霜凝了。
“凝儿!”谷澧錾先是不敢置信地瞠大眼,望着冰冷无情的冷霜凝,随即激动的上前捉住她的肩,用力摇晃着。“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变得如此冷酷!”
“放手。”冷霜凝全身迸着冷意,森寒的命令。
她悲哀的发现自己还是有感觉、有感情的,只是她对他的恨尚凌驾在对他的爱之上,所以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悲痛的脸庞。
“凝儿,别这样,算我求你,别这么对我。”谷澧錾祈求的看着冷霜凝。她冷凝的脸,让他又惊又慌。
冷霜凝冷冷地回他一眼,立刻不留情的以脚睬上他的鞋尖,企图逼他退离自己。
额际直冒冷汗的谷澧錾强迫自己忍住痛,怎么也不愿松手。
见他死不放手,冷霜凝举起自己的手,缓缓地紧握拳。
“你想打就打吧,只要能让你气消,我什么都不在乎。”谷澧錾温柔的说着。他真的豁出去了,只要能让她气消,他可以不顾尊严、毫不反抗地任她多打几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