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你对我毫无感觉,因为你若对我没意思,就不会放任我一再的向你索吻。”他扬扬眉,很有自信的看着她。
想及第一回见面的种种,赵盼盼的心坎里就渗出浓浓蜜意,但是不想被看破心事的她,仍是抿嘴反驳:“那是你太霸道了,希望你好好记住这次的教训。”她嘴里说着凉薄的话,可是双手却违背心意的拿着去瘀的药膏,小心翼翼的擦上他面颊瘀青的伤口。
抓住她忙碌的小手,很满意地看着她短短的手指,变嫩的掌心,可以想见等她的手完全复原时,是如何的白嫩,他学起那日她抠他掌心的动作,用指甲轻轻地刮她手心,感觉到她抽动指尖欲离的动作,他赶忙抓紧她的手。
“没注意到吗?你的手已经渐渐变好了。”一开始是担心她会拒绝收药,现在感情走到这个地步了,他也不介意让她明白自己的苦心。
经他一提,赵盼盼低眼看着自己的手,的确发现皮肤的状况改善很多,察觉到这点,她表情惊愕的抬头,对上他含笑的眸。
原来她之前没擦药,他就不准她碰染料的理由,竟是为了……
“其实那罐药叫做‘泽面方’,听说对女孩的皮肤很好。说起来那罐药也是我无意间拿到的,或许也是天定的缘分,让我看到你的需要,但是就像你刚才所说的,起初我们并不熟识,冒然送你东西,怕你会不接受,所以我才借染布之由,将药转赠于你。”
原本打算向她买布,送给仪容郡主交差,后来见赵盼盼的手日渐好转,前两日他已用门路委托人制药,打算一罐丢还给娘,叫她自个儿交个仪容郡主,剩下的药他打算留起来给盼盼用。
她看着他,再低头看着自己一直很在意的手,眉心不禁轻蹙,感觉内心一片炽热。
她抿抿唇,抑止唇角的颤抖,状似不经意的抬眼看他。“既然你都说当肘我们是初识,你又怎么会想把药送我呢?”
“这个啊!其实就是一种感觉……”他挪动身子,调整一下坐姿,将她的右手掌心摊开,然后伸出自己的左手与她掌心相叠,他用热烫的手温,温暖她梢冷的掌心,一道暖暖的热流,透过彼此的掌心相连,仿佛只要握着她的手,心就能得到安定。
“当初也是像这样握到你的手,就感觉我们好像在上辈子就认识,这种感觉该怎么说呢?是缘分吧?我觉得跟你有缘,这种情形在我们相处日久就愈明显,后来我弄懂了,其实我是喜欢你的,这辈子我想跟你在一起。”
凌常风朗朗而谈,如实的将心意说出来,相对他如此毫不掩饰的坦率眼神,却令左右难决的赵盼盼更加不知如何面对他。
她想起那日同秀苗一起算命后,秀苗跟她说过的那段话一一
“哇!好浪漫喔!你掌心的那颗朱砂痣,是前世爱人滴下的鲜血,要在今生依此来寻找你,天啊!如果你真的遇上命定的另一半,你一定要告诉我喔!”秀苗眼里发光,多希望她也能遇上如此浪漫的爱情。
“秀苗,你没听清楚吗?算命仙也说了,如果我们相爱,会……害死他。”赵盼盼一脸惶恐。
“哎呀!拜托,算命仙说的话你也信,听听就好了啦!”秀苗伸手拍赵盼盼的肩,完全忽略她话里的矛盾。
见赵盼盼不答话,凌常风只当她是害羞,想起昨日装昏迷,遭赵父狠刮耳光的记忆,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果决地做下决定:“盼盼,我决定了,既然你爹这么在乎传统礼法,不如我就趁势跟你爹提亲。”
凌常风的话,顿时让时间停格,赵盼盼表情呆滞惊愕的瞪着他,仿佛他说的是她听不懂的语言。
“盼盼,你倒是说个话啊!”凌常风见她瞪着眼不说话,眉心蹙紧,伸手使力将她整个人给扳向自己,知道她会挣扎,赶紧用双臂将她牢牢的圈在怀里。
猛然被搂抱在怀,深怕被家人看到的赵盼盼,红着脸冲着凌常风一阵连珠炮回击:“你……你在做什么?等一下被爹看到,有你好受的。”
他的胸膛紧贴着自己的浑圆,暖暖的唇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如此尴尬的姿势,与害怕被第三者撞见的不安,让她顿觉呼吸困难。
“紧张什么?反正我都说要娶你了,我抱抱自己的爱妻,又有何不可?”要不是脸被打肿了,他真想好好的再吻她一回。
气不过他的胡闹,赵盼盼发狠似的以头硬撞了下他犹绑着布条染血的伤口,待凌常风吃痛退开后,她才以凛然之姿教训他。
“别跟着我爹一起胡闹好吗?我现在还烦恼爹要到你府上兴师问罪的事,你怎么倒是跟我爹连成一气的添乱啊!”
“我没有添乱啊!我娶你不就是把事情圆满解决的最佳途径吗?”委屈的捂着伤处,他瞅了狠心的她一眼,眼神颇有责怪之意。
第6章(2)
见他想法乐观,心中存着担忧的赵盼盼,莫名的恼火,她神情不甚开心的说:“你别忘了我们两家的身份差异如此之大,先别说我们,你也该想想你的双亲是否能接受一个平民女子?”她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染娘,不属于她的幸福,她是不会去强求的。
“我娘……”他愣了下,想到娘亲的温柔暴力,的确有止住想跟盼盼成亲的冲动。
只是,娶盼盼会挨娘亲的揍,不娶盼盼,恐怕会被赵父给打死,两相权衡之下,他决定豁出去了。
“我娘那里我会去跟她说,而你也不用去理会旁人,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说要娶你,就会尽我所能的给你幸福,你现在只需要点头说你愿意嫁我为妻,其他的事情我会打理。”他眯眼瞪她,大有她胆敢摇头说句不,就将她就地正法,直接将生米煮成热饭的打算。
不安的心思渐渐被他诚恳的黑眸所抚平,看着他,她实在很难否决自己真正的心意,沉默半晌,她掀唇淡道:“给我几天的时间考虑,我再答覆你。”
他静视她,瞧出她的犹豫与不安,即便心里有些失望她的回答,但是那双深望着她的深邃目光,已说明他绝不退缩的坚定。
他要她。
即便已预知未来可能会遇上的阻碍,他也没打算放弃,只因为他已打算这辈子要牵着她的手,希望可以跟她白头到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人生所求,不过如此。
看来事情的发展,远比凌常风所想的复杂麻烦。
原以为他可以待在赵家,待脸上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时,才返家向娘亲禀明事情的原委,奈何性急的赵父偏偏不如他的意,知道他清醒,马上拎着他带着赵盼盼,一同上凌府问罪去了。
凌母本来还在担忧一夜未归的爱子安危,正想差家丁出外找寻,却见凌常风脸上带伤,一身狼狈的回家,正想数落他几句时,却意外的瞧见跟在爱子身后的两位陌生人。
见外人在,凌母按捺下怒气,差人将一行人等领至花厅坐下,凌常风担心凌母反应太过,已先一步拉着凌母至一旁将事情始末,约略的交待。
凌母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锐眼扫向爱子口中欲娶的赵盼盼身上,随即开口拒绝。
“不可能!”凌母口气凌厉,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我所认可的赵家媳妇,除了仪容郡主之外,别家的女儿恐怕是捧不起我赵家的饭碗。”
她以眼神瞪视爱子,逼他站在她身边不准多言。
之后,眼角余光备感刺眼的看着那早已一脚屈着腿,瘫坐在厅一角的红木花椅上,完全无坐姿可言的赵大勇,还有一脸忐忑,长相平凡、衣着平凡的赵盼盼。
“娘……”凌常风气短的喊了声,不希望母亲这样对待盼盼。
“闭嘴,也不想想你可是却前统领,是保护皇上安危的人,居然放任自己给人打成猪头样,你不怕丢脸,但至少该替皇上顾些脸面吧!”真是太丢人了,堂堂的御前统领竟被一个糟老头打成猪头,这事若传出去,他如何在皇宫里立足I呀!
挨骂的凌常风,因为自知理亏,所以只好暂时忍耐的不吭声,他抬脸看向脸色略有受挫的赵盼盼,以眼神示意她别在意凌母所说的话,而赵盼盼也乖巧的眨眸,表示了解。
相对于年轻人的忍气吞声,现下两位火气高涨的长辈,可就完全沉不住气了。
“哈!我说浑小子的娘,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你以为你们赵家有多了不起?今天要不是你家浑小子非礼我女儿在前,你以为谁愿意嫁进赵家?”笑死人了,谁高攀谁啊?别以为挂着官家的头衔,说话就可以比较大声,他赵大勇,天生粗人一个,别的不敢说,要比嗓门他绝对不输给任何人。
“赵先生,你我仅一面之交,麻烦你稍微修饰一下你的言辞,别教旁人听了误会你的水平。”原来不只是外观看起来碍眼而已,就连言谈举止也是如此粗鄙庸俗,这样的人家,哪有资格与赵家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