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妻奴锦衣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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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穷奇不舍极了,掌心的字是烙进血肉的誓言,教他激动地将她紧搂入怀,捧着她的小脸,忍遏不住地吻上她的唇,她吓了一跳,赶忙将他推开,又怕他误会,赶忙再写道——房里有人,郭大人和郭夫人、祝涓都在。

  袁穷奇勾起唇角,笑得有些坏心眼,“我知道。”

  祝湘楞了下,疑惑地注视着他。“……什么意思?”

  “我看得见。”明知道义父义母和祝涓就站在她身后,他依旧情难自禁地亲吻她。要他如何遏制?如此甜美的誓言,要他怎能不心旌动摇?

  祝湘注视他良久,伸手在他眼前挥动,他精准无比地握住她的手,她楞了下,突然光火地往他胸口捶。“混帐,你为什么不说?!你害我好担心!”

  袁穷奇赶忙抓住她的手,就怕她伤到自己。“祝湘,是你没给我机会说。”

  “我没给你机会说,你就不会说吗?御医说你中的毒是见血封喉,那是种无药可治的毒,但庆幸的是你吸入的毒粉不多,所以还能抢救,可御医又说你的眼恐怕会看不见,我才以为……”骂着说着,她突地趴在他胸膛上嚎啕大哭,像个孩子般地放声大哭,像是要把连日来的担忧害怕一股脑地宣泄出来。

  祝涓楞楞地站在她后头,她从未见过姊姊这般哭过,明明是哭着,但她可以感觉到姊姊的喜悦,一如三年前姊姊死而复生,她也是哭得声嘶力竭。

  “祝湘,对不起,别哭了。”袁穷奇轻抚着她的背,却怎么也安抚不了她。

  “你这孩子真是的,竟还开这种玩笑,是要教咱们担心死吗?”郭夫人走向前安抚着祝湘,斜瞪了袁穷奇几眼,要不是见他正体虚,她肯定要替祝湘讨个公道,揍他两下。

  “义母,抱歉。”其实他一开始还挺疑惑祝湘为何一直在他掌心写字。“对了,这里是——”

  “这里是祁毓殿,是睿王……不是,是新皇的殿所,因为你受了伤,皇上便要你暂时在这儿养伤。”郭庭邵走向前解释着,顺便说起在他昏迷这几日所发生的事。

  第二十章 新皇登基(2)

  齐贤已除,齐昱嘉理所当然地登上皇位,齐承浩则回到属地依旧当他的庆王。而后再以曹瑾娥行刺先皇为由,将端王府满门抄斩,田尚宝亦被处了绞刑,在首辅的辅佐之下,齐昱嘉正在学习朝政,准备将朝中无能官员慢慢肃清。

  而这段期间里,郭庭邵派人前往榆川镇,准备将杨安平夫妇和杨莫愁接回京城,另一方面郭夫人则开始着手筹办婚礼,就等着杨安平夫妇抵达京城,便能举行婚礼。

  赶在腊月末,杨安平夫妇终于来到京城,齐昱嘉则替杨安平平反,让他重新改回曹柏祥的身分,并得以重掌户部尚书一职。而袁穷奇则因为边境护驾有功,拔擢为正二品都指挥使,赐大红飞鱼蟒袍,而郭庭邵为主谋略,拔擢为五军总督。

  只是这些封赐必须等到元旦,齐昱嘉正式登基之后才生效。

  曹柏祥不敢相信自己竟还能回京,重回职位,甚至还能与逝去的女儿相逢,大喜之余接受袁穷奇的建议,把祝湘和祝涓收为义女,再让祝湘风风光光地从户部尚书府出阁。

  当天宴请的宾客并没有宫中大臣,只有袁穷奇最亲的锦衣卫兄弟们和齐昱嘉,还有曹柏祥夫妇和曹莫愁。

  新人三拜之后,本该将新娘子送进洞房,就在袁穷奇拉着同心结欲带祝湘回喜房时,却被郭夫人给拦截了。

  “我说儿子,你没娶过亲,所以你不知道这时新娘子要是进了房会有多无聊,最重要的是她会饿肚子,你舍得吗?”郭夫人问。

  “那……”袁穷奇有些犹豫,但他这个武将之后的义母,行事本就不按牌理出牌,会有什么悖礼的举措安排,他也不会太意外。

  “快快快,掀她的红盖头,让大伙瞧瞧今日的新娘子有多美。”郭夫人催促着。

  “如此好吗?”曹柏祥向郭庭邵求助,实是于礼不合,岂能让新娘子未进洞房前就让人瞧见她的模样。

  “无妨、无妨,在座的各位都是自家人。”酒席还没开始吃,郭庭邵已经喝下几杯黄汤,整张脸涨红着。

  见郭庭邵都这般说了,曹柏祥也只能双手一摊。大厅上,本来坐在位子上的几个锦衣卫同袍随即鼓噪了起来,直嚷着要看新娘子。

  袁穷奇没辙,只能应大伙的要求,掀开了祝湘的红盖头,露出精雕玉琢的羞怯玉容,教大伙莫不赞叹祝湘冷蕴的气质之美。

  “义母,然后呢?”袁穷奇知道今晚这场婚礼全是由她作主,主动请教着。

  “自然是要留下来和大伙同乐用膳啦。”郭夫人亲热地拉着祝湘坐在身旁,另一只手则拉着祝涓。

  坐在对面的曹柏祥夫妇不禁道:“既然郭夫人这般不拘小节,那么至少也该让祝涓坐在咱们这边吧。”

  秦氏是打从心底喜欢祝涓,觉得她那没心眼的爽朗性子讨喜极了。

  “曹夫人,这话不是这么说的,本来我是想要把祝涓收为义女的,可谁知道你们夫妇一来,招呼也没打上一声就把祝涓一起给认做义女,我心里呕着呢。”郭夫人半真半假的说着,还不忘捶胸顿足以表她的不甘。

  那模样逗得席间大伙放声大笑。

  “既然让郭夫人呕着了,那就让老夫敬郭夫人一杯,作为赔罪。”曹柏祥赶忙举杯敬她。

  “说什么赔罪来着?不如就让我也收祝涓为义女,往后她就一个月住在尚书府,一个月住在都督府。”郭夫人以退为进,一把将祝涓搂进怀里。

  祝涓受宠若惊,没想到自己竟能受到诸多长辈疼爱。

  “祝涓,你意下如何?”秦氏笑问着。

  “我……”她看了祝湘一眼,瞧祝湘眸色温柔地笑着,像是鼓励她勇于表达己见,她便道:“我娘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若我现在能有两个义母,那真是老天厚待我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儿个一早找我敬茶,从这个月开始就住在这儿。”

  “那怎么成?要过年了,祝涓自然是要跟咱们团聚,郭夫人有穷奇这个义子,自会带着祝湘和你们一家团圆,不能连祝涓都带走。”秦氏赶忙道。

  “那朕呢?”坐在同一桌的齐昱嘉闷闷地道。“要过年了,谁陪朕?”

  事实上今儿个还是他硬跟太傅和首辅告假才能外出,等到他回到宫里,又得要埋头苦学那些乏味透顶的帝王学。

  “那就大伙一起过年呀。”祝涓一溜烟地跑到齐昱嘉身旁,拉起他,笑眯眼道:“咱们在杏花镇的时候,每逢年节时,一些街坊都会聚在一块唱歌跳舞,就像这样。”

  祝涓穿着粉杏色长襦衫罗裙,踩着小碎步,嘴里哼着边境小调,罗裙随着她翩然起舞如花朵般盛开着,在齐昱嘉的身旁转过一圈又一圈。

  见状,几个锦衣卫同袍跟着又跳又唱,双手打着拍子,学祝涓掐起莲花指,学她转圈,大伙撞成一团,席间哄堂大笑。

  就连祝湘也被逗得大笑,偎在袁穷奇的肩头上,从没想过原来婚礼也能这般有趣。她曾经出阁,是以皇室规格,八人大轿被抬进端王府,拜堂之前繁文缛节多得教人头疼,压根忘却紧张,而洞房花烛夜里,她独自一人从一更天坐到五更天,才见人把高惟庸给抬进喜房里。

  在这里,没有繁文缛节,没有冷硬的礼部誓词,有的是最真的承诺和最温暖的家人围绕,这些都是她最想要的,曾经离她那么远,如今老天竟把一切都赐给了她,她是何其幸运能拥有。

  “姊,一起来!”祝涓正在兴头上,不住地朝她招手。

  祝湘用力地摇着头,珠冠不断地轻颤着。她什么都会,就是这种唱歌跳舞完全学不来。

  “大人,今日庆贺你终于抱得美人归,从今而后,你就可以真正地定下了。”庞得能转圈转得头昏,赶紧逃到桌边抓了杯酒,企图以敬酒逃过转圈的命运。

  “多谢。”袁穷奇举杯敬他。

  “不过咱们京城里的名门千金肯定心都碎了,先前咱们到尚书府迎娶时,我还瞧见王大人千金躲在街角看呢。”庞得能没心眼地说着,压根没瞧见袁穷奇瞬间变得冷锐的眸光。

  “我还看见那个吴大人的千金哭红了眼呢。”另一个不知死活的同袍跟着道出第一手消息。

  袁穷奇瞪着这些瞎眼的同袍,余光瞥见祝湘褪尽笑脸,冷声问:“这是为什么?”

  “嫂子,你有所不知,以往大人在城里多吃得开,是众名门千金青睐,一再示好的对象,而大人也总是来者不拒,周旋在她们之间……”庞得能说到最后,终于瞧见袁穷奇杀人般的目光,咽了咽口水后,从善如流地道:“但其实大人是透过那些名门千金得知一些消息,大人其实也是很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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