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觉得整件事情不对劲,好似自己上了什么当。
啊,对了!这叫瑞士的根本不是莫可儿由外府带来的人,是回来后才聘雇的,莫可儿故意拿掉原先自己安排的人,换上了瑞士便是要诱她上当,若自己不生事还好,如果一闹,这就有理由、有借口将她的银根连根拔起,而这就叫做釜底抽薪!
蓦然想明白这些后,她再也站不住地瘫了。
一旁的林欣珍赶紧去扶她。“娘,您怎么了?!”林欣珍急问。
“我……”李氏怒火攻心,一时发不出声来。
“莫可儿,瞧你将我娘气成这样,你眼中还有尊长吗?”阮玫玲马上指责骂道。
莫可儿浅笑。“我若目无尊长就不会只是换掉菜商,我会连油商、锦庄、柴行等全给换掉的。”
李氏一听,两眼一翻,昏了过去,还是让林欣珍拍拍脸才又转醒,只是醒来又听见莫可儿说:“婶娘也别急,其实您少了这些财源,都不及您媳妇一次拿回娘家救济的多,我听相公说,您这媳妇是个孝女,那点嫁妆全让阮家的人挖回去还债了。”
李氏眼珠子放大,伸手指着一脸惨白的阮玫玲,抖着抖着,一句话都来不及说,手就掉下来了,这回是真正昏死过去了。
第十二章 老相好携子回归(1)
“你瞧瞧,这娶的是什么恶妻?居然将给咱们的嫁妆全又拿回娘家去救济,这事莫可儿若没说,咱们还被蒙在鼓里,你说,这像什么话,像什么话?!”李氏醒过来后,立即将曾思伟叫来痛骂一顿。
曾思伟听了这件事也是一肚子的火,想起之前他要动用她的嫁妆,这女人死活不肯,这会却一声不响的将钱运回娘家去,他恶狠狠的瞪向藏头缩尾的阮玫玲。
“你倒好啊,夫家的死活不管,就顾着你那已经破落的娘家,信不信我这就休了你!”
阮玫玲唇色都变白了。“你……你要休了我?”
“没错,娶妻不贤已是够悲凉,若还不能同心,那生不如死!”
“不同心?是你有了新人忘旧人不肯与我同心,一心只护着林欣珍那蠢女人,她连一件事都办不好,要不是她,娘不会连安置在府里的人都被换血拔除,这下娘在府里是真正要人没人、要钱没钱了,这你怎不去怪她,却来怪我送点钱回娘家——”
“啪!”
曾思伟不等她说完,冲上前去给了她一个巴掌,打得阮玫玲呆住忘了反应。
“贱人,亏你还有话说,娘都告诉我了,是你没脑中了莫可儿的计,让人随便一挑拨,你就顾不得其它,只想对付欣珍让她难堪,激得她说出实话,而她本来就是个软心肠的人,不像你恶毒,说谎能说得溜!”
她摸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脸颊,终于反应过来,怒红了眼。“说到底,就是我恶毒,她善良,错的都是我,她就没错?!曾思伟,当年你来我阮家求婚时可不是这种态度,如今说变就变,薄情寡义到极点,你怎么对得起我?”她伤心的吼道。
当初自己是瞎了眼才会受他花言巧语所骗,嫁给这个狼心狗肺之徒!
“我对你可是仁至义尽了,要不,你娘家倒时我就已经休了你。话再说回来,你若不是嫌贫爱富,会嫁给我吗?你该先跟着大哥去吃苦,如今再回来,那便是凤还巢,风光了,这会嚣张的哪里轮得到莫可儿,你阮玫玲早就是曾家最有权的女人了。”他极尽讽刺的说。
“你!曾思伟,你不是人!”她被羞辱得哭着跑出去了。
李氏见她跑走了,摇头撇嘴,更加来气。“都是你,娶了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今甩都甩不掉,简直倒霉!”李氏骂着儿子。
曾思伟也无奈,但再后悔也只能认了,真要休了阮玫玲只怕不容易,那女人闹也会将这屋子给闹翻的。
而这头,阮玫玲悲愤的冲出来,喜荷跟在她身后,见不远处曾思齐刚由外头归来,莫可儿正上门口去迎人,喜荷忙拉住阮玫玲不让她过去,这时候让人撞见她脸上有指印又哭红双眼的模样不好看,况且那两人还是主子最恨的人。
阮玫玲止住脚步,怔怔地瞧着曾思齐将莫可儿拥入怀里,低头朝她额上吻去,那态度自然,感情融洽,宠溺与疼爱无所掩藏……
此景让她不禁想起自己丈夫那张无情的嘴脸,两相对比,自己遇人不淑,令她忍不住悲从中来。
见到曾思齐对外人总严肃着一张脸,却在莫可儿面前化成一滩柔水,到了今日她也算是彻底明白了,曾思齐是从头到尾也不曾看过她一眼的,他眼里只有莫可儿,这次回曾家也全是莫可儿的主意,这样一个说一不二的男人只肯为莫可儿改变,她还以为他对自己有情,当真是闹笑话了……
阮玫玲不仅在丈夫那受了气,又醒悟到曾思齐对自己根本不屑一顾,两相刺激下,她再也忍不了屈辱,哭着往娘家去诉苦了,喜荷无奈,只得跟着去了。
“这曾家人真是的,你是阮家的女儿,怎么就不能拿钱回娘家,况且那嫁妆还是阮家给的,咱们就不能用吗?”赵美音听女儿泣诉后,不仅没有歉疚,这会还气极了。
“夫人,您这话也不对,嫁妆是小姐的,就是让小姐带去夫家傍身用的,身上有钱,夫家才不会瞧不起,可您又让小姐拿回娘家救急,难怪夫家不高兴。”喜荷明知不该插嘴,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
这话立刻惹来赵美音的怒目相对。“你这丫头到了曾家,连规矩都没了,我和二小姐说话,有你插嘴的分吗?”
喜荷受她这一斥责,马上缩了脖子不敢再多说什么,但阮玫玲却是听进去了。
她当下脸一拉也道:“娘,这嫁妆是已经给我了,凭什么要我拿回娘家,这理到哪都说不通的。”
赵美音见女儿愤慨埋怨,这才不好意思起来,没敢再这么理直气壮。“你知道的,你爹好大喜功弄垮家业,在外欠了一屁股债,债主们说要剁了你爹抵债,为了救你爹一条命,咱们才逼你动用嫁妆的,你也是阮家的女儿,难道忍心看你爹教人打死吗?”
“可是为了救爹一条命,女儿恐怕得赔上婚姻,曾思伟说要休了我!”阮玫玲气愤的道。当时自己也不想拿钱出来的,可又怕爹真让人打死,自己落个见死不救的名声这才咬牙给钱,但这会是真真后悔了,万一被休,她还有脸见人吗?还不如让她去死了痛快。
“他当真这么不顾情分,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他现下眼里只有林欣珍,哪里还有我?”她委屈愤愤的说。
“若真不幸被休……这家里还是有床可睡的——”
“你们这屋子简陋又寒酸,若真被休回来,住这种地方,我是连一天也待不下去的。”
她一脸嫌弃。
赵美音脸色一青,都怪自己将女儿养娇了,这会竟瞧他们不起了。“若不回来,那就继续待在曾家,死都别走好了。”赵美音也没好气了。
“可是曾思伟不要我了,除非我能把嫁妆重新再带回去。”说穿了,她是来讨钱的,若不将嫁妆拿回去,之后她在曾家恐怕没有一天好日子可过了,婆婆逼都会逼死她。
赵美音脸色一变,钱都拿去还债了,哪还可能变得出来让她带回去,便动着脑筋说:“你婆婆是因为对付不了曾思齐夫妻才将气出在你身上,我若想出办法让他们夫妻失和,顺便再让你们二房能趁机争权夺利,这也算是将功赎罪,或许你丈夫和婆婆就不会再逼你要钱了。”
“娘,你该不会真有什么办法吧?旁的不管,我唯独要那莫可儿落难,就是她向婆婆说出我动用嫁妆的事,这女人我是恨她入骨了,绝不放过她。”阮玫玲来了劲的问。
赵美音沉沉一笑。“娘是什么人?最在行的就是整治人,区区一个莫可儿,娘还斗不过她吗?”
“那您打算怎么做?”阮玫玲喜问。
“这还不简单,任莫可儿再聪明伶俐也不过是个女人,一旦失宠就什么也不是了……”
夜里,桂花香由屋外飘入,屋内也闻到一阵阵的甜味。
莫可儿坐在床上替丈夫捶着肩,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话家常。
“所以你今日整治了婶娘,彻底刨了她在府里的根?”他笑问。
“可不是,她都气晕了。”她忍不住低笑。
“你这两手可不是盖的,这可是兜底战术,拔本塞源,婶娘是自食恶果了。”他赞她手段高明。
“其实我这都是跟嫡母赵氏学的,她那治人的功夫无人能及,这才能将阮家后院的大权牢牢在握,让姨娘以及下人们不敢作怪。”她想起之前在阮家的一切,那赵美音可不是普通角色,对待敌人从不手软,只做损人利己之事,她算是被调教过了,赵美音那些侧面暗算、拆人后台的伎俩,她学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