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衣柜中翻找出两人的衣裳,将他的递到他面前,他立刻皱起眉头来。“这个……怎么穿?”他为难的问。
她讶然,这不会是要自己伺候大少爷更衣吧?“你自己不会穿吗?”她忍不住问。
“不会。”他回答得干脆。这古代的衣服既没扣子也没拉链,只有一堆的带子,他哪里晓得怎么绑?
她不悦的眯眼。“难道你在曾家从没自己穿过衣服?”
他在脑子里搜寻了一下原主曾思齐的记忆,嗯,还真没有,这副身躯的原主好吃懒做,走到哪都要人服侍,简直比自己在现代时的生活还要享受。
“是又如何,现在我娶妻了不是吗?这工作以后就由你来做。”他不客气的说。既然意外到了古代,为免被当成妖怪,穿越的事必须保密才行。而且人都来了,就得想办法生存下来,对于生活的细节还需重新学习了,如今有她在,便有个好借口能先观摩观摩了。
她瞪着他,心想,既然意外重生,为免被当成妖女,这秘密便说不得,如今两人都已成亲,替丈夫更衣也是妻子的责任,她拒绝不了。
她几经衡量情势后,开始动手替他更衣,他也睁大眼仔细的看,看过一次,下次自己应该就会了。
她替他脱去沾血的外衣,发现连内里的中衣也染着血,原本她还不好意思拉开他中衣的,这会顾不得矜持了,一把将内里拉开后,猛地倒抽一口气。
他胸膛一道伤口由前胸直划到肚子,这种伤势居然还活得下来,真是奇迹了!
他这也才低头瞧见自己伤得多重,同时明白原主就是受这一刀毙命,令自己的灵魂取而代之,接收了这副躯体。
虽然代原主活过来了,但这伤却是极疼,难怪醒过来后,他身体有好一阵子动不了。
“你这伤得让大夫瞧瞧才行!”她吃惊不已的说。
“可不是,但好像没人想到去找大夫,都只等着收尸而已。”他不满的道,他早醒了,因为身体太痛这才一直躺着,因此门外那群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这些人早当他们挂了,没一个想着救救看,就连刚才带着草席进来的老头,见他们转醒了,第一时间也只想着给他们买安神药,都没想过找大夫来看看。
“天啊,你的头……”他抬眉时赫然发现鲜血由她的头顶蜿蜒滑落下来,那样子怵目惊心极了。
她摸摸自己的头顶,摸到了伤处,那里湿濡一片,伤口颇大,她终于知晓自己为何会头昏脑胀了。
这时也顾不得替他更衣,一屁股坐上了床缘,感觉脑袋更重更晕了。
瞧她痛苦的样子,他蹙紧双眉,两人才成亲就遭此大劫,可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算了,也不叫她帮忙更衣了,反正自己也动不了,干脆就这样与她瘫在床上,直到苏伯买安神药回来发现他们的状况,应该会想到该先去找大夫才对。
虽经过大夫治疗,两人还是足足在床上躺了七、八天才能下床。
范祖远向来爱干净,在床上憋躺了这么多天,身体早就发酸发臭,他立刻要求洗澡,在没有其他人可以使唤的情况下,大少爷便要现成的妻子去准备热水。
阮玫祯忍着气,先丢了一枝杨柳枝以及一碗的澡豆给他后,便去烧热水了。
他瞪着树枝与豆子,不知这些要做什么用。
这碗豆子难道是食物的一种,那女人让他洗澡前先填一下肚子?
但这干巴巴的东西实在不好吞咽,瞧见桌上有壶水,便将水倒进碗里,瞧瞧手中还有根树枝,这八成是搅拌用的吧?
他用树枝搅拌那碗豆子,等搅糊了好入口,这才一口一口的喝下肚,心里觉得味道真不好,或许下次加点调味料会好些……
“你……你做什么?”刚烧完热水回来,她见他喝着一碗东西,而那只碗是自己刚给他装澡豆用的,他……他该不会……
他一脸莫名其妙。“还能做什么?吃早餐啊,但这玩意实在难吃,以后不许再给我备这个了。”他勉为其难吞下最后一口后,嫌弃的说。
她险些晕倒。“你居然吃下澡豆 ”
“你说这叫藻豆?”他总算知道自己吃下的玩意叫什么了。
“是啊,洗澡的澡,豆子的豆,顾名思义是洗澡用的东西。”她同情的瞧着他手中的空碗,这人真可怜,连净身的澡豆也吃。
“原来如此,不是水藻的藻,而是洗澡的澡,是用来洗澡的—— 什么?这是肥皂!”他会意过来后,立刻瞠目结舌频作恶,冲到外头去狂吐了。他有幸做了古代人,却对古代人的生活一点概念也没有,竟将洗澡的肥皂误当成食物吞下肚,愚蠢到自己都想哭。
阮玫祯不知他说的肥皂是什么,但确定的是他已经明白澡豆的用途了,这是用来洗不是用来吃的,于是又递了一根杨柳枝给他。“用这个清理清理,你会舒服点的。”
他怔着瞧这根树枝。“这个……不是用来搅拌东西的?”他已经不敢自以为是了,悲催的问。
“你连这个也不知,你真傻了吗?”她说这话时已经有些无力了。
“我……”他脸青了青,以现在这情况,他情愿自己干脆傻了,也不会想一头撞死!
第一章 重生女与穿越男(2)
瞧他这一无所知的样子,她不敢相信的拍了拍额头,暗叫完了,人人都说曾思齐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这会竟连杨柳枝是做什么用的也不知,这连草包都不如了,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嫁了一个可能一辈子都没洁过牙的肮脏家伙!“这让你洁牙用的!”她咬牙切齿的告诉他。
“牙……牙刷?”他拿着杨柳枝,猛然想起曾经在网路上看见过一篇文章,杨柳枝为中国古代洁齿工具,古人把杨柳枝泡在水里泡软后,用牙齿咬开树枝,杨柳纤维会产生细小的木梳齿,藉此刷净牙齿表面的脏污,此称“晨嚼齿木”。
他难堪的站起身,想保持最后一点的男性尊严,抓着杨柳枝,迅速进屋去了,她瞪着他僵硬的背影摇着头,苦恼着这分明是个白痴,将来自己与他的日子怎么过啊?
“你说要做什么?”她吃惊的问。
“我要出门瞧瞧。”洗完澡,也学会怎么穿古装后,范祖远打算出去逛逛了,路上顺便想想该怎么在这谋生,毕竟总不能真如曾思齐所打算,当个让妻子养的小白脸吧?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前一句,你说备车?备什么车?”
“自然是跑……马车,最好连司机……呃,车夫都给找来。”他理所当然的道,他要出门当然要车,以前自己光跑车就七、八辆,高档房车也有十来辆,司机就养了两、三个,到了古代没有跑车,总该有马车吧?
她为难的看看他。“马车没有,咱们老马倒有一匹。”
“老马?”
“没错,你买了咱们住的这间屋子又下聘娶了我,身边就没什么钱了,连抬我来的花轿都没钱雇,只用这匹马将我驼来了。”她残酷的提醒他这件事。
他脑中电光一闪,想起来了,原主用了曾家给的最后一点钱买房娶妻后就涓滴不剩了,连这匹老马好像都是赊来的……
自己一辈子没穷过,这会居然也有一穷二白的时候!
他脸一沉。“晓得了,为夫的这就出门想办法挣钱去!”为博得妻子的敬重,他决定出去讨生活了。
她听了有几分感动,这家伙总算有点出息,不如外头传的那般不负责任。
只是,他话说得大声,来到老马面前却站立了好久都没有动。
她不知他在发什么呆,好奇的走过去。“不是要出门,怎不上马?”她问。
“呃……好。”他硬着头皮点头。
“那去吧。”她催促。
“嗯……”他咬着牙的爬上马背,那爬上去的姿势奇丑无比,好几次险些摔下来,瞧得她胆颤心惊。
“你……你会骑马吧?”问出口后她又觉得自己傻了,这年头谁不会骑马,更何况是像他这样的公子哥,他自己在曾家时少说养来玩的马匹也有四、五匹吧。
等他终于坐上马背后,脸色已经有点发白了。“老实告诉你,我这是……这是第一次骑—— 啊—— ”他话还没说完,老马瞬间蹄子一抬,他没来得及抓稳缰绳已经惨叫一声摔下马了,这一摔不仅扭了腰,胸前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裂开,这下当真爬不起来了。
她大惊失色的赶忙去扶他,但他身子高大,怎么也扶不起来,还是叫了苏伯过来帮忙才将他扛回屋内去的。
经由这一连串的事,她已经完全确认了,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废柴!
这日,苏伯带着一篮鸡蛋过来探望,两夫妻养伤的这阵子多亏苏伯热心相助,还不时送来食物让他们果腹,这才能专心养伤。
“这是我自家养的鸡生的蛋,可新鲜着,特地拿了些来让你们补身子用,咦?怎不见可儿,她出去了吗?”苏伯没瞧见人,关心的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