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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亦扬那张脸根本如同谪仙下凡般俊秀,就算是一身粗布衣裳也无损他的气质,更让夏晓竹腹诽的是,为什么这个男人晒不黑?!

  这么想着,偷偷觑了他一眼,她又忍不住想叹气了。

  “是啊!就是这么肤浅的理由。”她有些恼羞成怒的答着。“我就是觉得你长得比我好,让我有点自惭形秽了,怎么?不行?”

  米亦扬可不会让她这么糊弄过去,两个人也不是第一天见面了,怎么以往都不在意,今天却突然在意了起来。

  脑子转得快的他,很快就想到了症结点,米亦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眼里褪了冷意,反而带着春天般的柔软。

  “是因为张姑娘?”虽是问话,但看到她的脸瞬间一僵,本来只有五分的猜测,很快就肯定了。

  米亦扬重新拉起她的手往桌边走去,让她坐了下来,拆开她头上的布巾,一缕缕的替她擦干发丝,“那你就想太多了,我和她已经是再也不可能的事。”

  夏晓竹不以为然的咕哝着,“那可是个大美人呢!就不信你真的能够放得下。”

  米亦扬的婚约,她只略略听过风声,实际上村子里没什么人会提,米家几个孩子更不会主动说起这个,所以她也是偶尔听了那么一耳朵,却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为什么断的。

  米亦扬也不是特地要藏着这件事,只是觉得没必要提,瞧着她不相信自己的话,揉了揉她的头发,淡淡的说:“别想了,张姑娘……或者该说是张家,当初在我爹娘死的时候,希望让我送走两个孩子,一来是让我的负担减重,再者没有需要特别照料的孩子,我也可以继续考试,博得功名,我和张家没有共识,婚约就这么解除了。”

  他只说是张家,却不说张月娥的父亲张秀才曾经是他父亲的好友。当初听见张秀才提议的时候,他就对这个婚约彻底死了心了。

  他本就没想过父亲的好友能够帮上什么忙,只是没想到在他还没来得及从学堂赶回来的时候,张家居然连最后一点后事的照料都不出手,让他除了心寒外还是只有心寒。

  夏晓竹没想到其中有这样的内情,她惊得一跳,差点撞上了他的下巴,“这是真的?我还以为会这么想的只有村子里的……不是说是读书人吗,怎么能想出这么坏的主意来!”敢情不是他家的孩子就可以随便扔啊?!夏晓竹想起那两个小儒米团一样的孩子,就觉得今天对张月娥太客气了点。

  “仗义半从屠狗辈,最是负恩读书人。”米亦扬一句话道明了这些年的体悟。

  说完,两人忽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中,许久后,还是夏晓竹打破了沉默。

  她看着他桌上的纸笔,幽幽问着,“会不会有一日,你也成为那样的人呢?”

  米亦扬轻笑,知道自己终是问出了她今日闹这一出最关键的问题所在,“你问这话,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你自己?”

  不等她的回话,他将她转过来看着他,“我只恨不能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你瞧,让你明白我的心意,就算不能,我也敢保证,若是有朝一日我对不起你……那我就随便你收拾,肯定没有二话。”

  夏晓竹愣了下,有些傻地反问:“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天打雷劈之类的话。”

  米亦扬笑得温柔,“那是骗傻子的承诺,若是做亏心事就会遭天打雷劈,哪里还有这么多恶人呢?”

  所以假如真正犯错,把自己交到她的手上,就是他能够想到最好的赔罪。

  因为他看得出来她隐藏在骨子里的冷,会让触犯到她底线的人没有任何好下场。

  “你就信我不会拿你怎么样?”夏晓竹没有想得那么深,只以为他是吃定了她一直对他心软。

  “不是,我只是信我不会负你这么好的姑娘,最好的。”他眷恋的眼神扫过她的眉眼一次又一次,就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她实在不用妄自菲薄,因为在他心底,唯一曾经谢过满天神佛的时候,就是感激上天把她带到他的身边来。

  她并不丑,清秀的五官总带着诱人的娇憨,偶尔闪过的一丝冷酷,也让人无法移开双眼,更别提她身上的那些特殊之处。

  他不傻,看得出她的不同,不管是那超越常人的神力,或者是许多闻所未闻的种田技术,还有她对于许多事都特别陌生的行为,以及当初的从天而降……

  她的来历是个说不清楚的谜,但他也不愿去深究。

  对他来说,她就是他的仙女,是上天赐予他最好的礼物。

  有了最好的这一个,他怎么可能还看上其它女子?

  他的眼神太过炽热,看得夏晓竹脸色绯红,羞涩的偏过头,再也无法直视他眼里太过明显的感情。

  “甜言蜜语,也不知道和多少姑娘说过了!”夏晓竹只是无心的小本哝,因为米亦扬要真是那种人,到目前为止两人间最浪漫的情话就不会是这一句了。

  往前推的话,上一次就是那句“我们成亲吧”,想想,这个男人真的是不说则已,一说就直接切中红心啊!

  “只有两个。”米亦扬笑着转过头去拿梳子,不管夏晓竹听到这句话后脸色陡然有些难看。

  夏晓竹不断在心里对自己喊话,告诉自己人家之前可是未婚夫妻,就是说点情话也没什么的……没什么才怪!

  “你说清楚,你还和张姑娘说了什么?!”

  夏晓竹整个人像猴子一样利落地跳了起来,扯着他的手往后一拉,谁知道他半点也没反抗,反而趁着转身的势头,直接将她半压在墙上。

  “你怎么知道我是跟张姑娘说的?”他似笑非笑的瞅着她,觉得她娇小的身子在他怀里果然非常契合。

  夏晓竹瞠大了眼,咬牙抓住他的衣裳,“难道还有另一个人?!”等等!那这样除非他没和张姑娘说过,要不然加上她,不就超过两个了?

  “另外一个人就是……咱们家的小五。”他附在她的耳边,亲昵的低喃出声,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舌尖还轻舔过她的耳廓。

  夏晓竹如同被瞬间冰冻一样,整个人僵硬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你你……”

  大坏蛋啊!这个人到底是从哪里学来这种撩拨手段的?!她控诉的眼神直直地瞪着他。

  只可惜她卖力的瞪着眼,在他看来反而更像是情趣的勾引,他的手盖上她的眼,鼻尖与她的相错,在他柔缓的声音里,带着微凉的唇也附在她的唇上。

  “闭眼,有什么话等等再说吧……你已经忙了好久不曾理会我了……”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委屈。

  她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长驱直入,温柔而霸道的吻直接夺走了她最后一点想抗议的念头。

  桌上的书页被风轻轻吹过了一页,像是因为夜里的凉意而颤抖,只是屋子里两人间的温度却不断的加温,缠绵的热度半点也没有因为外头的低温而减低。

  这一日,牌楼村的村口忽然热闹了起来,只是并不是好事,因为一群汉子全都激愤,甚至提了锄头的人也不少。

  “冯瘸子,你们一家这样做事可没理了,这水大伙儿都用,你怎么能够把人的水给截了,这不是要断其它人的生路吗?”

  冯瘸子之前让夏晓竹给压住又断了一条腿,内脏似乎也伤着了,躺了大半年才出来,如今还是一脸的猥琐样,一脸吊儿郎当的瞧着对面牌楼村的女人,嘻嘻笑着,“这婶子说的可好笑了,什么叫做水是让我给截的?我不过就是引条道,让水往里头流而已,那水偏生只往我家田里流,我有什么办法?婶子怎么能怪我啊!这样都能说到我身上去,那婶子家的儿子该不会也赖说是我偷生的吧?”

  喊话的大娘没想到冯瘸子这样不要脸,脸色又红又白,恨不得拿着挂面棍上去打他一顿。

  看着对方让他说得哑口无言,冯瘸子挺得意的,想想这大半年整日跟废人一样做不得事,几乎让他闷坏了,好不容易出得门来了,自然要给害他躺了大半年的人一点颜色瞧瞧。

  那女人既然是牌楼村的,那肯定有田地,他干脆把水给截了流,瞧瞧他们还拿什么种地。

  冯瘸子行四,家里兄弟多,上头还有两个哥哥,自家的堂表兄弟加起来就十来个,这回儿他做的也是“正事”,自然让一竿子男人全都站在他的身后助阵呢!

  冯家村的村长早已经多年不管事了,事情大多交给里正处理,而冯家村的里正正好是冯瘸子的叔叔,他虽然不怎么看得起冯瘸子这个亲戚,但是别的不说,这次截水总是帮着自家村子的,两边村子闹起来,他自然要帮自家人说话。

  更何况他也听说了,牌楼村有一个小媳妇儿用水田种出稻米来,据说一亩地就收了七石啊!

  大伙儿村子就在附近,多少也沾了些姻亲,他问过那些嫁去牌楼村的姑娘,一个个都说是真的,让他不得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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