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综合所得的资讯,她做好安排,开始投入工作。
下午五点一到,袁宓璇才得知,上司交待的五人包厢,她也是其中一人。
这消息让袁宓璇不得不传简讯告诉林玫祯,因为瞿总“厚爱”,她得陪他参加饭局,没办法参加迎新会。
在车上,瞿以航看着她轻蹙着眉滑手机,问道:“怎么了?”
突然听到瞿以航的问话,她抬起眼望向他,愣愣地回。“噢……原本今晚要去KTV参加迎新会。”
这几天观察下来,瞿以航发现她的人缘真的很好,似乎和谁都能很快打成一片。
她的这种能力对不擅长交朋友的他来说很不可思议……不过说起来,他在她五岁时就已体悟到这一点。
只是在KTV办迎新会……听来就不怎么样。他淡淡地说:“‘饕餮轩’的中式料理曾多次登上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的旅游网站版面,不是一般人随便就可以吃到的。”
布尔曼与他虽是同学,但事实上他们并不熟,他约莫知道布尔曼热爱中华料理,却很坏心地没告诉袁宓璇。
身为他的秘书,基本条件是必须聪明、必须懂他,而不是在他下达指令后,还巴在他身边问他的意见,若是他连繁杂琐事都得思考,他还请秘书做什么?
事后知道她订了“饕餮轩”,他十分满意,这代表她做了功课,知道布尔曼的喜好,并做出正确的选择。
袁宓璇看着他,心想,瞿以航是要告诉她,不去KTV没关系,能吃到“饕餮轩”的中式料理,是她的福气吗?
毕竟“饕餮轩”曾多次被选为国宴餐厅,更是诸多政要、海外明星来台必访的餐厅,订位已经排到明年。
像她这种平凡的小老百姓,是不可能有机会到“饕餮轩”用餐,她由衷道:“说的也是,KTV随时可以去,托瞿总的福,我今天才有口福。”
她诚恳不过度夸张的语气让瞿以航微微扬起愉悦的笑弧。
袁宓璇捕捉到他那淡得几不可辨的笑,心突地像被什么撞了一下,跟着失控地怦怦乱跳。
在他浅淡的微笑边,竟勾挑出一个迷人的小酒窝,瞬间柔软了他过分冷厉的脸部线条,让她盯着他的小酒窝定格了两秒。
发现她定定瞅着自己,瞿以航问:“怎么了?”
醉人的小酒窝消失了,她的理智跟着回笼。“没、没事。”
这也好,他已经长得够妖孽了,再时不时露出迷人的微笑、奉上醉人的小酒窝,怕是会有一脱拉库的女人醉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吧!
女人原本就是他难以理解的生物,眼前这一只更是有诸多让他摸不透的言行举止,他没时间细究,结束话题,撇过脸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没再开口说话。
半个小时后,司机将车子停在慕亚百货的停车场。
下了车,袁宓璇跟在瞿以航身后进了电梯,避开晚餐时间的人潮,直接到达二十八楼的景观餐厅。
餐厅经理在门口亲自迎接,瞿以航先进了包厢,袁宓璇则在包厢外与经理确认所有餐点后才进入包厢。
只是当她发现餐桌就摆在可一览城市璀璨灯火的落地玻璃窗旁,心倏地一沉,一股麻意由脚底直窜背脊。
她以为就算是景观餐厅,包厢还是属于隐密性极高的空间,应该不会设置一大片落地玻璃窗才对,却没想到……
见她神色有异,瞿以航不解地望着她。
袁宓璇迎向他冷酷无情的俊脸,有些尴尬地承认。“瞿总,我……惧高。”
可以边用餐边观赏夜景是一件多么奢侈浪漫的事,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美好经验,可如今她却告诉他,她惧高?
瞿以航挑起嘴角。“你还真不知好歹。”
为什么她感觉到他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揶揄?让她有种好想伸手揉碎他那张冷傲俊脸的冲动!
当然,她没有那个胆子,只得苦笑,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窸窣声响,回身一看,经理已将布尔曼一家三口请进包厢。
她暂抑下内心的恐惧以及想掐死上司的想法,恭敬地接待客人。
瞿以航看着她以流利的法语和布尔曼一家三口有说有笑,一点都没有初见面的生疏,互动极为热络。
反观瞿以航,虽与布尔曼是同学,近来又有业务往来,他的态度却略显平淡,话也不多,餐桌上的愉快氛围全是由他热情温暖的秘书带起来的。
用完餐,布尔曼一家人离开,瞿以航双手环胸,无言地看着醉趴在桌上的袁宓璇。“醉了?”
布尔曼想品尝中国烈酒,她让人送上一瓶,最后反让人给灌醉了?
袁宓璇听见他冷冷的嗓,抬起眼看了他一眼后,对着他傻笑。
看着她白皙细缴的皮肤染上红晕,水眸微眯地笑得毫无心机,他抚额轻叹。“唉……真的醉了,这样怎么回家呢?”
她毕竟是跟着他出门应酬才喝醉的,加上她是梅医生的女儿,若这么她送回家去,会不会被父母拎着耳碎念一番?
在他思考有没有什么办法之际,袁宓璇突然指着他的脸说:“卑鄙!”
他拉回思绪,万年不变的俊脸罩上一层寒霜。“你说我卑鄙?”
袁宓璇醉了,晕沉沉的脑子起不了作用,早忘记眼前的男人是她的上司,率性十足地指责。“是你害我喝醉的!”
他微微挑眉。“你一杯接着一杯,看起来很能喝,很喜欢喝。”
袁宓璇带着醉意,把他的话听得七零八落,却大约懂了他的意思。
她生气地嘟起嘴。“笨蛋!人家布尔曼先生跟你敬酒耶!你没反应,我当然得代替你回敬他!”
笨蛋?这个女人居然敢骂他笨蛋?敢情是喝了酒壮了胆?忘了分寸?!
“那是他的事,我有不喝的权利吧?何况我也没让你帮我。”
她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们不是同学?不是准备发展事业的好伙伴吗?就算不是,人家跟你敬酒,基于礼貌,你也该有所回应啊!你这男人,真的是一丁点人情世故都不懂,难怪人缘这么差……”
第3章(2)
最后一句碎念让瞿以航不悦地皱起眉。
她这是酒后吐真言、展真性,才会态度嚣张到没了平常的恭敬柔顺?
但奇怪的是,他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沉着嗓,认真地回道:“我们是同学,也正巧有这个机缘准备一起发展事业,但是不是好伙伴还不知道,而不懂人情世故或人缘差都不足以影响我赚钱的能力,不是吗?”
袁宓璇认真地听完之后,伸出纤白的手指频频地指着他。“你……你、你你——”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把他的话给听进去,她一副醉态还想对他说教的模样,让他十分无言地轻拍掉在眼前晃动的指头。“好了,够了,可以送你回家了吗?”
被他一制止,她居然乖乖地打住话。“回家?喔,当然要回家。”她站起身,却因为醉意而有些步履不稳。
瞿以航看着她东倒西歪的走路方式,神情不耐地低啐了声。“真麻烦!”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伸手搀了她一把。
细细的胳膊被他一握,疼得她反推了他一下。“走开,你抓得我好痛!我……我可以自己走!”
瞿以航不动如山,用隐忍的声音说:“最好你可以自己走,东倒西歪的,如果撞坏餐厅里的东西就从你的薪水里扣。”
袁宓璇哼了声。“我没醉,我清醒得很,当、当然可以自己走!”话才落下,她的膝盖就撞上椅子,疼得她飙出了眼泪。
这是所有喝醉的人的通病?明明醉得走不了路了还说自己没醉?
瞿以航叹了口气,为防她破坏东西还弄伤自己,搞得他没秘书可用,只得拦腰抱起她,往包厢门口的方向走。
突然被抱起,袁宓璇惊呼。“为什么抱我?”
“免得你破坏公物。”
她挣扎,双手乱挥。“不……不要你抱,我自己可以走!”
她不知道她可是他第一个抱的女人吗?居然还不给抱?真是不知好歹。
瞿以航冷声警告。“你若敢再动一下,我就把你从二十八楼丢下去。”
这样的警告对一个喝醉又有惧高症的女人还是产生了效用,她一怔,双手下意识紧紧攀着他的脖子。
瞿以航嘴角挑起满意的笑弧!
却在下一瞬僵住,因为她突然将整张脸凑到他面前。
女人带着酒气的温暖鼻息轻轻拂在颊侧,像最香甜的果酒,醺染着他的呼吸,让他有微醺的错觉。
“你笑了耶!”她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对着他傻笑。
他皱眉,没好气地答。“我当然会笑。”
她伸手扯他的脸颊,咧嘴。“因为你面瘫呀!你拿下面具了吗?”
她居然敢拉他的脸?瞿以航沉下脸,正想叫她住手,餐厅经理却在这时候打开包厢门走了进来。
“瞿总——喔!抱、抱歉!”看到这一幕,餐厅经理愣了两秒后急忙退了出去。
他不知道,原来新秘书和老板是这样的关系……而他居然好死不死地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