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妒行天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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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允听了撇笑,果然胡扯一把,他心里清楚得很,这女人之前虽曾为父来讨回官职,但得知朝中情势以及他的为人后,怕春冬山一不小心再让他整死,便彻底打消让父亲出仕的念头,就是春开平她也是不打算培养他当官的,这会却拿这当理由,想来也只有春开平这十二岁的孩子会信。

  春开平也确实信了,马上说:“若是这样,二姊就别怪殿下了,自己幸福要紧,爹不能复职,还有我啊,开平将来出息了也能代替父亲报效朝廷,光宗耀祖的。”

  她都快笑不出来了。“嗯,开平有这想法很好,不过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你先好好读书吧。”

  开平现在年纪还小,一门心思想继承父业入朝为官,这观念只能慢慢的改变,现在还不急着跟他说太多。

  蓦允见她那伤脑筋的样子冷笑,她弟弟的事自己烦恼去!这会转头瞧向了进来后愁眉不展,闷着没吭声的李央。“舅父,可得节哀顺变啊。”他难得说了安慰的话。

  李央一听哪里还忍得住,这就老泪纵横了。“表儿才十七岁就殁了,想找人索命也不成,舅父命苦啊!”

  他悲从中来哭得厉害,本想找春开平出气顺道给儿子陪葬的,哪知这小子好狗运,姊姊搭上了蓦允,既是蓦允的小舅子,自己还能动吗?自是乖乖放人,还亲自将人送来好证明这小子完整无缺。

  只是,他有些好奇起春芸姝这女人,也不是绝美之色,蓦允怎会突然瞧上她要收为侧妃?另外,摄政王府内的女人众多,若皆攀亲带故起来,蓦允的家事保证处理不完,自己从没见过他管女人的事,这回倒是破例了。

  不仅如此……他进来后观察蓦允看春芸姝的眼神有股从未见过的容忍,越发令他啧啧称奇,蓦允这小子从小到大不曾对任何人容忍过,就是对先皇也只有恭敬,没见他忍耐过什么,此刻怎么会对一个不起眼的女人另眼相待了?

  “舅父不必哭,李表的病根本治不了,今日若不是为个妓女寻死,明日也必会为颗糖跟你过不去,他这是惯性寻死,再说,你王府里新纳的侧妃不也有孕了?这回说不定就为你生下个正常的孩子,让你用不着日日为个有病的孩子犯愁。”骞允说。

  春芸姝听见这话微愕,才知原来李表有精神疾病,天天找理由寻死,再想想,那李表都十七了,却与十二岁的开平一起学习,智力明显也有问题,虽说云沐是一流书院,但遇到像李央这样的权贵也拒绝不了,只能收下。

  这一想便对李央更不谅解了,本以为他突然丧子必然悲痛,难免失了理智才想拿开平出气,但这会晓得他明知儿子有病还硬要开平陪葬,实在没良心,不禁狠狠瞪了他,可惜李央没看她,正专心做戏给蓦允看,继续哭着。

  “话是没错,可表儿再不好,也是舅父疼了十几年的儿子,如今说没有就没有了,而舅父也不是怪你未来的小舅子没能阻止表儿寻死,舅父就是……就是心痛啊,况且,萧氏也是前一阵子才去不久的,我一下失了两个重要的人……”

  “李表的死,倒霉的是开平吧,他不过是和李表在一块读书,李表突然发疯寻死,开平没被吓死算不错了,你还能怪谁?还有,萧氏的死,舅父莫非对我还怨着?”蓦允凉声问。

  “不不不,你说的是,是春开平倒霉,真倒霉,遇到表儿寻死,八成也被吓得不轻,改日舅父会专程送些安定心神的补品过去给他压惊的,那萧氏也是死有余辜,舅父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怨……对不住了,舅父想到王府里还有客人,就先回去了。”李央本想藉儿子的死向蓦允索点同情,顺道表达自己放过春开平的委屈,哪知不小心提了萧氏后适得其反,反而让蓦允不悦了,吓得赶紧逃了。

  春芸姝也不想与蓦允这凉飕飕的家伙多啰唆,带着春开平随后也走了。大姊还不知开平被释放了,得让开平快些回去教大姊放心才行。

  第八章 给大姊撑腰(1)

  一早徐府内突然起了骚动,说骚动是好听,根本是惊天动地,惊慌失措了。

  因为摄政王没说一声就大驾光临,吓得徐横宽心惊胆跳的带着妻子林凤洙以及长子徐业停跪地接驾,就怕他是为自己替太后办的祸事来算帐的。

  “卑职见过殿下,不知殿下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莫怪。”徐横宽战战兢兢的说。

  蓦允抿了口茶,掀了眼皮的朝跪在地上的他望过去。“没事,本王来得临时,希望没给你们带来不便。”他说。

  这分礼貌着实反常,令徐横宽一家更加惴惴不安。“不敢不敢,殿下能来是我徐府的荣幸,荣幸之至啊。”徐横宽忙说。

  “徐侍郎客气了。”他甚至微笑了。

  徐横宽见他难得和善,不禁稍稍放宽心,心想他应该不是来办人的。“殿下有空前来,莫非有事要吩咐卑职去办?”他问。

  蓦允笑容更可亲了。“本王来此确实是有件事要你帮忙。”

  “帮、帮忙?”徐横宽吓了一跳,蓦允要人办事从来只需吩咐,何来用过“帮忙”两字?他受宠若惊。“殿下有事尽管交代,卑职定为您办妥。”

  他这会不紧张了,蓦允肯要他做事,便是有意招揽他为自己人,既然如此自己那日夜担忧的破事可能就没事了,徐横宽心中暗暗盘算,为了性命与前程,不管蓦允提任何事,他拚死也不能出错,使命必达。

  跪在一旁的徐业停同样紧张的握拳,自己要不是靠着爹这个侍郎庇荫,根本不能在户部谋上任何职务,爹若出事自己也完了,明白蓦允这次到来是他们求生的好机会,他也喜上心头。

  蓦允点头。“那就多谢徐侍郎了,事情是这样的,本王是为求亲来的。”

  听到这,林凤洙眼睛一亮,他不会是瞧上她今年刚满十六的三女儿了吧?忙雀跃的抬起如来问:“敢问殿下,瞧上的是徐府的哪位?”

  “这位确实与徐府有关系。”蓦允说。

  林凤洙喜不自胜。“那是……”

  “本王中意的是徐业停的小姨子,春芸姝。”他目光朝徐业停瞟去后说。

  他要纳春芸姝为侧妃的事,目前除了李央知情外,消息还没传出去,因此徐家人略得。

  “什么?!”林凤洙错愕,以为听错。

  “春、春芸姝?”徐业停同样一脸愕然。

  蓦允低头喝茶,没去瞧他们是什么表情。

  苏槽在他身后说:“殿下瞧上春家二小姐,本该亲自到山东向春家长辈说亲,但山东路途远,殿下眼下是没空走这趟。可惜春家独子只有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做不得主,不过听说徐侍郎的长媳是春家二小姐的姊姊,长姊如母,殿下便过来亲自向春家的长姊求亲了。”

  苏槽说完这段话,徐家三人全变了脸,而变得最厉害的要数徐家母子,两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徐业停,去把你媳妇叫出来吧。”蓦允开口。

  徐业停头皮发麻。“卑职的媳妇此刻不在家。”

  “是吗?本王既然来了,不想白跑,便在此等着,瞧她去了哪,尽速去将人找回来便是。”

  “这……”

  “殿下发话了,你怎还不去?”苏槽怒问。

  “没错,你这是做什么,殿下等着,快去!”徐横宽也催。

  “爹……儿子恐怕……无法将人带来。”徐业停支支吾吾地道。

  “你说这什么话,自己的媳妇去哪里怎可能带不回来?”

  徐业停抖得说不出话。

  林凤洙见儿子不敢说,只得硬着头皮道:“是这样的……咱们前两日刚给她……下了休书了。”

  “你说什么?!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徐横宽惊愕。这阵子他只顾着担心江西那祸事砸上头,对家里的事没半点心思过问,只知儿子夫妻不睦,媳妇离家几日了,心想这事妻子会出面处理,哪晓得处理的方式就是休妻。

  “你们休了春芸姝的大姊?”蓦允脸色越发沉了。

  “春湘茹善妒又离家多日,已是失德,最重要的是她胞弟居然杀人,这等家风怎堪配做我徐家媳妇……”林凤洙话还没说完,蓦允手上的茶杯已落地,吓得她赶紧住嘴不敢再说下去。

  “徐横宽,记得本王提醒过你,让你回来管管儿子的,而你就是这么敷衍本王的?”蓦允朝徐横宽动怒了。

  徐横宽一惊。“您何时让卑职管过儿……啊?”他本来不解蓦允说什么,忽而想起几日前在宫里,蓦允让他回来问问儿子,他回来后立刻就问了,儿子只说近来在户部的工作正常,没出什么错,他听了放心便没再多想,哪知蓦允问的是家事,说的是儿子媳妇,可自己哪里想得到堂堂摄政王会关心这等事?这下……这下……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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