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老婆。”长臂搂过未婚妻的肩。
一旁的卢比看了不爽,伸出湿热的舌头,在两人脸上扫地似的乱扫一通。
“哈哈……卢比!”两人被闹得开心大笑。
“卢比,快去捡!”任扬桐抓起飞盘,丢了出去,狗儿立刻如火箭般追出去了。
“这下没人打扰了。”任扬桐轻抚未婚妻的脸颊,相视而笑,轻轻柔柔的吻了上去……
“汪!”电灯泡不识相的在重要关头回来了。
“你先陪它玩吧。”赖泛芋笑着拉弯长腿,盘腿而坐。
“先欠着,”任扬桐站起身,“晚上还你。”
“我写好借条了。”
任扬桐朝她抛了个媚眼,招呼狗儿一同跑到更宽阔的地点玩起飞盘来。
留在原地的赖泛芋拿出手机,点出WhatsApp,传了讯息出去。
两个月后,从台湾秘密环岛回来的任扬桐与赖泛芋在史坦顿岛的住处附近的湖畔举行了一个小巧温馨的婚礼。
受邀的访客几乎都是两人的朋友或邻居。
婚礼就在青绿的湖边举行,所有的餐点都交给本身就是厨师的邻居琼斯太太包办了。
整齐排列的椅子中间通道,撒满了白色玫瑰花瓣,牧师和蔼的等着为新人主持仪式,在他的左前方,是脸上笑容洋溢的新郎。
仪式开始,伴郎与伴娘团声势浩大的走上前来,分站于两侧,因为赖泛芋的父母已经双亡,年长的亲戚不克前来,所以他们委请了一位邻居老爷爷牵着她的手来到主婚台。
然而,当新娘与老爷爷一起出现在走道的另一端时,任扬桐脸色微变了。
赖泛芋臂弯挽着的,不是邻家老爷爷,而是任扬桐的父亲,美珀公司董事长,在两人身后的是董事长夫人。
任扬桐呆愣了下后,瞬间明白——他被设计了。
偷偷回台湾拍婚纱跟环岛,是为了让他放下警戒心,赖泛芋真正的目的在婚礼。
他微眯着眼看着他心爱的女人,估量着晚上要怎么打她的小屁股才能解气,竟敢在这样的场合给他来这一招,是笃定他不会翻脸走人吗?
算他孬,行了吧!
她是他的心头肉,她偷偷联络他爸妈来参加婚礼,他也只能默默将这口鸟气含泪吞下,等着新婚夜再好好教训。
任家两老兴高采烈地将新娘交给新郎,还叮嘱儿子要好好对待人家,如果媳妇受了丁点委屈,尽管来告状无妨。
是他委屈好吗?
牧师念着婚礼誓词,两人在偷偷咬耳朵。
“你竟然什么都没告诉我!”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啊。”这是让他们一家人冰释前嫌的最佳机会,她怎么可能不利用呢?
“你都不怕我当场翻脸?”赌这么大的!
“我想你一定舍不得我难过的,”她张大无辜的眼瞳,嗓音娇软,“对吧,老公……”
“你真的是……”让他又爱又恨啊。
“你愿意让你爸妈这几天住下来,陪我们吗?”赖泛芋眨了眨眼。
“啊?”
“……是否愿意这样做?”牧师的询问声传来。
“呃……啊……我愿意!”任扬桐有些狼狈地点头。
“谢谢老公。”她回以甜甜一笑。
该死的家伙,该死的女人,该死的……
“赖泛芋,你是否愿意……”牧师惊呼了声,因为新郎竟然不管婚礼程序,擅自先吻了新娘了。
任扬桐狠而火热的吻着她的唇,其火辣程度叫宾客都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好不容易偷了个空隙,赖泛芋忙喊:“我愿意我愿意……”
“你还有空回应?”任扬桐笑得狰狞,再次狠狠吻上。
“嗯咳……”牧师清了清喉咙,“等新郎吻完新娘,再请双方戴上戒指吧。”
牧师等了约莫半分钟,“我看我们先去用餐吧,别理他们了!”
在场众人哄堂大笑,很有默契地一起起身离开,前往餐会场地。
以白色玫瑰编织成的十字架前,新人热情的拥吻,不知过了多久,新郎终于餍足放开新娘,而新娘的唇也因而红肿了。
“看,你嘴上就有两条香肠,都不用吃了。”任扬桐捧腹讥笑。
赖泛芋一把抓下他的头来,凑上他的脸颊狠狠吸了一口。
“看,你的脸上就有马卡龙,也不用吃了。”
“等着瞧,我晚上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大丈夫。”任扬桐揽过新婚妻子的肩头,一起走向餐会地点。
“你别太激烈,爸妈他们会住楼下起居室的。”
“楼下起居室又没有床铺,叫他们住饭店啦!”
“早上已经有送床来了。”要做当然得做全套啰。
“……”
任扬桐正要发作时,赖泛芋忽然低头停步道:“我没有爸妈,你有爸妈,现在因为我们结婚,所以我也有爸妈了,你不愿意让我享受天伦之乐吗?”无辜的眼瞳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任扬桐用力咬紧后齿根。
“真的不愿意吗?”可怜度再加一倍。
任扬桐的眉头狠狠皱起来。
“人家真的很想有爸爸妈妈可以叫。”赖泛芋微红的眼眶眼泪都快掉了。
“你都这样说了我能怎样?”该死的就会抓他的弱点!
该死的今天是他的婚礼,但他的妻子却让他在心里偷骂了无数句脏话。
“老公,我最爱你了。”赖泛芋亲昵地拉着他的手,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
“爱啊,爱啊,多少罪恶假汝之名而行。”他哀叹道。
“哈哈哈……”赖泛芋毫无形象的大笑。
任扬桐白了新婚妻子一眼后,也跟着笑了。
在不远处,一对老夫妻牵着手,相视而笑。
“我们欠他们太多,尤其是她。”董事长轻叹了口气。
董事长夫人握紧丈夫的手,“我们有的是时间弥补。”
当年,任扬桐满十六岁后,任母就不用再待在无亲无友的美国照顾了,所以她请了人帮忙照顾他的起居便飞回台湾。
任扬桐总曾是她身上的一块肉,但人的心是偏的,她就是爱大儿子多些,加上二儿子对她越来越疏远,约莫是他二十岁之后,她就不曾再踏上美国了。
儿子这些年的变化,他未主动提起,他们也就一直处于未知的状态,晓得他成了画家,还是秘书告知的。
暗中请人探听了一下他的发展,发现前途大有可为,也就安了心。
不过这艺术创作未来总是难说,还好他们一开始在纽约曼哈顿买的那栋房子就是买在任扬桐名下,现在是租了出去,若有万一,也不怕无米可炊。
董事长夫人相信有这媳妇在,将来必有那么一天,他们可以打从心底成为一家人,不再只是身分证上的文字。
董事长点点头,这对结缠已经三十五载的夫妇心底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也许,指日可待。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