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赖泛芋坐在床上发呆,想不透这家人的心结怎么会这么深。
她跟父母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国二寒假时,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转到了南部学校,原本将她功课盯得很紧的母亲不知是不是因为南部的步调较缓慢,不仅不要求她读私校,还要她尽力就好,不用次次考第一名,家庭成员间的联系因此更紧密。
所以她无法理解任扬桐的心结为何会打得这么死,而且似乎一点想解开的意愿都没有。
正烦恼着这事,董事长的电话忽然来了。
他那方开门见山,劈头就问,“你要跟扬桐一起去纽约吗?”
“董事长……”她还犹疑不定呢。
“如果……如果你有一点喜欢他的话,可否陪着他呢?”
“董事长?”赖泛芋咬了下唇后终忍不住好奇心,“为什么他会这么抗拒回台湾呢?”
看样子,儿子还是什么都没说,想必是打算把这秘密藏着一辈子了,那么,他当然也不会说出来,他并不想失去赖泛芋对他的喜爱,更不想让儿子更恨他。
“他国中时发生了一些事,我做得太过,所以他一直很恨我。”董事长无奈懊恼的一叹。
“是把他送到美国去读书的事吗?”
“那算是原因之一吧。”董事长苦笑了下,诚挚道:“我也不逼你一定要跟他走,但我想他应该真的很喜欢你,要不是你,他是不可能踏上台湾一步的,可见你有多重要。他一直是个孤单的孩子,本质是好的,个性也很坚强,我相信他会好好待你的。”
依两父子那比海沟还要深还要宽的裂痕来看,董事长打这一通电话来,必定不是受任扬桐所托,而是出自本意。
说穿了,这是一个父亲绕着弯的弥补方式。
“我会好好考虑的。”
挂了电话后,门铃忽然响了,吓了一跳的赖泛芋从床上弹跳起来,快步走来对讲机处。
“喂?请问哪位找?”她对着话筒问道。
“是我。”
她怔了怔,“你不是回饭店了?”
“你有没有想我?”
“你耍白痴啊!”她笑骂,“我们半小时前才分的手。”
“可是我想你了,下来给我看一下。”
“但我不想你啊。”素手无意识地娇羞卷着电话线。
“我管你想不想,我就是要看你,你不下来那我上去了,我如果上去,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喔。”
“我不开门让你进来,你又能怎样?”
“那我就踹门,”方唇咧开一个得意的笑,“让你在这里住不下去,只好陪我回纽约。”
“你在公司来这招,现在我家又来这招?”
“我忍很久了,”任扬桐口气忽然一改严肃,“要不是因为画展的关系,你偷溜的那天,我就搭乘下一班飞机追过来了,哪还会等到现在!你让我忍了这么久,我怎么可能空手而回。”
“又没人叫你一定要来!”她娇嗔。
“我的心叫我一定要来。”
“最好是。”她忍俊不住咯咯笑出声。
狠心的女人,真打算放他在外头吗?
脑子转了转,嘴角尖诈扬起,任扬桐脱了外套,随意往旁边的摩托车上一扔,寒风袭来,“哈啾!”结结实实一个喷嚏。
“你感冒了?”娇嗓透着浓浓关心与担忧。
“没穿外套出门,有点冷。”他揉了揉鼻子。
演戏扮弱这招还是跟她学的。
“你真的是……”她翻了个白眼,按了开门键。“快上来吧。”
当任扬桐抱着外套出现在她家门口时,她发现中计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一个大步流星上前,擒住她的手,结结实实抱个满怀,将想抗议的唇堵得密实,让她除了娇吟声,吐不出任何其它声音。
“跟我走。”薄唇摩挲软耳,呢喃情意,“当我的秘书、当我的情人、当我的老婆……”
“老婆?”她没听错吧?
“怎么?”黑眸充满威胁眯起,“不愿意?”那口气明摆着她若敢拒绝,他就要找兄弟来绑人了。
“太快了吧,我都还没答应跟你去纽约呢。”这云霄飞车都不减速的吗?虽说他已经想到这么远去,还是让人暗自窃喜就是了。
“你让我上来不就是答应跟我回纽约了吗?”
“我是因为你骗我所以才……唔。”他再次吻上否认的唇,直到她仅能细细喘息时才放开。
长指轻画她秀气的淡眉,他以勉为其难的妥协语气道:“不然,你就先答应跟我走,老婆以后再说,好不好?”
先把人拐出去才是首要任务,至于其它的,嘿嘿嘿……来日方长。
瞧他委屈的呢。
赖泛芋真是啼笑皆非。
她两手伸直搭上他的肩,以淘气的口吻道:“这么喜欢我?”
“对。”他坦率直言。“要不我干嘛特地跑这一趟,纽约那么多金发大胸部的美女,我直接在当地找就好了。”
赖泛芋狠瞪了他一眼,想装出生气的样子,却还是忍俊不住笑出声来了。
“那么,”她早就有答案了,只是故意吊他胃口,“你就好好表现吧。”
“好。”他二话不说接下挑战,直接把人打横抱起。
“你要干嘛?”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吓了一跳。
“好好表现啊。”他暧昧一笑。
“我又不是说这个,是说你要在日常生活中对我……啊!”她被扔上了一旁的大床,健硕的身躯压了上来。
意识到接下来的发展时,她莫名的大腿根部一阵酥麻,心头明白她与他一样的期待。
“好吧,这也算在表现之一。”她装出女王的高傲,拍拍他的肩,“好好加油啊。”
任扬桐嘴角抽了抽。
他一定要整治得她唉唉求饶。
等着瞧!
尾声
“卢比,捡回来,快点快点快点!”
一只拉不拉多咬着飞盘,脚步轻盈如跳跃般回到主人身边。
“好乖好乖。”赖泛芋伸手要拿走飞盘,卢比却不肯放。
“卢比,快放开。”
卢比紧紧咬着,很开心的跟主人玩起来。
“卢比。”一道有威严的男声响起,卢比立刻放下嘴上的飞盘,飞扑上一旁的男人。
男人被它压倒在地,热情的舌在他脸上一阵乱舔。
“回来啦。”赖泛芋手拿着沾满卢比口水的飞盘,坐来他身边。
“都谈好了。”任扬桐拍拍卢比的头,坐起身。“我捐出一幅画给慈善基金会拍卖。”
“嗯。”赖泛芋依偎着他,头靠上他肩头。
卢比见状,立刻挤来两人中间躺着,丝毫不肯给冷落的。
中央公园的草坪上不少人在遛狗,赖泛芋静静看着眼前的景象,心头有着幸福的平静。
随他回来纽约已经两年了,吵架、拌嘴难免有,但两人协议过,再大的愤怒也不能冷战到隔晨,相互忍耐包容,也走到了今天。
她低头,找来他的手握着,意外发现他的小指上多了枚戒指。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戒指?”她拉高他的手好看得更仔细。
戒指精细小巧,一道一道的沟纹上镶嵌有色宝石,明朗的颜色排列,毫无疑问是他的用色风格。
“干嘛?你想要啊?”
“挺漂亮的。”
“要就给你啰。”
“这么大方啊?”赖泛芋也不啰嗦的直接把戒指拔下来,套在自个儿的手指上,举高手,夕阳的余晖让宝石更为闪亮。
“你自己套进去的喔。”任扬桐贼笑。
“什么?”
“这戒指我买来求婚的,你都自己套进去了,我就省下这一道了。”是她要自投罗网,可怪不得他。
“啊?”
“我就知道你想跟我结婚想很久了对吧?”任扬桐得意的笑咧嘴,抬手揉她两只耳朵。
“你设计我啊?”哪有人连求婚也设计的?
“反正我们在一起两年,不是我设计你就是你设计我,有差吗?”他哈哈大笑。
赖泛芋瞪了得意狂笑的任扬桐一眼,随即笑了开来。
没错,这是他们相处的“情趣”,为日常的生活平添了不少乐趣。
赖泛芋灵活的眼珠子转了转,两手圈抱住任扬桐的手臂,下巴枕在他肩上,面露爱娇。
“那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在天气变冷之前,”他无限宠溺的捏捏她的嫩颊。“不然你就没法穿性感的结婚礼服了。”
“可是美国的婚纱不好看耶。”她经过婚礼公司橱窗时都注意了一下,那礼服没几件漂亮的,还是台湾的婚纱公司好,选择多又漂亮。
“你想干嘛?”他觉得这次好像换他要被设计了。
“我要回台湾拍婚纱。”
任扬桐面色微僵,嘴角抽搐。
“你该不会还想找长辈当主婚人吧?”譬如他父母……
“你说奶奶吗?”她抖了抖胸部。
“你奶奶干扁的,还敢拿出来抖。”他直接往她胸脯拍了下去。
“可以用就好了。”她朝他吐舌做鬼脸。“我们偷偷回台湾拍婚纱,还有环岛当蜜月旅行,婚礼还是回美国办吧,台湾婚礼太繁琐,我受不了。”
闻言,任扬桐松了口气。
“就依你。”
“谢谢老公。”她亲亲热热的吻上任扬桐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