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小偷潜入!
有此可能,彤甄连忙从聂诚的房间,拿出一根球棒,小心翼翼走下楼。
天才就是天才,谁房间里有什么,她去一次就能记得清清楚楚。
到了客厅,一眼就看到聂谦跷著腿坐在沙发上看报,在他的脚边有一张又新又漂亮的摇篮,走近一看,小伟正满足地吸著奶嘴。
“你终于睡醒了,睡美人。”聂谦放下报纸,一脸愉悦。
“小伟怎么会在这儿?”彤甄蹲在摇篮旁,用一只指头逗小伟笑。
“他天没亮就哭了,我看你睡得那么沈,就把他抱出来,免得吵醒你。”
“你去抱他时,有没有对我毛手毛脚?”彤甄吹毛求疵的问。
“我发誓,没有。”聂谦只是用眼睛看了她睡相一会儿。
好吧,看在他没早早叫她起床看顾小伟的份上,姑且相信他人格一次。
彤甄好奇的问他:“你今天不用上班?”
“晚一点去没关系。”
“既然这样,你帮我看著小伟,我去洗衣服。”聂谦咳了咳声,彷佛喉咙有异物般,淡然地道:“衣服我已经洗好了。”彤甄怀疑自己听错了,摸了摸自己耳朵,发现还在,而且功能正常,这么说不正常的是聂谦,她关切的问:“你是不是哪根筋不对了?”
“我是体谅你昨晚照顾小伟太累。”
“哦。”彤甄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心中很纳闷,聂谦今天早餐吃什么?怎么会变得如此善解人意?
彤甄不由地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发现他身上少了冷气团,他突然变温柔的企图是什么?
她照例用脚趾头想,平常因为有穿拖鞋的缘故,她面临想事情时,外人看不见她脚趾头会像弹钢琴般弹动的情形……
这一次她没穿鞋,聂谦看在眼中,愈发觉得她特别可爱。
“我对你这么好,你难道没有任何表示?”聂谦有意邀功。
“谢了。”彤甄不安地动了动脚趾头,一时之间,她还无法适应他原本冷冰冰的态度变得如此温和,她需要独自的空间和时间思考,她必须找个借口迅速逃开他热切的注视,好好想清楚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小伟该喝牛奶了,我去冲奶粉。”
“我半个小时前才喂过他。”
“那……”彤甄脚趾头一动,“我去刷牙洗脸。”聂谦有感而发:“我发现你有边想事情,边动脚趾头的习惯。”
“你怀疑我有香港脚吗?”彤甄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将脚抬到他面前。
“你的脚趾头真可爱,长得像蚕宝宝。”聂谦被她突来的举动弄得眼中充满笑意,若不是她及时发现行为唐突,把脚缩了回去,他想……
他会抓住她的脚踝,逐一亲吻她的脚趾头。
彤甄看到他一脸色相,就知道自己刚才失态,心中更是不快。
这下子,她懂了,他的温柔根本是挂羊头卖狗肉,目的仍然是——性。
昨晚强吻她的胸部求欢不果,今天改变战术,想以温柔迷倒她,他当她是笨女人啊,看不出他想骗她跟他上床……越想越生气,便胡乱开骂:“我最讨厌人家嘲笑我的脚趾头,又短又肥。”
“你真难伺候!我刚才明明是称赞你,你偏偏要扭曲我的意思……”
“我哪敢让大少爷伺候,那会使我折寿的。”彤甄睨眼讽刺。
“会短命的是我,迟早被你气出心脏病。”聂谦不甘示弱。
眼看两人之间的火气一触即发,“哇!”的一声,小伟适时发出哭声。
“好像我们两个一斗嘴,小伟就会哭。”彤甄收敛怒火,正欲抱起小伟。
“别动他,看他两只小手握那么紧,大概在便便。”聂谦及时阻止。
“哇!好臭!”彤甄掐住鼻子,暂停呼吸,速速退后三步。
“大便本来就是臭的,难不成你的是香的!”聂谦替不会说话的小伟反驳。
“我没他那么臭,不信下次我上完大大,你可以去闻闻看。”彤甄大笑。
“我又不是狗,有闻大便的嗜好。”聂谦自我挖苦道。
第4章(2)
叮咚——叮咚——
电铃声响起,门外传来邮差洪量的叫声:“挂号信!”
“我替小伟擦屁屁,你去领挂号信。”聂谦非常体贴的说。
“呃……好。”彤甄感动极了,筑在心中的那面墙在不知不觉中逐渐瓦解。
他是少爷,她是女佣,同时有两件工作在她手边,按照常理,做少爷的,应该是用眼睛看著女佣忙手忙脚而无动于衷……
但他不单来帮她,甚至帮她做“擦屁股”的工作,怎不令她感动!
忍住想呜呜呜的冲动,她快步走到门口,从邮差手中取回挂号信,是聂证的,回到客厅时,聂谦也正好抱著光屁屁的小伟到客厅,只见他手脚俐落地替小伟穿好尿布,塞上奶嘴,放回摇篮里。
看他熟练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替婴儿换尿布……
他为什么会有经验?答案非常明显,她不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一定是——他曾经有过私生子!
他比他老爸更坏,他老爸最起码会把聂证这些私生子接回来抚养,而他不但对女人始乱终弃,连自己亲骨肉也毫不留情,这种没有人性的男人令她恼怒,但真正令她恼怒的原因,其实是她忌妒那些跟他鱼水交欢过的女人……
她不敢相信,此刻的心情竟是——妒意胜过怜意!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超级奶爸,”彤甄压不住一肚子的妒火。
“我十七岁就当奶爸了。”聂谦不讳言的说。
“十七岁就做爸爸,你顶行的。”彤甄感到心如刀割。
“没办法,家庭因素。”聂谦只顾著逗小伟,没注意到彤甄难看的脸色。
“你家的遗传因子就是——色。”最后一个字,彤甄拉高嗓音说。
“你在说什么?”聂谦抬起头,一脸的茫然。
“我是叫你学你爸爸,把你在外面私生子带回家养。”聂谦恍然大悟,笑嘻嘻的解释:“你误会了,我十七岁时,是做聂谨的奶爸。”不过,看她气得胸部比平常涨大一倍,他的手不禁有些痒……顺势抱起小伟,以免自己如她所说,变成一头色狼。
“聂谨!?”彤甄一副不太相信的表情。
“聂谨出生时,我爸的事业遇到危机,请不起保母,偏偏二妈患了产后忧郁症,所以照顾聂谨的工作就落到我的肩上。”聂谦话峰一转:“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我在外面有没有私生子?”彤甄无法自圆其说,因为她总不能告诉他,真正的原因是——她吃醋。
但她为什么会吃醋?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自然更无法解释给他听。
为了解除她语塞的困境,她只好求助大脑快替她想办法……
聪明的大脑,立刻指挥她的双手按在肚子上,装出一副饿扁的模样,以柔弱的声音说:“我肚子好饿,中午要吃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聂谦不理会她的假装。
“我肚子一饿,血压会降得很快,随时会昏倒。”彤甄快速地坐到沙发上。
“好,先喂饱你,然后我再严刑逼供。”聂谦小让她一步棋。
“我先声明,我现在头昏眼花,全身无力,没办法做饭。”
“我去打电话叫外送披萨。”聂谦一手抱小伟,一手拿起话筒。
“我去洗脸刷牙。”彤甄精神抖擞地从沙发上弹起来。
看她三步并做两步跑上楼,聂谦心想,他就不信孙悟空逃得出如来佛掌!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静默不语地吃著热腾腾的披萨,各自想著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天公疼憨人,不对,天公疼天才,才对。
就在彤甄细嚼慢咽吃披萨,采取拖延战术之际,聂证回来了。
彤甄毫不犹豫地将注意力移转到聂证身上,快速起身走向厨房,然后端出一杯加冰块的柠檬茶,走到聂证的面前,甜笑的说:“二少爷,外面天气好热,你一定口很渴,请喝柠檬茶。”聂谦闻言火冒三丈,脸气得比关公还红。
不明究理的聂证一口气喝光柠檬茶,谄媚的说:“真好喝。”
“你累不累?需不需要我替你捶背按摩?”彤甄绕到沙发后面。
“今天打鼓打了一下午,肩膀好酸,有劳你服务一下。”聂证晕陶陶的接受她难得的服侍。
彤甄将手轻搭在聂证肩膀上,娇声问:“这样的力道行不行?”
“再用力一点。”聂证背靠著椅背,阖上眼,做好放松筋骨的准备。
“这样呢?”彤甄故意不看聂谦,将视线钉在聂证的后脑勺。
“真舒服。”聂证根本没看见聂谦坐在何处。
其实也不能怪聂证没长眼睛,餐厅和饭厅中间隔了一层雕花玻璃,而且谁会想到身为聂家的印钞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天天在工作赚钱的聂谦,此刻居然会在家带小孩!
倒是聂谦,他明明气急败坏,却不出声,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只有聂谦心里知道,他忍耐是为了了解彤甄和聂证之间有没有暧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