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在凤家里头安然生存多年,她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涂诗诗真是如同外在表现那般,是个真真实实的小绵羊,人家都主动寻上门了,不是找麻烦,还会是什么呢?
“方便跟你说几句话吗?”涂诗诗客气的问着。
“当然可以。”梁宁回答得十分爽快,因为她很好奇涂诗诗想说些什么?对于一个还称不上是朋友或亲人的她,能说什么?
但相较于她的爽快应允之后,涂诗诗脸上的微笑却开始显得不自在了。
“我想我的问题是唐突了一点,但请你告诉我实话,你与皓祖之间是真心相爱的吗?”这答案真的对她很重要。
“我们都订了婚,当然对彼此是真心的。”梁宁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给出了最标准的答案。
这是冯皓祖要求的标准谎言。
这一屋子里没有所谓的好人存在,那当然也包括了她自己。
好人总是没有好下场,她从不抢着当的,更别说现在她正在执行任务工作,她的存在便是一个谎言。
“是吗?”涂诗诗的表情似乎并未相信梁宁的回答,但她却只能逼着自己去相信,因为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能,她的付出已到了尽头。
“当然是,虽然他是个有钱的男人,但你看我的样子像是个会为钱出卖自己的女人吗?我绝对不是一个会出卖情感的人。”满口的谎言,梁宁说得很习惯,但倒是在话尾里添了一句真心话。
“我相信你,真的。”涂诗诗确实相信梁宁,但她不相信的人是冯皓祖。
他是这些年来教她痛苦不堪的根源,他不死的纠缠教她厌烦,也教她害怕,但这回,他带着美丽动人的未婚妻回到这间大宅里,她很难不去偷偷奢想,他是真心放弃了长年的纠缠,奢想他真的爱上了别人。
她……希望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而不另一场骗局。
“那就好,我也不希望人家误会我。”误会她不认真扮演任务角色。
“那么……我能够请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请你别辜负了他对你的喜爱,请你好好地爱着他,好好地抓着他的人、他的心,两个人就这么一辈子相爱着好吗?”若是真心相爱的两人,她这样的请求并不过分是吧?
“说请求太过了,我们两人都订了婚,自然是以着牵手一辈子走下去为目标,我们正朝着目标前进中。”果真是来找麻烦的家伙,涂诗诗的要求对她而言,可真是件不可能的任务哪!
“那么,我真心祝福你们幸福,也谢谢你愿意聆听我的请求。”
“谢谢,你太客气了。”梁宁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对涂诗诗所下的判断了。
或许……涂诗诗真的是头小绵羊也说不定,一头不小心走入狼窝的迷途小羊。
“再一次的谢谢你,我这就不打扰你看书了。”语毕,涂诗诗便安静的退出了藏书间。
涂诗诗离开之后,梁宁并未立即打开手里的书本阅读,而是将眼前所有发生的情况快速地在脑海里整理了一回,理出了可能的状况。
今天两个女人都要她好好抓着冯皓祖的人与心,她能确定凤善亚才是真正状况外的人,但涂诗诗……应该是什么都知晓的吧!
不过,不管谁在状况内,谁又在状况外又如何呢?那都不关她的事,也是她无法改变的事实。
还是翻开手里的书,用文字老实的填补一下她心灵最实在了。
就在梁宁以为真能安静的开始阅读手里的书藉时,一道熟悉的声嗓蓦地响起,不仅是教她无法顺利翻开书本,更是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说谎成性,再大的谎话都能无比流畅的吐出口。”
凤天朗讽刺的话语传入了梁宁的耳里,高大的身影在下一秒进入了她的视线之中。
“你……”
第7章(1)
“你为什么在这里?”梁宁瞪着凤天朗,看来他早在她之前就来到了这藏书间里,而她居然没能早早发现他的存在。
“我也想问你相同的问题,你打扰我看书了。”凤天朗扬起唇角,笑得很可恶。
这可恶的笑容,梁宁在昨夜里看的可多了。
昨夜里……他褪去了她全身衣物,在柔软的大床上对她为所欲为,让她再也抑制不了地一再吐出娇吟,将她的欲望撩拨到了最高点,他亲吻着她的全身,用着那温热的气息与她交融,她的理智早在前一刻已全然的抛弃了她,他与欲望完全地掌控着她,教她一心只想成为他的,想要他,只要他。
“你不是梁宁,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梁宁。”
“不,你不是梁宁,你是个大骗子。”
她仍记得他丢出的问号,也记得他如何可恶的将全身赤裸裸的她一人独留在床上,在她极度渴望着他的当下离开了她,用着那可恶的笑容离开了。
可恶!
“哼,那好,我现在就不扰你了。”冷冷地将话扔出口,梁宁将手里的书放回书架上,便真的转身走人。
哼,不是只有他懂得记恨人,她也是记恨着他的。
“别想走人,你打坏了我看书的心情。”凤天朗快步上前紧扣着梁宁的细腕,一个拉扯的动作便将她拉到自己的眼前。
“放手。”
“坏了我的心情,你得负责。”凤天朗逼近的动作,轻易地将梁宁困在他与书架之间。
“没想到,原来你是这么霸道无理的人。”那精壮的身躯轻贴着她,他呼出的气息隐隐喷洒在她颈侧的肌肤上,还有身上那温热的体温传递着,身体为他颤抖的记忆,便这么轻易地教他挑起。
她痛恨自己身体的记忆,也痛恨自己无法拒绝他,尤其是在昨夜之后,这男人可恶的行径更是人想忘也忘不了。
“没想到,你这骗子还真不是普通的骗子,是个超级大骗子,什么鬼话你都能睁着眼说,都不怕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凤天朗张口轻咬了一下她那柔嫩的耳骨,这似乎成了他的习惯动作了。
这举动是一种欺负性的侵略,更是男人与女人之间亲昵的暧昧调情行为,虽然她总是气恼着想推开他,但他心底明白她分明也是抗拒不了这亲昵之下所带来的情感牵引。
她想抗拒的不是他,而是被他所挑起的悸动。
“走开,滚得越远越好,我不想看见你。”梁宁知道他听见了她与涂诗诗方才所有的对话内容,但那不关他的事,她爱撒什么谎便撒什么谎。
“你又在撒谎了。”大掌隔着薄薄的衣料罩上胸前丰挺的柔软,忽轻忽重地抚模揉搓,“到底该怎么做,你才愿意说出真话呢?”
梁宁咬着唇,拒绝回应,也拒绝让身体的反应再次控制她的理智。
谁晓得男人又要怎么玩弄她?是否又会在她的yu/望亟需得到满足的瞬间,又抛下了她。
“你到底是谁?从哪来的?又为何与冯皓祖那家伙搅在一块?”男人每吐出一个问句,便在女人的颈窝间留下一个亲吻。
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就像是昨天夜里完全拷贝下来的,唯一的差别只在地点不同。
“走开。”梁宁试着推开他,但那力道显得疲软,压根儿起不了任何作只因为她并不完全真心想要他离开。
内心里对这男人的情感又开始拔河着,这份无法前进也无法退后的心思总是教她又气又恼,她拿自己没办法,更拿他没办法。
“你就不能对我,也对你自己诚实一回吗?不想我离开,就说不想,别再老是口不对心。”大手钻入了她的衣底,这一回再无任何阻碍的直接碰触那柔软的肌肤,“昨晚,若你开口要我别走,我不会走的。”
……
那一天在藏书间里,凤天朗得到了令他满意的结果,他得到了梁宁诚实的一句话。
然而,他说着要加强训练她的诚实表现不是嘴上说说罢了,连着一星期的时间,他天天抓着机会出现在她的身旁,不论是用着光明或是不光明的手段,总是能逼得她无法说出违心之论。
他的目的很简单,人类所养成的习惯是很可怕的一件事,一旦养成了某个习惯,要戒除是有一定的难度。
她是个骗子,她可以向所有人撒谎,但到了他的面前,他要她习惯无法向他说出任何谎言,这是他唯一的目的。
习惯──是养成的。
他说,他可以不在乎她究竟是谁,但她不能再向他编造新的谎言,而早已编造的旧有谎言,他总有一天要她亲口甘心主动向他说明真相的。
今天梁宁躲开了所有人,当然,她最主要想躲开的人是凤天朗。
她想念着两人在小岛上的日子,那时的他总是万般地宠溺着她,百纵千随,现在他虽然仍是如此待她,却在其中展露了他霸道又固执的另一面。
而这崭新却真诚的面貌让她又爱又恨的,爱他不吝啬给予却也恨他执拗的个性,一旦从她身上锁定了所想要的事物,她如何也拒绝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