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就不知道嘛,干嘛问呢,好好的气氛都被破坏掉了!“你别放心上。”程尧桀看出她内心自责。“又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小心,给了人机会。”
“你的意思是……”
老板走过来,打断了朱兆洁。
老板是个俊帅的混血儿,中文倒是讲得挺好,毫无外国人口音。
“想喝什么?coffee、tea、orme?”
“老板,这哏很老掉牙了,年轻人说不定还听不懂。”程尧桀取笑道。
“吼吼吼,你的声音我认得。”老板指着“变装”的程尧桀,“被通缉啊,还要变装的。”
“我怕警察冲进来,等一下打坏你的桌椅,还要赔。”
“逃亡还可以带妹的,这么好的事我也要来一下!”老板将menu往桌上一扔,“要喝什么自己过来跟我讲,林杯就眸萤(我很忙)。”说罢,老板帅气一转身,回到吧台。
“老板还会讲台语!”现在的阿兜仔真不得了,台语讲得超顺的,口音跟她阿公一样正确。
“别被他外表骗了,他台湾土生土长的。”程尧桀将menu推给朱兆洁,“他唯一会讲的英文就那四个字。”
“哪四个?”
“coffee、tea、orme?”
“哈哈哈哈哈……”朱兆洁爆笑出声,眼泪都滚出来了。
老板知道程尧桀在说他坏话,狠瞪他一眼。
“他的千层派跟墨西哥薄饼都还不错。”
“真的吼?”朱兆洁翻开menu,边拭眼角残余的泪。“你跟老板很熟的样子,常来?”
“这里位于小巷内,很隐密,可以很安心自在的休息。”
她抬头,与他四目相接,又慌慌低下头去。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给了人机会,莫非你心里对于粉底的事有底?”“这段日子我想了又想,大概有个轮廓吧。”
“真的吗?可以跟我说吗?”她兴致勃勃。
“喂!”柜抬的老板大吼,“要不要点东西啊?只顾聊天是来吹免费冷气的吗?”
“我要一份鲜虾吉士墨西哥松饼跟一杯法式拿铁。”怕老板真生气了,朱兆洁忙道。
“墨西哥松饼跟一杯法式拿铁。”程尧桀复诵。“我没卖松饼啦,要松饼去别家!”老板火大的喊。
“薄饼啦!对不起!”朱兆洁急得快冒汗了。“你不会自己更改成薄饼吗?”程尧桀直言。
“我脑筋直不行喔!”老板扔抹布,“我们店有低消的,不准只点一人份。”“我还没讲完你急什么?再一份肉桂糖霜薄饼跟玫瑰奶茶,手工饼干也给我来一份,我的还要加冰淇淋,给我香草的别给我巧克力的。”
程尧桀一口气说完。“你讲那么快最好我听得懂。”当他脑子机器做的?“管你听不听得懂,做就是了。”
“哇靠,鸭霸啊,这店谁开的啊!”老板嘴里碎碎念着,手倒是利落的动起来了。
“你跟老板一定很熟喔!”刚开始以为他们在吵架,后来才发现这是他们的互动方式。
“他其实是我国中同学。”
“真的?”
“假的。”
她脸僵。
“高中同学。”
“真的……吗?”她抱疑了。“好吧,其实是拍mv那次才认识的。”
“原来你也很喜欢欺负人。”
“有吗?”他笑,“应该还比不上你家小白。”
小白啊小白,朱兆洁心想他对谢文希真的印象好深刻,不知他想起“小白”的时候,有没有顺便想一下她这个“来福”……
欸,她真的很无聊,跟好友吃醋,人家又不是她的谁……
可是心底就是会酸酸的,她有什么办法,套句“小白”(她竟然也跟着叫小白了)的话——
爱丢卡惨死啊……
第7章(1)
其实程尧桀很紧张,不过长时间的工作环境影响,他已经可做好表面功夫,就算现在有一只猫突然冲过来,他也不会吓得跳上椅凳喊救命。
因为工作的关系,他常接触女性,但私底下与工作无关的相处经验却是少之又少,可说自他成了节目的固定班底之后,这是他第一次与工作无关的女性“约会”。
而她的紧张其实也传染到他身上,于是他聊老板、聊小白,找着话题,让彼此间不要那么尴尬。
在他的骨子里,依然是个腼腆害羞的大男孩。“你跟小白认识多久了?”
“很久了,我们是高中同学,大学读不同间,所以就少连络,毕业后有次她妹妹的狗生病,找我问相关问题,把狗送来我当时工作的动物医院,所以连络又勤快起来。”
“你是做什么的?”
“兽医助理。”那个下雨天时她有提过,他果然不记得了。
“喜欢小动物的关系?”
“嗯啊,因为考不上兽医系,所以只能当助理。”她有些难为情的吐吐小舌。“那小白是做什么的?”
“她在律师事务所当秘书。”
“她该不会也是因为考不上法律系,所以才当秘书?”
“你怎么知道?”她大为惊奇,“文希……小白不喜欢读书,不然她讲话那么犀利,应该挺适合的。”
“搞不好是个无良律师。”
“哈。”她觉得他好厉害,竟说中谢文希的性子了。“她说律师才不管事情对错,一切以利益为主,委托者的权益才是最重要的,真相不是律师该去厘清的。”
“以工作来说的确是这样。”
“但我觉得人的心里还是要有正义感的,就像我无法忍受帮杀人犯辩护的律师,尤其是很会说歪理的那种,非常的鄙视。”她忿忿不平道。“明摆着人就是他杀的,为了帮他脱罪、减刑,说了很多歪理、引导法官往错误的方向,实在无法苟同。”
“如果小白成了律师,你恐怕就不会跟她变好朋友了。”
“我会想办法劝她当个好律师的。”
“那……”他拿起叉子把玩了一下,“当我发生事情时,你心底怎么想的?”
“一定是别人陷害你的!”
“你不觉得这是先入为主?”
“因为我知道你的本质,你才不可能因为很久以前的一点小争执,故意去毁人的容貌,加上你又那么喜爱你的工作,怎么可能自毁前途!”她说得激动,浑然未觉她的双眸正勇敢的盯着他。“你没有这么笨、这么邪恶,我是很相信你的!”
“那如果法律判定我有罪?”
“那你应该换个律师,我可以请文希帮你推荐,他们家的律师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死人都可以气到从坟墓里跳起来。”
“你不是说很讨厌律师说歪理。”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因为你是无辜的!”
“说不定药剂真是我自己放的。”
“不可能!”桌上的粉拳紧握,用力得微微发抖,“绝对不可能!”
他莞尔睨着她,觉得胸口中似乎有份柔情缓缓荡漾开来。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激烈了,她慌乱的低下头,拿起水杯就唇,一个不小心呛到,水喷了出来。
“对不起!”朱兆洁忙抽出餐巾纸,塞到他手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他握了下慌乱的小手,玩笑道,“喷到几滴水而已,那水没毒,不会毁容的。”
他握她的手!
朱兆洁瞪着他刚握过的手背,觉得那儿好像被洒了金粉,正闪闪发着光。
好耀眼啊,她的手背。
“他的脸皮很厚,要毁容也不容易。”老板将烤好的薄饼送上。“跟你差不多而已。”程尧桀回击。
“那我下次会在你的水里头放盐酸,看是你的比较厚还我的。”老板说完,很帅气的转身。
“你都……拿自己的事开玩笑?你不会介意吗?”朱兆洁好奇的问。
难道,他已经对那件毁他前途的事情不在意了?
“有什么关系。”他将自己的薄饼推向她,“要分食吗?甜的也不错。”
“好。”
盘中薄饼共四块,他们一人分了两块,再各自拿回。
薄饼的饼皮脆脆的,干酪浓郁,虾子新鲜又Q弹,朱兆洁连声赞美。
在他们共享美食时,又有一组客人进来,是两名女孩子,坐在靠窗位子。
点好餐后,一个长发女孩走到书报架上,挑选杂志、书籍端详。
“这边有程尧桀的彩妆书耶!”长发女孩将书朝短发女孩晃了晃。“有很稀奇吗?”短发女孩不解的问。
“现在买不到了啊。自从新闻报导他害季如萱的脸灼伤后,书都被下架回收了。”长发女孩翻开书籍。
虽说她们并不知话题内容的主角就在现场,因而侃侃其谈,但朱兆洁可是心知肚明的,她望着程尧桀,又看着女孩们,很紧张她们不晓得会不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你看起脸色真苍白。”程尧桀笑道。
“啊?什么?”她太专注于女孩的谈论,未听清楚他说了什么。“我得帮你把刀子收起来。”他伸出两指摸走切饼的刀子。“免得你等一下拿刀找她们拚命。”
“我、我才没有。”她有些难堪的红了双颊。
“你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正蓄势待发。”像个准备伸张正义的正义使者。“没有……我怕她们乱讲话,如果她们乱讲话,我一定会制止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