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男人这么无情地打了头,白语安却笑得很开心,甚至再接再厉,凑到蓝杉耳边小声说:“你看他的胡子像不像拉面店老板?真想帮他编两个辫子,现在哪有人留那样的胡子啊。”
蓝杉叹了口气,也不禁被她逗笑了。
白语安很开心,因为蓝杉终于又开心起来了,真希望自己的笑话能让他忘掉那些不快乐的事。
这件事对于白语安来说,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但蓝杉并不这么想,他的心情已经糟透了,跟白语安的两人世界跟计划的完全不一样,白语安又时不时发呆想着那个娘娘腔,自己又很丢脸地跳进游泳池发了烧,这些让他对自己失败的旅行规划充满了怨气。
谁知道连跟踪狂也要来插上一脚,让他连吃顿饭都没能有个好结局,这世界是在告诉他,他跟白语安没可能吗?
回到饭店后的蓝杉不困更不累,把满满的怨气全都集中到刚才那个跟踪狂的身上。
于是一个小时后,正在悠闲地看电视的白语安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庄园的警卫打来的,原因是有个男人向警卫求救,说自己遇到了变态,但是警卫打电话给她的原因是,让她去认领那个变态……
白语安慌慌张张地跑去了警卫室,不敢相信蓝杉竟然还能用那种冷傲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知不知道他因为跟踪威胁他人被抓了啊,而那个请求援助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才刚刚遇到的长胡子跟踪狂。
白语安费尽口舌向警卫解释他们搞错了,但那人坚持自己只是普通游客,莫名就被蓝杉跟踪了,一口咬定蓝杉是想打劫他,自己是受害者。
这真让人百口莫辩,好在蓝杉身上也没有搜出什么武器,而且他也是入住这里的顾客,白语安好话说尽,这件事才没有继续闹大,但那个胡子男还不依不饶地说,如果再见到蓝杉出现在自己周围,就不是找庄圜警卫,而是直接报警了。
第5章(2)
“报警最好。”蓝杉冷着脸看着那个胡子男,胡子男缩了缩脖子,嘴里嘀嘀咕咕些什么。
这次轮到白语安发威了,她在蓝杉腰后重重捶了一下,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练过空手道的人,蓝杉一张冷脸差点没喷出血来。
“什么叫“报警最好”啊?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是不是?”白语安可没打算跟他道歉,两人出了警卫室,她还一直喋喋不休,就算她平常很爱说话,但也绝对不是爱碎碎念的大妈,是她真的很担心啊。
“那种人怎么敢真的报警。”蓝杉瞥了她一眼,显得她很白痴。
白语安更是怒从心起,又给了他的肚子一拳,“那你也不能去跟踪跟踪狂啊,万一那人很危险怎么办?”不过把变态吓到报警也算他有本事,但就算知道蓝杉不会吃亏,现在情况还是不容小觑。
蓝杉不知道白语安的心思起伏,虽然被她打到有点内伤,他仍表现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他不是觉得跟踪别人很好玩吗?我只是想让他也试试那种感觉而已,又没打算真的怎样。”
“你敢说“想真的怎样”吗?”白语安这次急得直接捶在他胸口上,“你要是真的被一个跟踪狂报警,有没有想过万一被别人认出来会有什么后果,他们会一直胡说八道,说你是潜在犯罪者,你何必自找苦吃。”
蓝杉没听明白,但他确实看到白语安快要哭出来了,这让他心头一紧,没想到她会这么生气,怎么会突然有种犯错的罪恶感?
“什么自找苦吃?你怎么哭起来了?”蓝杉试图为白语安擦掉眼泪,手却被她拍开了。
“你还以为我不知道吗?本来就有人成心要找你麻烦、抹黑你,你还非要在这时候给人家留下话柄吗?真是的,再也不管你了!”
还跟她装什么傻啊,她只是想分担他的痛苦而已,他却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显得她很多事一样,真是好心没好报!
白语安的脸烫烫的,她为蓝杉担心,他真的能懂吗?他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散心的玩具,只要陪着他吃、陪着他玩就好,一说到正事,他从来都不会让她知道。
因极大的挫败感而落下的眼泪,让白语安觉得更加丢脸,骂人的竟然先哭了,于是她大声地把蓝杉骂了一通后,很没志气地逃跑了。
回到房间,白语安又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望着天花板胡思乱想。
她把蓝杉一个人丢在半路好吗?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因为想替自己出口气,才会去“调戏”那个胡子男,从小到大自己的麻烦事全是由他处理,感谢的话都没说几句,倒把人没头没尾地骂了一通,现在明明是他心情低落的时候,这样似乎有点过分。
而且蓝杉白天还在发烧,晚上又跑出去,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会不会在半路上晕倒?天啊,她怎么总做这种没经过大脑的事!白语安从床上爬起来,也不管现在几点,就冲到蓝杉的房间。
幸好蓝杉因为睡了一整天,此时并不困,而且他一直在等她,刻意醒着等她。
她一定会来的,蓝杉有这种自信,以他对白语安的了解,她只要心里有事而跟他吵架,
就绝对藏不过两小时,她就是这样单纯到让人想叹气的人,但如此单纯的人却又总是让他看不明白,不敢贸然去猜测她的心事,只有当她说出来时,他才会有种“啊,果然是她啊”的感觉。
就算这么有自信,当白语安真的找来时,蓝杉还是松了口气。
白语安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了,蓝杉窝在沙发上,一脸憔悴地捂着肚子,明显是在控诉她下手太重,哎,他可是个身心受创的病人啊,她还下那么重的手……
“你有没有怎样啊?很痛的话就去医院……大不了我请你啊。”她垂着小脑袋说。“去医院也有请客的吗?”蓝杉把肚子捂得更紧了。
“好啦,对不起啦,我又不是故意的。”白语安跑过去坐在蓝杉旁边,忧心地看着他,“我只是担心你啊,偏偏你还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怎么能让人不生气。”
“你是担心我变成潜在犯罪者吗?你倒是说说那是什么意思。”蓝杉看着她,这件事他回来后就一直在想,完全没有头绪,但看她那认真的样子又不像是小事,他有种预感,恐怕她是误会了什么事。
果然,白语安诧异地看着他,直到从他脸上实在看不出装蒜的心思,才问他,“你真的不知道?你不是因为那件事心情不好,才叫我出来陪你散心的吗?”
蓝杉皴眉,白语安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拿出手机登入那个论坛,搜索出那篇文章摆到他眼前,“就是这个啊,别告诉我你没看过。”
蓝杉大概扫了几眼,摇了摇头,很不感兴趣的样子,说:“没看过。”
“啊?那、那你看到了有什么感觉?。”白语安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看。
“没什么感觉。”蓝杉说:“人红是非多,看来我又有提高稿费的资本了。”
“你、你真的一点也不介意?不会觉得很受伤吗,他写得这么过分耶!”白语安实在看不出蓝杉在勉强自己,但他也太淡定了吧。
蓝杉把手机放到一边,专注地盯着白语安看了半天,过了会才开口问:“所以你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是在想这件事?”
“当然!你以为呢,都不知人家有多担心你,还怕你会想不开。”结果反倒是她大惊小怪,本人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
“我哪里像想不开了?”竟然会让她担心到这种地步。
“你对我超级体贴的啊,请我住高级饭店,还主动安排娱乐行程,挟菜给我吃,还送我那么贵的礼物……”白语安一口气说了一堆,最后都有点喘不过气了,“我以为、以为……”
“以为我是在完成遗愿?”蓝杉幽幽地说。
她没有否认,好吧,就算他本来对那篇文章毫不在乎,这会也不想活了。
原来他精心策划的两人之旅,在她看来就是一个心灵受挫的男人,让她陪着走过人生最后的时光,真……不愧是她啊,他真想问问自己平时对她到底有多坏,只是带她来玩玩而已,竟然会让她想那么多。
“白语安,你听着。”蓝杉吸了口气,尽量绅士地望向她,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表白,“我带你出来玩,是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我安排娱乐行程,是因为我想看到你高兴的样子;我送你贵重的礼物,是因为我想送给你,男人总有想送女人东西的时候,不是因为他活腻了,是他想看到那个女人身上有他送的东西,所以才会送,你明白吗?”
听着他的话,白语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脏咚咚直跳,但那个无所谓啦,她眨眨眼问:
“所以说……是我想太多?”
“你想太多了。”